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铭向远方的城外眺望了一眼,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凝重,“别急,时机还未到!”
他说完往一旁高大的树上跳了过去,而后登高远眺。 一条长长的队伍往皇宫的方向走来,宗泽铭原本松了口气,然而在看清对方的旗帜之时,却是脸色沉了下来。 这不对啊!宗泽铭皱紧了眉头。 苏轶昭转头看向宗泽铭的举动,难道是出什么变故了? 看他没什么动静,苏轶昭继续看着下方的战斗,此时胜负就快分了,她不禁也急了起来。 身后的宫门处忽然厮杀比宫内更激烈了起来,鄂崇明立刻转头看了过去,他的人明明已经控制住了宫门口,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大皇子心中一喜,难道是李玉荣杀进来了? “鄂崇明,你个狗贼还不束手就擒?援兵来了,你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大皇子大笑,甭管是谁的援兵,反正这江山不能落入鄂崇明手里。 鄂崇明对大皇子怒目而视,他眼中杀机密布,只要杀了这两位皇子就行。 至于皇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有什么好可怕的? 苏轶昭也听到了宫门口的声音,宗泽铭不知何时来到了苏轶昭的身边。 “是援兵来了吗?”
苏轶昭立刻问道。 谁料宗泽铭摇头,“不是援兵。”
“是谁?”
苏轶昭很诧异。 “来了你就知道了,一个老熟人,与你有莫大的关系。”
宗泽铭的话让苏轶昭更为惊讶了,一个老熟人,还与自己有关系?难道是? “快杀了这两人。”
鄂崇明指着大皇子和四皇子,对那个叫达尔嘛的人喊道。 苏轶昭皱眉,目前两名皇子还不能死。 达尔嘛甩了甩身上的血水,从背后抽出了一杆枪柄,接在了自己手中的短枪上。 “放马过来吧!”
大皇子此刻也被激出了血性。 四皇子口吐了一口鲜血,眼中满是决然。 御书房内皇后蠕动着身子,终于挪到了博古架旁。 她有力撞了几下博古架,上面一只梅瓶摇摇晃晃,最终应声而落。 清脆的响声传来,皇后心中一喜。 龙榻上,皇上的手指动了动,微微弯曲了一下。 皇后移动到破碎的瓷瓶处,用反绑的右手捡起一片碎瓷,开始割腕上的绳子。 瓷片锋利,不过几下,绳子就断了。 她大喜,看到地上躺着的太医,凶光毕露。 “哼!待会儿再收拾你们!”
这两个小喽啰,等自己当了太后,还不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她来到龙榻旁,看着还在昏睡中的皇上,心中犹豫万分。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你还顾念夫妻情分,就不应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皇后说完就下定了决心,帝王哪里会有真心?她贵为皇后又怎样?每日都提心吊胆,害怕废后。 只有当了太后,才能一劳永逸。到时候,她将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下定了决心,她举起颤抖的双手,往皇上的脖子处伸了过去。 御书房外,四皇子和大皇子都受了不轻的伤。 他们心中明白,要是再没有援兵的支持,他们今日就要落到鄂崇明手上了。 若是如此,那还不如自行了断。 就在此时,这一声暴喝,接着一道破空声传来。 “鄂崇明!汝等宵小,拿命来!”
鄂崇明被身后的侍卫眼疾手快往旁边一扯,箭矢擦着他的脸庞射入了一旁的树干上。 看着尾部还在颤动的箭矢,鄂崇明心中后怕不已。 然而一瞬间,他的怒意高涨。 看着一人骑着骏马飞驰而来,气势逼人。 可苏轶昭在看到这人时,眼中闪过惊诧。 “李授之!”
四皇子震惊地看着飞驰而来的人,震惊到无以复加。 苏轶昭轻笑出声,所以这些人平时都在扮猪吃老虎。 那当初李授之收下她为徒,目的根本就不纯了。 应该是为了监视苏文卿吧?以为苏文卿还和盛澜清有联系吗? 虽说这几年李授之待她还不错,但她总觉得李授之对她的态度时冷时热。 就像是对她好一些,却又似乎觉得不应该,态度忽然又转冷。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试探,是因为监视。 “朕不过是睡了一会儿,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一道略显微弱的声音传来,虽然不大,却让在场之人都怔楞在了当场。 大皇子和四皇子异口同声道:“父皇?”
就连鄂崇明都十分错愕,他看着那道从御书房走出来的明黄色身影,顿时寒从脚生。 “皇、皇上?”
“鄂崇明,朕待你不薄啊!”
皇上看向鄂崇明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 “当年你出身寒门,朕爱才,许你一路高升,成为如今的一人之下,万分之上。这些年你结党营私,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不过是想给你机会罢了!”
皇上深深叹了口气,“内阁权柄这么大,都是因为朕的放权。没有朕的允许,你连奏折都摸不着。”
苏轶昭看向脸色灰白的皇上,不由得想到了皇后。 皇上醒了,那皇后呢?必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重身份。”
皇上感慨万千,“朕早就怀疑这朝中有敌国的细作,部署了这些年,就是为了将细作找出来。”
“今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想必,不利于江山稳固的隐患,应该可以铲除了吧?”
皇上的目光从大皇子和四皇子身上划过,而后落在了大皇子身上。 大皇子浑身一颤,不敢直视皇上的目光。 然而那道厉芒一直胶着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他害怕了,这才想到母后。母后呢?他猛然抬眼看向皇上。 “在找你的母后吗?”
皇上朝着屋内喊了一声,很快两名暗卫就驾着狼狈不堪的皇后出了御书房。 “母后?”
大皇子痛呼一声。 苏轶昭看了过去,都不禁吓了一跳。 此刻的皇后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头上的钗环已经不知去向,发髻和衣衫散乱,脸也肿了起来。 她嘴角嗪着讥讽的笑,衬着那鲜红的血丝,显得格外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