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希尔瓦娜斯和纳萨诺斯还在准备在无尽之海上一展拳脚来完成她们的计划时,位于洛丹伦的阿尔萨斯却是接到了一封来自泰达希尔的信笺。 发出人是高阶祭司泰兰德女士,大致的内容是感谢联盟在这段时间的帮助,暗夜精灵们的新家泰达希尔已经落成,欢迎他和其它的联盟领袖在有空闲的时间来参观。 这封半是感谢信,半是邀请函的信件倒是让阿尔萨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泰达希尔是范达尔·鹿盔偷偷种下的,当时几位守护巨龙都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没时间也没打算去给那棵世界之树赐下祝福。 虽然泰达希尔依然能够成长为暗夜精灵的庇护所,但是这也为泰达希尔埋下了隐患,好在范达尔·鹿盔也清楚这一点,他让麾下的德鲁伊加强了对泰达希尔的看护,避免泰达希尔被藏匿起来的黑暗给腐蚀。 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德鲁伊们再怎么认真负责,也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况且瓦尔莎拉作为德鲁伊们的圣地,莎拉达希尔也会被萨维斯腐化,不加以预防的话,泰达希尔就算不被烧掉,也会变成梦魇滋生的巢穴。 现在尤格萨隆已经死亡,他借由安达希尔,也就是灰熊丘陵那棵已经失去生机的,现在被称作沃达希尔的世界之树残骸在翡翠梦境里种下的腐化应该已经完全被萨维斯接管。 不过萨维斯其实很早就借助古神的力量从玛法里奥给他设下的封印中脱困,并躲藏在梦境的深处,即便是伊瑟拉也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那片被古神们和萨维斯共同裁剪下来的区域变化不定,最核心的区域正是萨维斯原本的牢笼所在。 三姓家奴萨维斯肯定会在尤格萨隆灭亡后寻求新的庇护所,他是个聪明人,很清楚光凭自己是没法对抗德鲁伊和绿龙军团的,所以他势必会投靠剩下的古神。 阿尔萨斯准备问问几位守护巨龙是否愿意像对诺达希尔一样,给泰达希尔赐下相同的祝福,否则让萨维斯和其它的古神再次盯上泰达希尔的话,精灵们恐怕又要背井离乡一次了,而且还会蒙受可怕的损失。 梦魇是一颗寄生在翡翠梦境上的肿瘤,德鲁伊们的力量大多来自和梦境的联系,但也正是因为这种联系,让他们变得极易被梦魇侵蚀,范达尔·鹿盔便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他身上几乎齐全了被梦魇腐化的高危因素。 性格偏激、固执,同时遭受过巨大的打击,不被同族理解,甚至某些行为遭到唾弃和指责,范达尔也许在过去万年里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成功地填补了玛法里奥沉眠在梦境时的空缺,但也正是因为导师的常年缺席和他本身的刚愎自用,导致了这位大德鲁伊悲惨的结局。 所以阿尔萨斯不得不前往泰达希尔一次,哪怕只是确认下泰达希尔和德鲁伊们的情况,但守护巨龙们给泰达希尔赐福却并非短时间能完成的,源自他们力量本源的赐福会让他们的力量受到削弱,在马上面对基尔加丹的关头,不能有这种意外。 现在外域的战况趋于稳定,除了影月谷之外,别的地方的燃烧军团的势力几乎全部都被拔除,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伊利丹暗中使绊子的功劳。 让阿尔萨斯有些意外的是,伊利丹竟然没有把瓦斯琪当作弃子,而是让她在毒蛇神殿陷落之前撤离,也许是少了本来应该出现的血精灵的帮助,伊利丹选择多保留一些伊利达雷的力量。 将泰兰德的信笺保存起来,阿尔萨斯正准备离开办公的书房,却忽地皱了下眉头,反手锁上了书房的门。 “怎么回事,克尔苏加德?”
“尊敬的陛下,我们的先遣队在湿地寻找到了一个……特殊的亡灵,他现在非常的困惑,您最好来亲自看看。”
…… “让羽月要塞的哨兵们加强对菲拉斯地区的管控,我听闻那里又出现了魔法的踪迹。”
范达尔·鹿盔浏览着手中的文件,顺便派出一道指令,“那片森林相当古老,不应该被奥术魔法玷污。”
等到传令官离开,一名精灵女祭司走进了范达尔的房间里,“大德鲁伊,泰兰德祭司有事找你。”
“什么事?如果不是急事的话就先缓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范达尔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泰兰德无论是地位还是辈分都要比他更高,但既然他暂时接任了玛法里奥的职责,就不打算变成泰兰德的应声虫。 这并非是偏见或派系斗争,而是范达尔觉得作为塞纳里奥议会的领袖之一,他应该保持这种清醒。 多年前的丧子之痛让他如今的心硬的和石头一般,平时无论处理什么事情都看不出他情绪的变化,但也正是如此,让他那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脾气远近闻名。 不少德鲁伊都不愿触这位大德鲁伊的霉头,因为范达尔肯定会不假思索地做出惩戒,而且毫不留情。 精灵女祭司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让这位大德鲁伊自己辨别缓急,“我们收到了消息,菲拉斯的南部地区出现了大量异种虫活动的踪迹,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塔纳利斯、环形山一带,泰兰德女士担心——” “行了!”
范达尔的声调蓦地抬高,让正在说明情况的女祭司话语一滞,但很快,他就缓和了下来,“我会马上赶过去的,你先回去吧。”
女祭司如释重负,赶紧离开了房间。 待外人走后,范达尔常年不变的冰块脸上罕见出现了怒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腔不断起伏,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他感觉到有个声音一直在自己的耳边絮絮低语,“父亲,去召集士兵,远征希利苏斯,为你的儿子,为我报仇,都是那些女祭司的软弱才让——” “砰!”
坚硬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橡木生长而成的圆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范达尔压抑住自己的情感,那些低语才慢慢消失不见。 这位身形如同巨树一样坚韧不拔的德鲁伊此刻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宽厚的背影显得落寞而又孤独,曾经清明而又锐利的双目现在满是血丝。 “瓦斯坦恩……我……太想你了。”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是悲叹,亦或是对什么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