军营里。卫临渊眉头紧锁，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校场，直到操练的士兵停了下来，冲他请示，他依旧眼睛一眨不眨，不为所动。陈松迟疑地看了眼卫临渊。从表情到眼神，好似在神游太虚，于是猛地巨咳一声，觑眼望去，对方还是全然没任何反应。以至于他不得不拼了命地再咳几声。不料，起先只是装装样子，后面竟咳得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上前关切的问陈松，要不要请大夫。忽然，卫临渊木讷的眼睛微微一动，终于有了反应。转眼一看，陈松咳得满面通红，那架势，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不可，顿了顿，低声问道：“陈都统可是昨夜受了寒？”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的目光，纷纷看向卫临渊。卫临渊：“……”他说错什么了？至此，侯羽上前压低嗓子道：“卫副将发愣走神实在太明显了。”

卫临渊默了默，率先起身离开了。不到晌午，芫芜和侯冬正说着闲话，卫临渊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两人纷纷一愣。很快，侯冬率先反应过来，匆忙在圆桌前起身，问道：“姑娘还没醒，卫副将这是军营里事处理完了，要读故事么？”

芫芜瞥了眼一身轻甲都没来得及卸的某人。两手空空，这哪里像要读故事，分明是心神不定，临时从军营赶回来看洛缨。芫芜叹了口气：“侯冬你退下，我与卫副将有些话要讲。”

待房门被人从外面带上。坐在床沿的卫临渊掀起眼皮看了看芫芜，诧然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乃一株长在龙泉山的六剑叶仙草”卫临渊恍然道：“哦！这么说，与洛缨也算和洛缨同出一门？”

芫芜笑了笑：“何止？我与她血缘相近，皆身负女娲血脉。洛缨乃女娲座下左护法，真身龙族白矖，你曾得她滴血之恩，以一世相护，虽最终遗憾收场，但她能通人性、懂情之一字，你功不可没。”

许久，卫临渊缓缓道：“你写的故事，皆是前世种种，无一错漏之处？”

芫芜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这是自然！洛缨飞升天界前，三世遭遇，皆刻于女娲庙丰功碑，剩下一些，更是由她亲口所诉。”

“你怎知她不会说谎，又或者，刻在碑上给世人看的，没有隐瞒、故意错漏什么？”

芫芜皱了皱眉，疑惑不解：“你究竟在不满什么？”

“你说她通人性、懂情之一字，皆因我，为何，她偏偏爱的是别人？”

就因为他最先退场，就因为他没能等到，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芫芜不由大惊：“你读完了？”

卫临渊神色淡然看着他，冷声道：“那倒没有，不过是看到八个字，已经猜到后面的事，心中略有不平而已。”

芫芜眨了眨眼：“哪八个字？”

卫临渊一字一句道：“生死不负，以报恩德。”

芫芜不禁低头扶额，顿觉头大如斗，这八个字，实实在在是他们六个人的命格。而非他一个人如此！只要卫临渊将整个故事看完，心中不忿，自然可得纾解。下一刻，卫临渊讥诮的笑道：“云沐尘就是九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