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留一面玻璃镜子,还有一面苏轶昭让人给二姐送了过去。 二姐夫自从考上了举人之后,就一直在家温书,准备来年的会试。 倘若这次中了,那二姐也算否极泰来了。 “明日你不是沐休?正好为父要去法源寺上香,你与为父一同去。”
苏轶昭刚出正房就碰到了苏文卿,苏文卿一开口让苏轶昭疑惑不已。 看着对方有些疲惫的模样,苏轶昭十分诧异。 这几日据说苏文卿在打理府上的生意,怎么又想去法源寺上香了?真是稀奇事儿。 “父亲可是这几日辛劳,想去法源寺静心?”
苏文卿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嘱咐苏轶昭准备一番,明日一早就过去。 次日一早,苏轶昭正在洗漱,那边苏文卿就派了顾远来催。 “这天色还未亮,怎么去法源寺上香这么早的吗?”
月容觉得奇怪,手上动作不停,快速给苏轶昭准备些吃食和必需品。 苏文卿对上香这种事儿并不上心,这是第一次,他要带自己去上香。 与苏文卿同乘一辆马车,苏轶昭发现今日的苏文卿有些奇怪。 一路上都是沉默,苏文卿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到达法源寺之后,苏文卿就对苏轶昭道:“为父与这里的临安师父是故友,你先去厢房歇歇,为父去拜会一番。”
苏轶昭有些发懵,看着苏文卿匆忙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苏文卿今天的举止奇奇怪怪的。 去见故友,为何不带自己一起去? 侍方见状对苏轶昭道:“少爷,咱们先去那边的厢房歇歇吧?也不知老爷何时会回来。”
苏轶昭点了点头,临行之前将袖中的相思放了出来,让它跟上苏文卿。 带着侍方一路往厢房的方向走去,二人随意喊了一位小沙弥带路,去了休息的厢房。 “怎么没人来送水?”
侍方在屋内等了很久,都没见有人来送茶,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少爷!您先看会儿书,小人去给您要壶茶来。”
侍方拎起空着的茶壶,边走边嘀咕,“这规矩是越来越不严谨了,连壶茶都不送。”
“许是咱们来得早,已经很打扰了,你就去一趟吧!”
苏轶昭倒是能理解,他们来的时候守门的僧人才刚刚开门。 看着侍方出了厢房,苏轶昭便拿起书看了起来。这古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书了,正好也消磨时光。 因此读书人到哪儿都会带着书,毕竟闲暇时间太多了。 “呜呜呜呜!”
突然一道异响传入了耳中,苏轶昭立刻从书中抬起了头,盯向了门扉。 接着一阵茶壶落地摔碎的声音响起,苏轶昭立刻站起了身,仔细倾听了起来。 “侍方?”
没再听到什么动静,苏轶昭立刻喊了一声。 屋外无人回应,苏轶昭从空间内掏出一把匕首藏在了袖中。 她将门推开一点,透过门缝往外看,却发现托盘和茶壶就摔在台阶下不远处。 那茶壶和托盘不就是侍方刚才端出去的那只吗?苏轶昭心中一惊,立刻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先是环视四周,发现门外无人,这才走到台阶下。 “侍方,你在吗?”
苏轶昭喊道。 依旧无人回应,苏轶昭再次张望,忽然发现旁边的树丛之后有异动。 皂靴从树丛后一闪而过,接下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 苏轶昭连忙追了上去,可一追到那处,根本没有人影,只看到了被拖动的痕迹。 她知道自己这样去找很危险,可侍方跟在她身边很多年了,她不能弃侍方不顾。 要是晚去了一步,侍方就死了呢?那她要内疚一辈子。 突然发现前方一闪而过的身影,苏轶昭没有丝毫犹豫,反而迅速追了上去。 等追到一座陈旧的院子前时,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地方有些眼熟啊!苏轶昭不禁想起了几年前的寺中案。 那是她九岁刚到府中的那一年,寺中发生命案,还牵连了侍方,她不得不帮着破案。 刚才一时没察觉,因为几年前她所在的厢房在这个院子的东面。 而现在,她所在的位置是面对院子大门,角度不同。 这里的正门依旧挂着陈旧的大锁,苏轶昭在四周打量了一眼。 那边是厢房,但有高高的栅栏围住,想拖一个人过去还是有些费力的,动静也不会小。 另一面则是墙壁,很高,除非那人会飞檐走壁,否则不可能逃到另一座院子里。 目光一瞥,发现那生了锈的锁头居然在微微晃动。 苏轶昭眼眸微阖,再次将空间内一瓶迷药拢在了袖中。 没有犹豫,她大步上前,轻而易举就打开了门锁,因为那锁头竟然是打开的。 门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却并不影响开门。 她还发现,这锁头看着锈迹斑斑,实则很松动,像是被经常打开似的。 推开门扉,苏轶昭等了片刻,这才抬腿跨了进去。 院子内荒草丛生,有半人多高,瞧着就让人瘆得慌。 苏轶昭的心口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对于未知的事物,自然是恐惧的。 这个院子并不大,前方有一间正房加两间耳房,看结构还有个后罩房。 院子里外都是一样的破败,窗纸都泛黄了,可奇怪的是没有破损。 寺院里为何要荒废一座院子不使用呢?那必然是这院子有秘密。 苏轶昭没有贸然跨进去,而是沉声道:“不知阁下引我过来是为何?何不现身一见?”
对方没有伤害她,却一直引着她过来,肯定有别的意图。 这个院子一看就知道是寺里的禁地,那对方引自己过来,难道是想让自己触犯寺院的禁律? 没有人回答她,苏轶昭注意着旁边茂盛的草丛,就怕一个不注意,有人从里面冲出来。 突然前方陈旧的屋内传出了呜咽声,苏轶昭忍不住心中一揪。 说实话,到了这一地步,确实让人有些心理发憷,尤其是像她这般差不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不过她觉得对方现在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倒像是要让她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