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科考,只江州一地,一共上榜十六名学子,着实让人惊喜。 除了第四名的江行,还有九十八名的陈州等人。 苏容问端华:“除了赵立安,还有什么人被捉了?”
端华指着榜单,一连说了七八人,说完后,道:“都是长的还算不错的,那些歪瓜裂枣,没人捉。”
苏容没听到江州学子的人名,问:“只这些吗?比如江行等人呢?”
“你说江州的学子们啊。”
端华“嗐”了一声,“他们可是人精,今儿放榜,据说一个都没来。”
,她说完,又立即改口:“不,只你大哥来了。”
人不来,去哪儿捉啊。 她佩服地说:“你们江州的学子,一个个脑瓜子还挺聪明,科考放榜这么大的事儿,生生忍着,一个个的不来,据说都在城南的院子里,闭门不出,打发了身边的小厮来看榜。让那些等着捉他们的贵女,空手而归,一个个走时骂骂咧咧的,说白准备好多日子了。”
苏容:“……” 她看向苏行则。 苏行则笑着说:“昨儿他们去找我,我与他们提过,让他们今日小心。”
他也没想到,他们小心到这种地步,干脆不来看榜,把门都关死了。就倒与当初大皇子想找他的麻烦,找不到,无数人想找江州的学子打听他的消息,进而对付身为江州刺史的他父亲,但江州的学子们来京后不露面,抱团躲起来温书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容好笑,“确实聪明。”
端华道:“苏伯母已命人在谢府设宴庆祝了,我也去你家蹭饭。”
“你蹭饭也是公主府的厨娘做的。”
苏容提醒她。 端华开开心心地说:“那也吃得香。”
苏容点头,邀请陆未染、陆封严、赵舒等人,“一起去我们府里吃席吧!我母亲热情好客。”
苏行则颔首,也邀请众人。 陆未染摇摇头,“我就不去了,堂弟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儿,只能陪封严半日。”
陆封严点头,“堂兄下午的确有事儿,自去忙吧!”
谢临虽然很想将自己上榜的消息亲自告诉瑞安王妃,但他也很想跟大家一起吃席,于是,打发了一个人回瑞安王府报信,自己则美滋滋地跟着苏行则等人一起去了东四胡同。 在路上,端华忽然想起了什么,松开苏容的手,后退几步,来到周顾跟前,不等周顾见了她躲,她立即凑近他,对他小声说:“你知道吗?今儿夜二公子也去东四胡同祝贺苏大公子,如今人应该已经在东四胡同的谢府等着了。”
周顾面色平静,“那与我何干?他能去,我便不能去了?”
端华看着他,“你确定夜二公子和苏容在一起,你看着不难受?”
,她一副为他好的神色,“要不我劝你别去了,反正你也没机会了,人家两个人已订下婚约了,你即便放不下苏容,你也没戏,苏容是不可能对你回头的。”
周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要你管。”
端华忿忿,指着自己,“你瞎吗?你看看我,我一长得美,二没婚约,只喜欢你,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了?”
周顾不为所动,“我若喜欢你,早该喜欢了,你离我远点儿。”
端华气闷,跺脚,“没眼光,你一辈子打光棍吧!”
她丢下一句话,又快走几步,回到了前面苏容身边,重新挽住她的手,对她低声说:“夜归雪也在东四胡同,你确定让周顾也去?”
苏容伸手捏捏她的脸,“别太操心,小心老得快。”
端华:“……” 这俩人活该不能终成眷属,都是一样讨人厌。 她小声嘟囔,“可别打起来,我看周顾还喜欢你,对你放不下。”
苏容笑,“你想多了。”
周顾与夜归雪,不会打起来。但周顾还放不下她,却是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 一行人来到东四胡同,果然,十分热闹,大夫人让人在门口等着,一见到苏行则等人回来,便开始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响,十分喜庆,在鞭炮声中,众人热热闹闹地进了谢府。 府内,除了大夫人,六位小姐外,还有夜归雪与叶秋莹,以及得知了消息赶来东四胡同的沈夫人,还有端华口中没去看榜,但一群人跑来了谢府的江行、陈州等人。 陈州见到苏容,笑开了一口大白眼,“苏容,我上榜了。”
苏容大度地不计较他过去给他揭老底的那点儿事儿了,笑着说了句,“看到了,恭喜你。”
陈州不好意思地挠头,给她道歉,“对不起。”
苏容挑眉。 陈州小声说:“就是在江宁郡时,我当着你的面,说你坏话。”
苏容摆手,“行了,我当时后悔没揍你再狠点儿,下次再敢坏我事儿,我揍你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陈州汗颜,“不敢了,不敢了。”
他直到来了京城才知道,苏容武功厉害,一手金针杀人,不次于江湖上的一流杀手了,他以前是傻的冒泡,给了他几个够胆才敢在她面前乱跳。想想就觉得这些年他命大,没被苏容给灭了。 她口中说的手下留情,如今听来,还真是实话,的确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江行走过来,对苏容见礼,与她道谢,“多谢七小姐,若非你,我今年没机会进入考场,也没机会榜上有名。”
江盛一族被太子连根拔起,是诛九族的大罪,若非苏容通过周顾、燕回声,保下了江行,他的确已被牵连,虽不至于没命,但决计没机会科考了。 苏容笑,“那你以后就做个好官吧,做个一生清廉为民的好官。”
江行郑重保重,“一定。”
跟江州的学子们说了一会儿话,苏容看向夜归雪,发现他每说两句话便侧头掩唇轻咳一声,她走过去,对他问:“归雪,你身体不适?”
夜归雪点头又摇头,“大约是昨夜睡得晚,有些着凉,无大碍的。”
大夫人这时在一旁说:“哪里是无大碍?还是得找个大夫瞧瞧,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儿,病了还是得看大夫,小心小病拖成大病。”
苏容闻言道:“不必找大夫了,你这个小病,我就能给你看。”
,她说完,示意夜归雪将手递给他。 大夫人不相信,“就你学那点儿皮毛,就是个半吊子,可别乱来。”
苏容无语,“您从小到大就不相信我,每回都花钱请大夫,钱都给别人赚了。”
大夫人哼了一声,“怪我吗?你没正儿八经地学医,谁敢用你?再说谁知道给了你银子去买药,你是不是真买药了。”
苏容噎住,见夜归雪已将手递给她,她不再跟大夫人争辩,伸手按在他脉搏上,给他把脉,片刻后,点头,“是染了寒气,风邪入体,目前不是太严重,是因为还没发作起来,我这便给你开一副方子,让人煎了药,吃了便能好。”
夜归雪笑着点头,“好。”
苏容转头让人去拿纸笔。 端华靠近周顾,小声跟他说:“你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在夜归雪面前得靠边站?你看看苏容多紧张夜归雪啊,你真没戏了,死了这条心吧!”
周顾瞥了端华一眼,面无表情地冷声说:“你离我远点儿。”
端华气的哼哼,“我偏不,谁让你不喜欢我了?你个死脑筋。”
周顾不理她,见她不走,自己走离她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