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自然觉得荒谬。 的确,堂堂十八寨,出入一个人,竟然没人瞧见发觉,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十八寨如此不严密的话,早就被朝廷给吞了。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周顾。 陈奇心里也有些怒意,看着林海,“为何现在才来报?”
林海道:“我们找去时,周顾屋子里的茶还是温热的,我便以为他是去找十一寨主了,到了江寨主那里,发现人不再,便开始搜找,将整个十八寨翻过来,发现没人,才后知后觉他应该是下山了。”
“应该?他肯定是下山了。”
陈奇道:“周顾聪明至极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赶在你们去前走了。”
他问:“是不是江逐给他报的信。”
林海摇头,“不太像,更何况江寨主并不知道寨主您的打算。也不知张大公子来了十八寨。”
陈奇心想也是,张茂来十八寨,是秘密而来,除了他这院子里的人,无人知道。 他对林海摆摆手,“你们先下去。”
林海退了下去。 陈奇看着张茂,叹气,“张大公子,您看,如今可如何是好?周顾离开了,我们要想绑了人,可没那么容易了。”
张茂冷笑,“你还想绑他?我看我才是有危机了。他既得到风声走了,恐怕也得知我来了。”
陈奇道:“这不能吧?您来我这里,我院子里的人,都是信得过嘴严守口如瓶的人。”
张茂道:“那你是低估周顾了,就算你的人守口如瓶,他也能猜到。”
他冷着脸看着陈奇,“若是早听我的,在我来时,你便答应,何至于放跑了他?”
陈奇说不出话来,“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张大公子,你立马从密道赶紧下山吧!这十八寨既然不安全,在下也不敢留你了。”
“下山?我怕是走不了了。”
张茂道:“周顾一定会在山下守着我出现。”
陈奇站起身,有些愁地在地上来回走,走了几圈后,对张茂道:“我派人去打探一番,总要确定了周顾是否下山了。”
张茂摆摆手。 陈奇立即安排人去了。 坐在张茂身边的一名武师模样的人在陈奇离去安排后,对张茂道:“公子,您的安危打紧,速走吧!”
这名武师叫朱春,是平西将军府花重金请的江湖武师,武功十分高,已在平西将军府效命多年。此次跟随张茂出来,是保护他安全。 张茂道:“不走。”
朱春有些急,“为何不走?周顾若是知道您来了十八寨,太危险了。”
“我若走了,十八寨岂不是拱手让给周顾?”
张茂眯起眼睛,“等我父亲派兵来,先拿周顾祭旗,再拿南平侯府开刀,十八寨届时别无选择。”
朱春一惊,“公子,将军要举旗?如今可是好时机?”
“无论等多久都没有好时机,如今太子刚刚起势,时机还算合适。若是再等下去,难道等着南平侯府彻底归顺东宫,等到朝廷派人到冀北收拾平西将军府?”
张茂反问。 朱春想想也是。 张茂道:“不能等了,我已与父亲商议过,我来到十八寨后,若十日没收到我的回信,便是情况不容乐观,他会举旗,派兵来南平。”
朱春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属下放心了。”
山下,周顾琢磨了一夜,找不到密道,这么守下去,肯定不行,而山上,此时怕是早已得到他离去的消息。 他想着若他是张茂,会怎么办呢? 他是会下山急匆匆避走?还是会等在十八寨山上? 若他是张茂,他来一趟十八寨,若是空手而归,必不甘心,他一旦走了,十八寨早晚会落入他手里,所以,张茂肯定不会走。 若他不会走,他会干干地等在山上吗? 十八寨是有几千人没错,但若是要强攻的话,也抵不过他这上万兵马。一旦发现密道,他就要带着人攻上去,不可能陪着他耗在这里。 所以,张茂是有什么倚仗?能够让他安稳地等在十八寨? 他带来了一万兵马,山上的人早已闻到了风声,张茂若是想抗衡,靠什么?不可能只靠十八寨?难道是以兵抗兵? 周顾想到此,顿时变了脸色,当即吩咐子夜,“派人去查,沿着冀北方向,查是否有埋伏的冀北兵马。”
“啊?”
子夜惊了,“公子,这不能吧?”
“只管派人去查。”
子夜点头,立即安排人去了。 周顾有些坐不住,若是他猜测的不错的话,那么,这便是一件大事儿了。他得去南平侯府一趟,与苏容宁池商议。 毕竟,若是张茂真带了冀北军来,肯定不止一万,否则张茂为何如此大胆,敢闯入南平侯府的地界?他明明知道,南平侯府世子宁池,投靠了东宫,而南平侯早被压下了。 他又叫来一人,“流云。”
流云是她娘给她借来的他外祖派给他的暗卫之首,武功与子夜不相上下。但其人要比子夜稳重得多。 他拱手,“公子但请吩咐。”
周顾郑重道:“我要离开去一趟南平侯府,你带着人与这一万兵马,守死了十八寨,一只飞鸟,都不要让他飞出去。”
流云应是,“公子放心。”
于是,周顾安排好,便骑马离开了军营。 他虽然只是猜测,但是不敢赌那个万一,任何事情,但有可能,都不能等等看因为,先一步抢占先机,才是成败的关键。这是他在东宫学的,秦太傅教给太子与他的。 所以,这么多年,太子燕回声,谨慎至极,将任何事情的有利面与不利面都算计在内,不放过一丝一毫,哪怕做了无用功,但因筹备万全,方方面面都在预料之内,总不会出差错,以免酿成大错挽救不及。 所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就算是他猜错了,但能痛快拿下张茂,也不算做无用功。但若没猜错,那事情可就大了。 于是,他一路纵马疾驰,几十里路,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平西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