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再来,早些睡吧!犯不着熬夜!”
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宗泽铭依旧不敢唐突,只能这般说道。 看着紧闭的窗户,耳旁再一次恢复了寂静无声,她突然有些愣神了。 她忽然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书桌,顿时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 宗泽铭翻身上了房梁,刚要离开苏府,却不想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劲风。 连忙闪身躲过,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一掌劈了过来。 不过是顷刻间,二人已经交手十几招了。 一个箭步闪退,宗泽铭这才看向来人,竟然是一个蒙面人。 他眼神一厉,此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苏府。 看了一眼不远处苏轶昭的院子,他抽中腰间软剑刺了过去。 此人功夫不弱,就怕他对苏轶昭有图谋。 这么一想,他手中的招式顿时比之前凌厉了不少,并且给边打边将此人引离苏府。 蒙面人见着宗泽铭招式越来越凌厉,一时间应对起来也没那么轻松了。 “苏文卿,是不是你?”
宗泽铭突然低喝了一声。 对面之人随即动作停了一瞬,可之后的进攻却比之前更迅猛。 “我知道是你,你也不用隐瞒。”
见此情景,宗泽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身形实在太熟悉了,那日在贡院与他一同寻找苏轶昭的,就是此人。 再联想到之前苏文卿的种种异常,苏文卿会武艺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二人招式都十分凌厉,并且已经打到了偏僻处。 “苏文卿,不要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是你。你瞒着苏轶昭,到底有何意图?”
对面之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暗器,宗泽铭心中警觉,便立刻闪开。 暗器打在树干上,宗泽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对方刚才起了杀心,他自然察觉到了。 虽说他刚才一直招式凌厉,可并未下杀招,没想到对方竟然要杀他。 “苏文卿,你不是苏轶昭的生父,却要接她回府,到底有何企图?”
宗泽铭这一句让对方顿时方寸大乱,对敌时最忌心神不宁,被旁事左右心绪。 一旦露出破绽,就容易被对方制住。 果然,下一瞬,宗泽铭的剑尖就到了苏文卿的面前。 宗泽铭冷哼,“我倒是未对你下狠手,没想到你欲杀我灭口。”
“杀你灭口?你夜闯苏府,难道不该杀?”
蒙面的男子跟着冷哼。 宗泽铭唇角微扬,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苏文卿面上冷静,可实则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他以为此事不会有人知道,可宗泽铭竟然知道,为何? “你根本无需杀我,我知道你的秘密,若是有意图,早就拿来威胁你了。我与苏轶昭是盟友,也从未将此事告知她。”
这是他唯一瞒着苏轶昭的事,因为他不想苏轶昭过早卷入纷争中。 “你是如何得知的?”
苏文卿实在惊讶,文钰已经过世了,就连盛澜清都不认识亲生女儿,宗泽铭如何得知呢? “文钰的身世,你以为隐藏地很好吗?看来你还是如此天真。”
宗泽铭摇头,随后放下了手中的剑。 “以后不要再来找小七,我只想她平安顺遂一生。”
苏文卿扯下面上的黑纱,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不告诉她身世,就是为了护她。可让我不再见她,我做不到。”
宗泽铭斩钉截铁地道。 苏文卿皱眉紧盯着宗泽铭,“你若是不想给她带来祸患,就不要再来找她。你们王府如今是什么处境,难道你不知吗?你与她过于亲近,被皇上发觉,是不会放过她的。”
宗泽铭心中有些难受,可还是坚定地摇头。 “那你呢?你又在谋划什么?你可知就是因为你,皇上才对苏轶昭有了猜疑?”
让他离开苏轶昭,他不能忍受。 “只要你不停止你所谓的计划,苏轶昭就会因你而受牵连。”
宗泽铭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心中有了决定。 “我不管你有什么谋划,可苏轶昭绝不能因此受到伤害。”
宗泽铭将软剑放回腰间,随后道:“因此,我打算与你结盟,助你成就大业,也未尝不可。”
“助我成就大业?你舍得?”
苏文卿很是诧异。 “是!本来就是为了自保,可笑我父王还为了当年的歃血为盟而坚持着。那至高无上的位子,谁爱坐就谁坐,我只想与她一起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宗泽铭说得很是坦然,其实当初他有了成算之后,也不是没想过那宝座。 有野心是必然的,可如今他早已想通了。 当今皇上与皇后这般有什么意思?相互猜忌,时时刻刻都在防备对方,这不是夫妻,这是仇人。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如此费心费力?只要能与苏轶昭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他都能过。 苏文卿挑了挑眉,“你想得美!你想就这么娶我闺女?一个空有名分的世子,家里那两个庶子还挡在前头。我看你父王对你也没多少情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为了你反了。”
宗泽铭的脸色顿时黯然下来,其实他也知道父王对他没什么情分。 从小就离开父母,他未曾得过一日温暖。 别看父王总是来信,信中一直说都是为了他好,可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我不靠我父王,也一样能给苏轶昭想要的生活,我日后如何,只取决于她。”
不过短短一瞬,宗泽铭再次坚定了信念。 如今这世上,谁都不重要,只有苏轶昭。 “哼!那就拿出你的实力来。”
苏文卿冷哼着,可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赏。 “那你还不是亲爹呢!我找亲爹肯定比找你强。”
宗泽铭忽然道。 苏文卿顿时气地胡子都翘了起来,同时心中也对宗泽铭警惕了起来。 “我就是她爹。”
他故作生气地道。 宗泽铭忽然咧嘴一笑,“怎么?试探我?盛澜清还活着,我是知道的。”
“要不是我,他可没那么快就清醒。那些药喂多了,人就真的傻了。”
苏文卿震惊到无以复加,怎么这小子什么都知道? “不用吃惊,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我可不是在混日子的。”
宗泽铭负手而立,笑看苏文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