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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尸体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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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卿立刻道:“可有看清楚画上之人的相貌?”

忠伯点头,苏文卿便立刻画了起来。忠伯凑上前去看,当苏文卿画地差不多的时候,他就肯定是同一人了。  “老爷怎知此人的容貌?”

忠伯觉得奇怪,老爷早上出府,应该不知此事才对。  “哦!其实昨日官府就拿着画像到坊市询问了,否则我怎么能知道呢?”

苏文卿将画上的墨迹吹干,而后压在了书下。  忠伯有些纳闷了,他昨儿也去坊市了,怎么没听说此事?  尤经历看着苏轶昭家将那尸体摆弄来摆弄去,顿时觉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这位大人看着年纪轻轻,居然喜欢摆弄尸首。  苏轶昭带上手套,将此人的手翻来覆去地观察了一遍,最后才又看向面部。  尤经历很好奇苏轶昭手上的手套,还真是奇怪,居然是全指的,谁会把手套做成这样的呢?  这手套其实是苏轶昭让月容帮她缝制的,就是为了以便不时之需。  “昨儿仵作刚来验过,说是服毒自尽,剧毒鹤顶红。”

尤经历在一旁说道。  苏轶昭却将这人全身检查了一遍之后,让尤经历将仵作验尸的的记录拿过来看。  记录得很乱,不过苏轶昭看过之后做了个总结,心中有了数。  “此人并非藩郡国人士,你去上报吧!”

苏轶昭将手中的记录还给了尤经历,可尤经历却是大吃一惊。  “大人何出此言?此人高鼻深目,与我大云朝百姓面容迥异,倒是与藩郡国那边的面容符合,您为何觉得不是藩郡国人?况此人之前一口咬定自己叫希尔林,这不就是藩郡国的名字吗?”

苏轶昭摇头,“自古以来,虽然关外和关内并不互市,可追溯到之前的朝代,也有两国交好,互通联婚之事。因此,很多边关百姓祖上或许还会有藩郡国的血脉。此人长得高鼻深目,面容迥异,应该是继承藩郡国血统多一些。”

尤经历闻言恍然大悟,随后又想到,“可这毕竟是您的猜测吧?他或许真是藩郡国人啊!”

苏轶昭无奈叹了口气,随后指着尸身道:“你看!”

尤经历凑近了些,探头仔细看过几眼,而后一脸疑惑地道:“这?还请大人明示。”

“你不觉得此人过于瘦弱吗?藩郡国多为游牧民族,且个个尚武,百姓家中都养有牲畜,如牛、羊、马等。”

尤经历点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他们每天都吃肉喝酒,但是没有菜蔬。那些吃牛羊肉长大的百姓,个个都膘肥体壮。可此人却瘦成了皮包骨,就连胸前的肋骨都清晰可见,手臂和身体上毫无肌肉。”

苏轶昭再指着尸身的脸部,“你再看他的脸,瘦削至此,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希尔林家境殷实,自幼习武,你觉得他像吗?”

她说着又拿起了尸体的手掰开,“你再看他的手心,手掌心和十指皆有茧子,还有一些深刻年久的划痕。结合此人身体素质来看,更像是平日里专门搬动石块或者攀爬石壁之人。”

苏轶昭又将尸体翻动了一下,“这里还有陈年旧伤,是鞭子抽打后,没有好好用药,留下的痕迹。因此本官便排除采摘草药而攀爬石壁的药农,而且药农也不至于会穷成这样。”

“那您的意思是?”

尤经历看苏轶昭分析地头头是道,不禁佩服之至,但他还是没想出此人的身份。  “难道是河工?”

他突然想到。  苏轶昭摇头,“河工纵然再注意仪表,可常年累月深入泥石中,手指甲内不可能这么干净。因此,此人应该专门从事搬运石块,或穿山凿壁之职。”

说到此处,应该很明显了。  尤经历瞪大了双眼道:“您是说矿工?”

苏轶昭点头,“本官有此推断。”

“好了!”

苏轶昭摘下手套放在铜盆里焚烧,这古代可不同,用过的东西即便不带走,也不应该留在当场。  这里的算计可多着呢!又没有前世鉴定的手段。  “你将本官所述上报结案吧!此事与大理寺所查案件有关,会移交至大理寺处理。不过你要保密,若是这些泄露出去,皇上可不会轻饶你。”

苏轶昭不是恐吓,这关系到挖出潜伏在朝中的细作,皇上怎么可能不上心?  尤经历脸色一变,他可没忘记这位大人来之前可是手持金牌的,于是连连保证不敢透露出去一分。  苏轶昭将皮手套焚烧之后,又净了手,这才准备离开。  她还得去找康释文,此事应该转告康释文,而后汇报给皇上。  边关那边已经派了宋述倾过去,她还得书信一封,让宋述倾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她不由得想到了此前边关金矿流失一案,此人会不会是金矿那边的矿工?  若是如此,那就是此计同出一人。  算计了太子,还想来算计二皇子吗?这人的目的是将皇子们都一一铲除?  苏轶昭不禁想到了苏文卿,到底是不是他呢?他又在为谁做事?  可若不是他,难道是巧合吗?弄个假的希尔林出来是什么意思?  能骗过谁?反正骗不过她。  苏轶昭思忖起来,不对!这不就是在警告那朝中细作,希尔林已经暴露了吗?  既然有人自称是希尔林,那朝廷就一定会去查,那细作最近必定会按兵不动,龟缩起来了。  苏轶昭脸色大变,此人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如果真的是苏文卿在背后坏她的事儿,那之后她不可避免要和苏文卿对上了。  到底是不是苏文卿?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可转念一想,对方似乎对她很了解,还特地找了个矿工过来。如果顺藤摸瓜此人就是金矿的矿工,那她是必定会怀疑苏文卿的。  苏文卿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怀疑她了,又怎会自报家门呢?此事应该不是苏文卿所为。  想通了这一点,苏轶昭觉得隐藏在背后的黄雀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此人似乎对苏文卿的隐瞒也是一清二楚,连带算计了他们两人。  苏轶昭叹了口气,如今朝中暗潮汹涌,太子已经出局,接下来就看谁能挺到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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