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到一半,苏行则带着人迎到了半路。 凤凌坐在车前,瞧见了苏行则来接,回头对苏容说:“姐,大公子来接了。”
苏容点头,“知道了。”
大夫人许久没见到儿子了,但也看不出半分想,对苏容摆摆手,“告诉他,回去再说,有你在呢,他接什么接?大冷的天,不在府里等着,瞎折腾。”
苏容露出头,笑吟吟地对苏行则摆手,“大哥,母亲说不想你,回府再说。”
苏行则:“……” 苏容不客气地落下了帘幕。 凤凌怜悯地看了一眼苏行则,什么叫受累不讨好,这就是,他赶着车没停下,继续往前走。 苏行则骑马跟在一旁,低声对凤凌问:“母亲和妹妹们一切可好?可有受伤?”
他也是刚得到消息,才知道珍贵妃绑了母亲和妹妹们,可见苏容一早就得到消息了,偏偏瞒着没告诉他。自己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算是明白了,苏容是真正地借由此事告诉她,以后她去了南楚,也不用担心她。她连这种事情发生了都不慌,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慌的? 马车回到沈府,府门口,沈显、沈夫人亲自站在门口等候迎接。 大夫人下了马车后,吓了一跳,连忙跟沈显和沈夫人见礼。 沈显见一行人完好,没受伤,松了一口气,“人平安就好,苏夫人千万别客气。”
沈夫人更是拉住大夫人的手,“真是吓坏个人,小七这孩子瞒得严实,我们都不知道你们出事儿了,本想着你们没有这么快到,最快也得再过个六七日。谁想到竟然被人给劫持了?”
大夫人道:“刚出了家门不远,就被人劫持了,明明带了不少护卫家丁,但打不过人家。不过一路上倒也没受苦,只赶路赶得急,颠簸了些。小七做的是对的,让你们知道,也是凭白多几个人担心我们。”
沈夫人点点头,“人平安就好。”
大夫人也点头。 沈夫人早已让人收拾好了院子,沈府大,没几口人,沈显无侍妾通房,闲置的院落不少,沈夫人迎着大夫人往府里走,对她道:“老姐姐,你来京城,就放心住在这里,院子我已让人收拾好,虽然不敢保你住的多舒服,但你就如自己家里一样,自在些。”
大夫人摇头,“就住一晚,明儿我们就去东四胡同的谢府住,可不敢长时间的叨扰你。”
沈夫人不赞同,“老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府里冷清的很,自从行则和小七住进来,我这府里才热闹了些,你们若是走了,我可不适应。”
大夫人笑,“这我可不管。”
沈夫人无奈,看向苏容。 苏容对沈夫人道:“沈伯母,我母亲可不跟我一样,她说就住一晚,那就住一晚,您就别留了,反正东四胡同距离沈府也不远。”
沈夫人闻言不再劝说了,“好吧,早知道你吃够了我府里的饭菜,不乐意住了。”
苏容俏皮地吐吐舌头。 大夫人看苏容的模样,狠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跟个小孩子似的,没个正经模样。”
若是以往,苏容早在巴掌落到脑袋上时躲开了,如今没躲开,“咝”了一声,无语道:“母亲,您的手劲怎么这么大?被绑架的待遇还好吃好喝了?”
大夫人气笑,“一顿一个馒头,你说呢?”
苏容评价,“也挺好,白面馒头吃了有力气。”
,她转头对封毓问:“爱吃馒头吗?”
封毓顿了一下,“不爱吃。”
他爱吃米。 苏容认真地教育他,“那可不行,以后多吃馒头,才能长力气。”
封毓挣扎着点头,“好。”
大夫人又想动手拍苏容了,欺负小孩子老实,吃什么也管。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府内,沈夫人直接陪着大夫人去安置,管家带着封毓去安置,苏容没陪着,而是跟着沈显去了书房说话。 苏行则见母亲妹妹们都不想他,索性也不陪着了,也跟着沈显和苏容去了书房。 进了沈显的书房后,苏容不等沈显问,便将早已做了局之事与沈显简略说了,沈显听完后,赞赏地表扬,“不错,谋定而后动,整局棋万无一失,不止救得你母亲姐姐们平安,也引得珍贵妃出动。”
苏容笑,“管家是瑞安王配合的好,病得及时。”
“瑞安王啊……”沈显道:“一条老狐狸。”
苏容点头。 沈显看向苏行则,“行则,官场如战场,甚至比战场还要波云诡异,你也是谢远教出来的,你妹妹这一手,你觉得如何?”
苏行则看了苏容一眼,“我不及妹妹。”
因为他都没发现,以为她回屋睡了,却不成想,她是偷偷摸出府,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儿。 沈显大笑,“这就对了,所以,你就放心她吧,别想着跟去南楚了,好好在大梁建功立业。凭你的本事,将来朝中重臣,绝对有你一席之地。”
苏行则点头,“妹妹这么厉害,我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苏容对苏行则露出得意的笑。 三人聊了小半个时辰,沈显知道苏容累了,便对二人摆手,“去歇着吧,今儿陛下怕是要休朝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陛下是没办法早朝了。 苏容点头,与苏行则一起,出了沈显的书房。 大雪未停,还在下着,天幕黑漆漆的,算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辰,苏行则对苏容道:“母亲的事儿,你该告诉我,怎么能由你一个人顶着压力?”
苏容偏头瞅他,“大哥,科考还没放榜,这等待的日子里,你紧张吗?”
苏行则抿唇。 苏容对他笑,“你紧张的对不对?明明你有状元之才,但来京后,发现才子太多了,与你争夺状元之位的人大有人在,不说周顾,还有一个陆封严,也有赵立安。三元及第没那么容易,你每日虽然不显露情绪,但我也能看出来。”
苏行则无奈地瞪她一眼,“这与你告诉我,没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苏容理不直气也壮,“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能平安把母亲救出来,何苦要你跟着担心?若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我拿什么去南楚与盘踞在南楚上百年的南宫家斗?”
她眯起眼睛,“南宫家,若也能像对付珍贵妃这么简单就好了。显然,是不可能的。”
苏行则说不过她,只能作罢,听她提起南宫家,对她问:“夜二公子何时启程?你真不与他一起离开?如今已帮太子殿下破了局,你与他一起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苏容摇头,“不走这么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一个珍贵妃不成,还有南平侯府这个大皇子妃的母族没解决,更有二皇子妃的母族冀北平西将军府,这才是最难办的。因为都掌兵权,其中的平西将军府,怕是才与珍贵妃有真正的关系。珍贵妃不见得能供出平西将军府。而此案与二皇子牵扯不大。未来的时日里,还有的斗。”
苏行则听她这样说,也知道她自有打算,点点头,“赶紧回去歇着吧!接下来的事情,有太子在,迫于太子和朝臣们的压力,陛下应该也不会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