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盆花,还得单独给它做个屋子,忠伯表示很不理解。 做花房就算了,老爷还想找西域商人,买几块琉璃来安窗。 那琉璃是好买的吗?还给这么一盆花买,简直是劳民伤财。 老爷真是太奢侈了,若非他极力相劝,说买琉璃太难,老爷寻思了片刻,这才作罢! 否则等回京城之后,老爷必定要被老太爷责骂。 毕竟老爷说没银子,要找二老太爷筹借,让二老太爷去找老太爷要银子,这不是让老太爷丢脸吗? “老爷!七少爷回来了,说是有要事要与您相商!”
顾远突然走了进来,对苏文卿禀报道。 苏文卿从窗户看向外面的日头,顿时有些迷糊了,“这么早就考完了?”
“七少爷每次都是第一个出龙门。”
忠伯言语中带着几分自豪,只是一瞬之后,就皱起了眉头。 “不过往日七少爷都会等其他少爷一起回府,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反正忠伯是不信其他少爷也这么早就考完了,此刻才申时初。 “让他进来吧!”
苏文卿依旧在欣赏兰花,有些不在意地道。 苏轶昭快步进了书房,让顾远很是诧异。 这位小公子人不大,但往日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却从来没见过有这般急切的时候。 虽然苏轶昭此刻面色如常,甚至刚才还笑着让他禀报,但他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 “父亲!儿子有要事要单独与您商量。”
苏轶昭此言一出,忠伯和顾远哪里还听不出弦外之音,于是纷纷告退。 “什么事如此急迫?难道是你没写完就出来了?”
苏文卿这才看向苏轶昭,疑惑地问道。 苏轶昭摇头,接着便将那封书信递给了苏文卿。 苏文卿很是纳闷地接过书信,可等看到书信上的内容之后,他愣了片刻,而后将信纸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是一脸的疑惑。 “这是何意?你哪来的信?谁写给你的?”
苏文卿看了,信上也没有署名。 苏轶昭摇了摇头,“不知是谁写的,但他确实提醒了咱们。若是处理得当,此劫咱们便可化解。”
“先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对咱们暗中相助也好,想浑水摸鱼也罢!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想好对策。”
苏轶昭走至书案前,给自己倒了碗茶。 苏文卿看着信上的内容沉思了片刻,“你是说,朱太傅写给知府大人的信上,提到了你?”
苏文卿可不是蠢笨之人,相反,他还很聪明,只是平日里十分懒怠。 “既然将消息送给了我,那就说明此事与我有关。现在正值童生试之际,若是被人拿来做文章,给咱们按个科举舞弊的莫须有罪名,咱们苏氏岂不是受无妄之灾?”
苏轶昭的话终于让苏文卿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扫了一眼苏轶昭,“你怎么看?说说!”
“此事可大可小,就看怎么应对了。不过算计咱们苏氏的可能不大,更像是冲着朱太傅和知府大人来的。”
苏轶昭将茶碗放下,而后一边沉思,一边说道:“只怕是知府大人被人算计,有人将朱太傅去信知府大人之事暴露出来,甚至不惜之前为我造势,为的就是让人以为知府大人是因为朱太傅的关系,才对我格外关照。”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最主要是为了朱太傅?”
苏文卿也分析了起来。 “朝堂之事,你或许知道的不多。朱太傅一族是纯臣,近日并未发现朱氏有要投靠哪一脉的异动。”
苏文卿的意思很明确,不过他随即想到了三皇子。 “难道是因为朱太傅之前有过想收你为弟子的念头,让人以为朱氏想投入三皇子麾下?”
苏文卿摩挲着下巴,觉得自己分析地不差。 苏轶昭点了点头,“有可能吧!不过光凭这一点,还不足够。也许,是朱氏暗地里有了什么异动,这才让背后之人投鼠忌器,想阻止这一切。”
苏文卿闻言深深看了一眼苏轶昭,却见苏轶昭此刻正敛眉沉思。 他压下心中的猜疑,这才道:“或许是吧!只是这都是咱们的猜疑,毫无根据。”
“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将咱们苏氏摘出来!皇上对科举舞弊向来痛恨,刑罚也较为严重。若是你被按上这样的罪名,咱们苏氏便也是大厦将倾了。”
苏文卿顿了顿,又道:“可咱们对信中的内容并不知晓,也不知知府大人是个什么意思。”
“或许,咱们暗中与知府大人见上一面,而后共同商议对策。反正如今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只能携手并进。”
他说完便向苏轶昭,并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苏轶昭却是立刻摇头,“父亲,您是君子,或许想不到小人行事会多么龌龊。”
“咱们光明磊落,外人却是不知的。为避闲言碎语,暗中与知府大人见面,只会坐实了传言。那些人说不定就在知府大人或咱们府上安插了探子,咱们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为好。”
若不能冷静自持,遇到此事必然乱了阵脚,这得露出不少破绽来。 苏文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而后道:“那你可想到什么对策了?说来听听。”
“既然有人要坐收渔翁之利,那咱们不如把水搅得更混些。”
苏轶昭展颜一笑,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愠意。 “什么意思?”
苏文卿疑惑地问道。 “儿子喜欢看朝中邸报,那邸报却是有趣的。有时是国家大事,有时又是些官员口舌之争,甚至还会有些官员家宅后院的小事。”
对于苏轶昭喜欢看邸报之事,苏文卿是知道的,因为每次苏轶昭都从他那边拿。 他点了点头,虽不知苏轶昭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静等下文。 “上个月,儿子看邸报,得知四皇子的姨母性子乖张,十分讲究排场。想从法云寺请一尊金佛回去供奉,那金佛却是一名商贾还愿,为那佛像重铸金身所得。”
苏轶昭的话让苏文卿点了点头,其实他往日并不关注这些,只看朝堂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