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恕云冷哼,苏锦荀以为大张旗鼓地来,自己就会相信他有意投诚三皇子? 不拿出些诚意来,三皇子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苏家呢? 就在刘恕云以为苏锦荀要告辞的时候,突然有下人来禀报。 “大人!京兆府尹大人那边来人了,说是准备上任的户部郎中陈立大人,在城外梅廊处遇袭了。”
刘恕云顿时大吃一惊,他站起身来急忙道:“什么?人呢?可是无事?”
“已被送至城中源济堂,此刻人倒是清醒的,但......” “但什么?”
看见随从欲言又止,刘恕云便急切地问道。 “右腿被刺客一剑斩断了。”
什么?刘恕云脸色凝重,到底是谁,在陈立上任的途中行刺? 行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到底是谁胆大包天? 刘恕云突然怀疑其了苏锦荀,难道是苏家派人做的? 可还未等他转头看向苏锦荀,就听到“嘭”的一声。 苏锦荀一拍桌案,气得破口大骂,“到底是谁,居然敢行刺朝廷命官?”
“刘尚书啊!此事你可得让京兆府尹细查,本官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梅廊离京城不过才十里地,居然都有人敢出手?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实在太过猖狂。”
看这苏锦荀脸上的义愤填膺,刘恕云突然有些拿不准了。 “唉!本是来京赴任,谁料那些丧尽天良的人居然为了个五品的官职,行此等天理不容之事。此事本官一定上奏皇上,如此猖狂,必然要严查。”
刘恕云也跟着叹气,随后表示此事一定要上奏。 苏锦荀连忙附和,“不错!要早日将这等小人处置了,否则朝中将永无宁日。”
“方才陈立大人说,都是些山贼装扮的,为了抢他的钱财。”
下人道。 “这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胆大的山贼?不过是那些人假扮的罢了!若只取钱财,何故又要害人性命?”
下人看了一眼刘恕云,“倒也没想害他性命,就是想抓他,让他给家里要赎金。只是陈立大人气急,骂了对方几句,对方便卸了他一条腿,作为教训。”
“身为朝廷命官,没了腿,还如何上任?”
刘恕云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要银子就给了,等日后再想办法抓住便是,怎么就如此莽撞,葬送了大好前程。”
刘恕云和苏锦荀双双叹气,大云朝为官者,必须面容端正,身体发肤无明显残缺。 这没了一条腿,怎么能当官?有损朝廷形象啊! “快去打探一下,看看身体到底如何了。”
刘恕云打发下属去查看对方身体状况,毕竟这官职不等人不是? “既如此,那本官也就不打扰了。不过,刚才之事,还请刘大人无论如何放在心上。”
刘恕云叹了口气,既然陈立做不了官,那便只能在这些被举荐来的人中选了。 不过,选其他派系,他又不放心,而首辅家的爱徒? 刘恕云有些犹豫不决,首辅不好得罪,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也唯有苏文洲了。 苏锦荀匆匆回了府,就立刻找来了苏轶昭。 “此事你可知?”
苏锦荀问的就是陈立被行刺一事,他原先也怀疑是苏轶昭派人干的,但之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苏轶昭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再说也犯不着。 “之前就收到消息了,否则您以为陈立为何还活着?可是我救了他一命呢!”
苏轶昭点头,这是在计划之内的。 苏锦荀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陈立要回京复职的消息不是刚刚才传出,其实我早就有所耳闻了。您也说户部郎中这个位子有很多人盯着,因此陈立的安危便十分重要。”
苏轶昭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茶叶,“陈家说好听些是书香世家,难听些就是已经落魄的前朝旧部,还有多大的势力?”
“你竟然连这点都想到了?”
苏锦荀很是震惊,“不过是个五品,也值当这些人这般?”
“那得看这是什么官儿,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户部郎中还督查各地的税收,谁不想安插自己人呢?”
其实是宗泽铭给她的消息,并且救下陈立的也是宗泽铭,苏轶昭这次还真没想这么多。 因为她觉得就是个五品,没想到也有人要强抢,果然她就是不拿豆包当干粮。 “可刘恕云没有直接回复我,只说要考虑清楚。”
苏锦荀想起刘恕云的话,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您放心吧!最迟明日,他就会给消息您,让三伯做好准备吧!”
苏轶昭依旧十分胸有成竹,虽然苏锦荀觉得这小子确实没失手过,但这份自信还真就让他震惊。 “皇上明日必会找您谈话,您就直说了便是。”
苏轶昭提个醒,而后便回去休息了。 皇上准许休假几日,过两天就要去大理寺点卯,快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苏锦荀这次是半信半疑,然而他所期待的答案在明日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皇上也亲自寻了他去御书房问话,期间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他是否去刘府要官职的事儿。 此事说来荒唐,毕竟没有哪位高官会这样大张旗鼓去要官职的,越是高官,便越是要脸。 谁料苏锦荀还亲自去要,这确实会被众人鄙夷。 然而皇上并未怪责,反而觉得苏文洲这么多年都没升官,确实需要动一动了。 苏锦荀心中的大石落了地,放心地回去当值了。 “老大人的需求咱们还是要照顾的嘛!不能让积年老臣寒了心。”
皇上叫来吏部尚书刘恕云,没头没脑说了这两句,然而刘恕云已经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您说的是,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出一日,吏部的任命文书就下来了,苏文洲即刻到了户部办差。 鄂崇明知晓此事时还很是惊讶,得知陈立遇袭还活着的时候,他是震惊的;不过才一夜,吏部就出了调遣任命文书,他更为震惊。 “这老东西果然不要脸,居然还去找皇上要官职?”
鄂崇明觉得自己是要脸的,做不来这种事。 他风光这么多年,给爱徒谋个官职,都只是暗地里操作,唯恐让人说他以权谋私。 “唉!失策了!”
鄂崇明懊恼不已。 于是,隔日苏轶昭就听到孟令溪编撰《大云会典》有功,升为翰林院修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