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之前也没有想到，学习一台设备的使用之前，居然要先把故障情况给学习一遍。　　但既然这是种故障的时间比正常状态时间还要长的设备，那先了解各种故障问题，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一件事情。　　“其实主要的故障，都是发生在真空系统上的，这也是这种设备很难避免的一种故障。这种故障一般一天就能排查出来，半天就可以修复，再花几天时间进行烘烤，除去气体，达到理想真空环境，就可以继续使用了。”

“当然，如果发生像某个螺丝被拧断了，哪里漏水漏气的这种故障，排查所需的时间可能是会更长的。”

听着曹全利的话，徐佑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　　那就是，在ARPES设备正常的情况下，一定得赶紧多做几组数据。　　省得设备出现故障，时间就要白白浪费在烘烤除气的等待中了。　　通过曹全利的介绍，徐佑知道，蓟大的这台ARPES设备，算是同类设备中比较先进的一台了。　　这台ARPES设备，能够利用电子飞行的时间，来测量电子的能量，。　　从而让探测器可以同时测量二维动量空间中，整个一个面的电子信息。　　与绝大多数使用一维动量探测的能谱仪相比，在动量探测效率上，至少提高了两个量级。　　在了解了设备的使用方法后，徐佑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首先，徐佑需要通过对各种高温超导体的测量，来得到它们的晶体结构、能带结构等种种数据，从而分析它们的超导机理。　　在实验进行的过程中，并没有曹全利所说的那么夸张到，设备长期处于修理状态的那个地步。　　当然，ARPES设备确实还是很容易出现故障的。　　徐佑有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设备的修理上了。　　不过，徐佑倒没有因此而感到烦心。　　毕竟修理设备本身，也是科研工作的一部分。　　在设备处于烘烤状态的时候，徐佑也可以安心的整理数据，研究各种高温超导体的晶体结构、能带结构等等特点，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　　徐佑自己还是非常喜欢这样的状态的。　　经过一个阶段的实验之后，徐佑已经完成了多种高温超导体的ARPES分析，并总结出了一些新的、前人并未总结出的一些经验。　　徐佑也是第一时间，和乔森进行着沟通。　　“老师，即使对于同一个费米面，铜氧化物高温超导体和铁基超导体，也有可能包含了不同的轨道属性。它们的电子结构上，是存在着这样的差异的。”

看着徐佑近来的研究成果，乔森也连连点头。　　虽说这距离完善高温超导体的机制，尚有不少的距离。　　但至少已经向解释高温超导机制又迈向了一步。　　“不错，这个理论已经具有突破性了。怎么样，自己独立做课题，是什么感觉？”

“还是很有挑战性的。特别是ARPES设备，我觉得我已经是专业的修理工了。”

听到这话，乔森也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办法，这种设备就是很娇气的。但想往这个方面研究，ARPES实验也是必不可少的。行，你继续进行吧，有什么最新进展，或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说心里话，乔森也没有想到，徐佑这么快就能做出一些突破性的进展出来。　　照这个势头下去，徐佑就算真的把高温超导体的机制搞清楚，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在这些天辛勤的科研工作后，徐佑有些忽视了放松的活动。　　系统界面的疲劳度，已经累计到接近上限了。　　正好楼嵩约徐佑去约球，徐佑便果断的同意了。　　因为最近疏于运动，徐佑的球技不增反减，倒是被楼嵩虐得更惨。　　不过徐佑对于胜负并不看重，只要能够通过运动达到放松的目的，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在打完球之后，楼嵩从书包中掏出一本书，神秘兮兮的递给了徐佑。　　徐佑接过去一看，发现是一本期刊。　　“这是……数学年刊？”

很快，徐佑认出了这本期刊的来历。　　数学年刊，是数学领域的四大期刊之一。　　对于大部分数学工作者来说，能够在四大期刊上发布一篇论文，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想起楼嵩之前曾经说过的话，徐佑大概猜出来，楼嵩为什么要送自己这样一本期刊了。　　“你在上面发表论文了？”

“嘿嘿，你看看就知道了。”

见楼嵩神秘兮兮的样子，徐佑索性自己翻起了期刊。　　果然，在期刊上的某一页中，徐佑看到了来自蓟大楼嵩的论文。　　“厉害啊！你才16岁，就能在四大期刊上发论文了！这下离菲尔兹奖也不远了吧？”

“我可没有你厉害，同样是大一，你都发多少篇论文了。想拿菲尔兹奖我还差得远呢，不过我会朝这个方向努力的。”

这个时候，徐佑也真心为楼嵩感到高兴。　　徐佑将这本期刊小心的收到包里，决定回去和自己发的那几本期刊一起珍藏起来。　　“对了，跟你说一个事情。我大二要去普林斯顿数学系交流一年，手续已经办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徐佑也没有感到太过意外。　　“挺好的，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托福已经考完了？”

“嗯！我一直在为这个准备，所以早就考完了。”

“厉害啊。我才刚考完四级，英语跟你差距太远了。”

客观的说，在数学上面，普林斯顿确实要比蓟大强上很多的。　　有这样一个机会，肯定是不会轻易的错过的。　　“大二这一年，我就没法再和你一起打球啦。不过一年之后我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再见啦！”

想到之后要和楼嵩分别一年，徐佑也稍稍有些伤感。　　“嗯，等你回来！”

对于楼嵩能有机会出国交流一年，徐佑还是非常为楼嵩感到高兴的。　　虽然徐佑没有出国的想法，但徐佑也知道，相比国内，国外的一些大学，确实有更强大的实力。　　能够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有机会出去交流一段时间的话，肯定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