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是令人安心的笑意,朝着自己伸出手。 映入眼帘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食指戴着裸戒,掌心的纹路深刻蜿蜒。优美且不失力量感,像是艺术品。 现场已经骚动。 叶校长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被书记拉住。 台上,乔净雪身形摇摇欲坠,脸色差到不能看。 这个女人真是有手段,一边钓着赵寒沉,一边还和周京惟纠缠不清。 周京惟这样冷血寡情的男人,也会有怜香惜玉的情感吗? 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简直是荒唐。 而程微月在短暂的犹豫后,将手放在了周京惟的掌心上。 她的手很小,很软。 周京惟没敢回握,怕捏疼了她。 程微月穿了一双平底的白色皮鞋,站在188的周京惟身侧,只到他的胸口。 落在旁人眼中,登对极了。 乔净雪看见周京惟牵着程微月走上台阶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对周京惟这个两面三刀的人,实在是怵得慌。 可周京惟压根就没有看她,从头至尾,他都是微微的侧着脸,看着自己身侧的程微月。 他看着程微月的目光敛去了所有的锋芒和攻击性,堪称温和。 乔净雪的后背开始发冷。 而程微月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对着乔净雪笑,主动开口,礼节上挑不出错:“乔小姐好。”
乔净雪攥着手里的话筒,紧了又紧,眼眶干涩的看着周京惟,声音有点哑:“周先生好。”
周京惟淡淡的点了头,没有回应。 他的身份尊贵,不需要回应。 乔净雪知道,他根本没有给自己留台阶。 她突然丧失了所有想要发问试探的欲望,于是笑着朝程微月敷衍道:“程同学真的很漂亮呢,本人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我不敢当。”
程微月的语气很真诚。 乔净雪勉强笑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交谈。 直到周京惟拿起了一旁的备用话筒,他倾身,在程微月的耳畔轻声慢语的问她想离开还是继续留下? 声音很轻,只有彼此能听见。 程微月求之不得:“想离开。”
周京惟似乎是笑了,很轻微,透着纵容的感觉。 下一刻,男人慵懒疏冷的嗓音缓缓响起,他说:“刚刚乔小姐,说想要和微月到后台聊聊天,那我就带二位女士过去,将这里留给叶校长了。”
突然被点名的校长简直就是风中凌乱,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台上走。 开学典礼不能出岔子,待会也只能自己在台上,把这件事圆过去。 真是不知道乔净雪怎么想的,突然就闹了这么一出。 明年的开学典礼,还是让别的明星过来吧。 京大毕竟是最高学府,多的是明星愿意过来。此番邀请乔净雪,还是看在周家的面子上。 可是刚刚看周京惟的态度,似乎和自己这个堂弟媳关系不好,反而是程微月... 两人似乎是认识的。 交情还匪浅。 程微月被周京惟虚虚扶着后腰往后台走去,远远的听见校长在发言。 “亲爱的各位同学,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声音渐远,幽长的过道只有乔净雪的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叩击声。 她走在两人的身后,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周京惟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乔净雪也匆忙停下脚步。 程微月诧异的看向他,道:“怎么了?”
周京惟拉开了一间休息室的门,程微月看见门上写着他的名字。 应该是他的专属休息室。 周京惟低垂着眼睫看着她,眸光温和清润,声音淡淡的:“我和乔净雪有一些话要谈,你可不可以在休息室等我一下,我待会儿带你出去。”
被点名的乔净雪错愕的顿住脚步,脸色浮现苍白。她死死咬着唇,才没有失态。 程微月并没有察觉乔净雪的异样,她愣了愣,才道:“你和乔小姐认识?”
“她是我堂弟的妻子。”
那就是家务事了。 程微月没想太多,点头:“那你去忙吧,等等典礼结束了,我自己离开就好。”
“典礼结束之前一定回来找你,”周京惟忍住想要摸摸她的头发的冲动,絮絮温言:“既然是我把你带到后台的,我肯定会把你带回去。”
他让后台的工作人员给程微月准备热茶和零食,又怕她无聊,让门口的司机送了几本书进来。 程微月说不用这么麻烦,周京惟便笑着说一点都不麻烦。 后来程微月跟着工作人员进到休息室,周京惟站在门口,没有跟进去。 他只是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门是虚掩着的,周京惟看着程微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双手乖乖扣着膝盖。 一看坐姿就知道,是那种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的女孩子。 于是再度看向乔净雪,眼神越发冷冽了些。 “大哥...”乔净雪看着周京惟关上了休息室的门,这才敢开口。 周京惟没有应,举步往走廊深走去。 乔净雪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心脏砰砰直跳。 周京惟随便找了一间会议室,没等乔净雪,直接走了进去。 乔净雪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被来回晃荡的门砸到脸。 她心有余悸的推开门,便看见周京惟坐在沙发上,唇角咬着烟。 他用手拢着打火机点火,微微眯着眸,说不出的慵懒散漫。 就这么一个点烟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就是要分外别致好看一些。 乔净雪笑得勉强,也没敢坐下,拘谨的站在周京惟面前:“大哥,我不知道程微月和你认识....” 周京惟不动声色的抽着烟,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堪称冰冷:“你和周氏旗下珠宝的相关代言,我会让人撤掉。”
“大哥!”
乔净雪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慌张解释:“我真的不知道程微月和你认识,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 “你一定不会当着我的面做这些事,对吗?”
周京惟指尖点了点烟灰,姿态矜贵不羁:“可我要你做到的,是无论我看没看见,你都离她远远的,别让她因为你少了一根头发。”
话已至此,怎么还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