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轶昭看过去,见是一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此刻对方已经被绑在了桩子上。 她上前一把拉过那人脸上的黑色面纱,是他? 苏轶昭很是惊讶,这不是二皇子身边的那位侍卫吗? “你叫什么?”
苏轶昭只是觉得脸熟,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她与二皇子见过的次数不多,不过每次见的时候,这名侍卫就跟在二皇子身边。 没想到只是一个私自买卖军备的案子,竟然牵扯地这么广。 只可惜那侍卫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苏轶昭。 没有再亲自审问,苏轶昭去了关押鞠明安的牢房。 此刻鞠明安见着苏轶昭进来时一脸的防备,苏轶昭却是朝他笑了笑。 “您之前说此事与二皇子无关,可你却买通狱卒向二皇子通风报信,二皇子身边的护卫来找您干什么?”
鞠明安深吸了一口气,“我确信二皇子不会做出这等事,除非是被人利用。”
“您是这么认为的,可二皇子却不一定这么认为。”
苏轶昭摇头道。 “哼!如今我已成为阶下囚,还不是随你说?你若是有证据,就去禀报皇上。说了这么久,你还不是因为没有证据吗?”
鞠明安说完之后开始假寐,竟是不打算再多言了。 “您觉得他现在派护卫过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是为了救您出去?我看是因为你手上捏有他的把柄,因此才想派人来刺杀你吧?”
鞠明安立刻睁开双眼看向苏轶昭,他先是一愣,随后便冷笑道:“你想离间我和二皇子?可我和二皇子都问心无愧。”
“鞠大人问心无愧,可二皇子却并非如此,你看看这是什么?”
苏轶昭甩出一只小小的瓷瓶。 “这是从那名护卫身上搜出来的,送你上路的东西,那侍卫已经招供了。”
苏轶昭走近鞠明安,而后用脚将那小小的瓷瓶踢到鞠明安面前。 鞠明安脸色一变,他捡过瓷瓶看了一眼,发现瓶子外竟然写着“鹤顶红”。 这一看,鞠明安的胡子剧烈抖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二皇子绝对不会如此!”
“您觉得与关外沟通这等大事,二皇子会让您知晓吗?您为他做的每一件事,他都怕你抖落出去。因此,灭口才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您死了,他私自买卖军备和勾结关外之事,就不会被人知晓了。”
苏轶昭的话重重敲在鞠明安身上,他实在不敢相信。 “不!私自买卖军备,二皇子确实插手其中,但他绝对不会私通叛国。他是大云朝的皇子,或许会成为将来的帝王,怎么可能私通关外,不可能。”
“一旦上了贼船,等他醒悟过来,为时已晚。鞠大人,您可知道,那些细作很会伪装,既然能藏在朝中多年,那他刚开始支持二皇子的时候,二皇子又岂会得知他就是细作呢?”
苏轶昭循循善诱,看着鞠明安依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继续下猛药。 “二皇子现在肯定回过味儿来了,现在是要消灭之前的证据。而您为他做事,想必也深受他重用吧?不管您说不说,既然已经查到他了,那他就不可能逃脱。”
鞠明安想到了什么,他看了苏轶昭一眼,突然将手中的瓷瓶瓶塞打开,要往嘴里灌。 苏轶昭早就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见状立刻抢下了鞠明安手中的瓷瓶。 “鞠大人这又是何必?”
苏轶昭连忙叫人进来将鞠明安看住,还好她机灵,否则线索就断了。 “你阻拦我作甚?我犯了错,死不足惜,可我要为我的家人争取一条活路啊!”
鞠明安挣扎着,哭得涕泪横流。 “你若是真为你的家人着想,那就戴罪立功。你死了一了百了,你的家人呢?”
苏轶昭有些生气,给了机会都不识好歹。 “可我若是说了,那二皇子会放过我的家人吗?我只有一死,二皇子才会放心。”
鞠明安老泪纵横,此刻甚是狼狈。 “那你可就错了,你死了,你的家人更要遭殃。二皇子会不会以为你还留有证据?皇上会不会气恼你一死了之?”
苏轶昭都快没耐心劝了,不过鞠明安已经奔溃,那就快了。 “只要你说出参与此案的官员,还有朝中哪位大臣与二皇子交从过密。戴罪立功之后,我会向皇上禀明,让皇上从宽处理。”
鞠明安惶然,有些恍惚,但他已经心动了。 “你放心,我们会逐一排查的,不会冤枉任何一人。您的家族和姻亲,只是站队的话,皇上并不会过多怪罪。”
苏轶昭明白鞠明安在顾虑什么,到了这一地步,考虑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整个家族。 “拿纸笔来吧!”
鞠明安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地上,从二品大员到阶下囚,不过是一日功夫。 等鞠明安写完之后,苏轶昭命人好生看管,而后出去碰到了康释文。 “苏大人,那人不肯招啊!”
一名牢头苦着脸道。 他们现在都觉得,苏大人的攻心术着实厉害,那些刑具都没了用武之地。遇上骨头硬的,还得苏大人出马。 还真是稀奇事儿,这几日碰上的刑犯,骨头一个比一个硬,这个侍卫哼都没哼一声。 他做牢头十几年了,遇到的硬骨头还没这几日多呢! “不招也无碍,他的供词已经不重要了。当然,如果能问出什么来最好,毕竟咱们还需要完善一下细节。”
苏轶昭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个侍卫就算知道再多,也只是听吩咐行事。 看着康释文正在用又脏又破的布条绑着自己受伤的手背,苏轶昭诧异地问道:“您受伤了?”
康释文点头,脸色不太好。 “要犯是没抓着,倒是抓了个行窃的江湖人。那人诡计多端,这手就是被他的匕首给划破的。”
苏轶昭随手将袖中的瓷瓶递了过去,“李世堂的金疮药,管用。”
康释文随手接了过来,正要打开,却瞥见瓶子外贴着“鹤顶红”的字条。 “你管鹤顶红叫金疮药?”
康释文吓得连忙将瓶子放在了桌上。 “哦!”
苏轶昭拿过之后随手将外面沾着的字条撕了,露出里面的“金疮药”字样。 “为了唬鞠明安的,放心,就是金疮药!”
苏轶昭龇牙一笑,露出了小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