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近日府上访客不少,祖父精力有限,又劳于案牍,还是要保重身子啊!”
苏轶昭突然道。 苏锦荀立刻明白,“我近日精力不济,自然不便见客。”
“皇上最近龙体欠安,前段时日推了早朝,直到昨儿才上了,却只上了一个时辰,就宣布退朝了。”
苏锦荀说起这事儿面上带了几分忧愁,皇上还在病中,就怕时日一久,那些势力就压制不住了。 苏轶昭有些诧异,“皇上的龙体还未康复吗?之前不是说感染风寒?为何久治不愈?”
“此事确实蹊跷,那些太医又非庸医,为何一个风寒都久治不愈呢?偌大的太医院,竟然无人能治风寒?”
苏锦荀说着,又觉得此言不妥。 “皇上毕竟不复壮年,只能说岁月不饶人了。”
他感叹着,毕竟他自己也觉得身子不如当年了。 苏轶昭敛眉沉思,“若只是风寒,那仔细调养便是。就怕不是风寒,那就不妙了。”
苏锦荀心中一惊,“你是说?”
苏轶昭摇头,“还是不可妄下论断,太医院都是杏林高手,就算非风寒,他们应该也能诊断出来的。”
苏锦荀将此事记在心里,毕竟皇上的龙体关乎到江山社稷,由不得大家不关心。 接下来苏轶昭过了两天清闲日子,康释文那边进展十分顺利。 “玄武出现,已经联系上了朱雀,并且知道了朱雀与希尔林的关系。”
苏轶昭看着手上的书信,不过简短两句话,就了解了事情的进展。 很好!苏轶昭对此事的进度很满意。 前两日放出楚环被抓的消息,她知道对方一定坐不住的。毕竟与藩郡国那边的联系断了,自然要另寻他路。 接下来楚环的处境就危险了,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楚环,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苏轶昭手书一封,命侍方送去给康释文。 楚环非常重要,不能出什么差池。 “少爷!江家少爷来拜访!”
“子宸兄来了?快请他进来。”
苏轶昭听到是江永年来了,心里很高兴。 自从她入朝为官之后,二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之前江永年出去游学,他们可是一年多未见。后来回了京城,江永年又要备考,她自然不好去打扰人家。 如今江永年已经高中进士,被皇上钦点为传胪,也就是第四名,让江家喜不自胜。 “我来看你,怕你想不开,每日郁郁寡欢。”
江永年拎着两个小酒坛子走了进来,笑着对苏轶昭道。 “还以为你会面容憔悴,谁料你竟然是容光焕发,不愧是苏轶昭。”
江永年笑着将手中的酒放在了桌上,“登喜楼最新研制出来的酒,酒香醇厚,乃是难得的佳酿。我这可是从我父亲那边偷来的,咱们今日就来尝尝。”
苏轶昭看了一眼酒坛子上的名字,“玉红!”
其实这是自己酒楼研制出来的,确实好喝,但后劲很足,容易醉。 苏轶昭即刻命侍方去厨房要几个下酒菜过来,而后笑着揶揄,“这酒可是难得,就算是登喜楼也非时常供应,你就不怕回去之后江老爷对你兴师********永年打量着苏轶昭,见其确实毫无颓丧,还是那般云淡风轻,不禁放下了心里的担心。 苏轶昭少年成名,之后的科举虽然有曲折,但最后还是得偿所愿。 连中三元,一举夺魁,成为了一段佳话,世人谁不知苏家出了个好儿郎? 入仕之后还得皇上看重,就连那些品级高的官员都不能随意见到皇上,可皇上却隔三差五叫他去说话,可见圣眷多浓。 只可惜好景不长,才一年多,苏轶昭就触怒了皇上,在家中面壁思过,连翰林院都去不了了。 外头不知多少人在笑话苏轶昭,笑话苏家。说苏轶昭持宠而娇,不知天高地厚。 又说她自视甚高,能有今日纯属活该。 总之,之前眼红的小人,现在都跳出来指指点点。 他听着那些传言都生气,可苏轶昭却偏偏淡然处之。 父亲说得不错,不论能耐,就说这份心性,将来必定在朝中争得一席之地。 江永年看着苏轶昭发愣,苏轶昭诧异地喊了一声。 “你这是来找我喝酒的?怎么一个人反倒发起楞来了?正好你我都有闲暇,今日便痛快畅饮一番。”
自从来了这大云朝之后,苏轶昭每日都忙忙碌碌。 “好!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江永年立刻拔开塞子,酒香顿时充斥着整个屋子。 “与你同年的考生有很多都已经当官了,你是如何想的?”
苏轶昭问起了江永年的打算,那些名次靠后,家中贫寒的学子也就不说了。 要想谋个好缺,确实不易,只能等着朝廷空缺下来,根本没好的挑选。 可江永年乃是官宦子弟,祖父更是官拜吏部侍郎,吏部正是管官员升迁和调动的,给自己的孙儿谋个好缺还不容易? 可这都过了两三个月了,还没听说江永年准备去哪里任职。 “早前我看江大人的意思,是想你考个庶吉士的。非翰林不入内阁,江大人之前还让我劝你,说是想你留在京城,毕竟是长房长孙,留在京城好多多照应。”
京官比地方官可不一样,哪怕品级一样,但地方官就是比不上京官。 这天底下的官员,谁不削减了脑袋往京城钻?偏偏江永年一直不松口。 “我之前就说过,想去别的地方任职。”
江永年抬首看了一眼苏轶昭,眼中闪过黯然之色。 苏轶昭有些不明白,前些年她看着江永年就是个标准的世家公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永年这从小就被熏陶世家规矩的公子,严谨又恪守规矩的外壳下,竟然隐藏着向往自由的灵魂。 “我看你是前两年出去游学,将心都游野了。”
苏轶昭摇头失笑。 她这个人很奇怪,虽然向往自由,但她向来是随遇而安的人。 就如眼前,被束缚在朝堂,束缚在苏家,但她依然不觉得是被禁锢了,反而还很习惯这样的生活。 只能说她其实是有野心的,只是之前没有发现罢了! “其实今日过来,也是想与你好好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