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闻言一惊,林羽死了? 不是薛琮被劫狱救走,结果怎么是林羽死了? 李易疑惑地问了问,楚平回答道:“薛琮好像也死了,具体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反正王主簿已经往林府去了,我现在奉县尉大人的命要往佘山走一趟。”
“都死了?”
李易心下盘算了一会儿,莫不是何宽出手,把这两个仇人都手刃了?那他现在是生是死? “我和你一块去看看。”
李易想起了收尸的承诺,郑重说道。 何宽答应自己的账簿还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或许也能通过此行找到一些线索。 “哦?这感情好,我正嫌去那么远太无聊呢,有你陪着,那可舒服多了。”
楚平一喜。 李易皱了皱眉,嫌弃道:“什么叫有我陪着,舒服多了?”
楚平呵呵笑着:“我跟着你可能学到好多东西,这难道还不够舒服的?”
李易总觉得他这说法怪怪的,一时之间倒也没找到理由反驳。 楚平过去搭着李易的肩:“哎,咱们兄弟俩自合作以来,先破细作案,又破花魁案,县尉大人对我们诸多赞扬,这日子过得可精彩多了。”
李易瘪了瘪嘴,分明是自己破了这两件案子,和你楚平有太大的关系吗,这么揽功合适吗? 楚平说得兴起,突然一拍手说道:“哎,你说咱们兄弟二人建个破案组合如何?组合名字我都起好了,就叫‘真相大白’组合!”
李易眉头抖了抖,冷笑道:“不如叫‘帅气逼人’组合吧。”
“帅气逼人?”
楚平愣了愣,犹豫道,“虽然很符合我的气质,但是不是有些通俗了些。”
李易哼了一声:“不,我的意思是我是帅气,你是个逼人。”
楚平:“……” “不喜欢?”
李易挑了下眉。 楚平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李易笑道:“那叫‘咄咄逼人’组合也行,我是咄咄,你是……” “停!”
楚平露出礼貌的微笑,“组合什么的,还是暂且搁置吧。”
…… 二人走了三个时辰才到佘山,太阳已经行至中天,照得他们浑身暖洋洋的。 “到底是谁报的信?赵县尉怎么就派了你一个人来,不怕遇到歹人?”
李易问向楚平。 楚平摇了摇头:“好像是王主簿的眼线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县尉大人说不必找什么凶手,偷摸看看情况就好,这边荒山野岭的,发生什么案子也不重要。”
李易咧了咧嘴,这是赵县尉觉得发生搏斗的任一方都不是他能轻易奈何的,所以索性撂挑子选择了作壁上观吗? “咦?”
突然,楚平停了下来,他耸了耸鼻子,警惕道,“有血腥气。”
李易贴身靠过去,他躲在一棵大树后向楚平看去的方向瞅去,果然看到了好多具尸体。 “过去看看。”
观望了一会儿,见四周并无动静,楚平提议道。 李易点了点头,先一步走了出去。 地上有十来具尸体,李易检查了一番,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了薛琮以及林羽。 薛琮的尸身残破,脑袋被丢在一旁。林羽的脑袋也被砍了下来,和薛琮面对面。 两个不瞑目的死人头对视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和恶趣味。 李易感觉到这种滑稽的恶意,心里肯定了起来:这必是何宽的手笔。 他又翻了翻其他几具尸体,其中有几具尸体比较奇怪,受了不只一种程度的伤,他还在其中看到了那个被狐言飞刀射伤眼睛的人。 “看来狐言也在这里,不过这些人大多不是狐言杀的,杀死他们的和砍下薛琮林羽头颅的武器如出一辙,看来都是何宽做的。”
很快,李易就在脑海还原了现场的打斗场面。可是,他几番搜索,一没能找到何宽的尸身,二没有找到狐言的尸身。 “难道这两个人还没有死吗?”
李易有些好奇。 就在这时,楚平疑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易走过去,看着楚平手中碎成两半的白色面具,缓缓道:“是薛琮一个贴身护卫的面具。”
李易前后看了看,发现面具旁有凌乱的血迹,河流旁有溅出的大滩水渍,他心下一定:“看来是有人跳河逃生了。”
“是吗?”
楚平丢下面具,“我们要不要去下游看一看。”
李易点点头:“可以,不过这里的尸身怎么处置?”
楚平摆摆手:“我就是来观察下现场,谁有闲工夫去管这些。王主簿去林家通知了人,林家应该有人来收拾吧?无所谓的,反正这几个害人精被野狼野狗啃了,也是活该。”
李易干笑一声,望着滔滔翻滚的江水,他缓缓说道:“我们沿着河的两侧去找找看吧,如果有什么特殊发现记得大声呼叫。”
“好,我去河对岸。”
“嗯。”
…… 狐言的处境并不好。 何宽出现后,虽然很大程度缓解了她的危局,但何宽投来的香薰她也吸入了不少。 眼见着何宽一一收拾了林羽以及那些盐丁,持剑向她走来时,狐言就知道不能再心生侥幸了,毅然决然的她跳入了冰冷的河水。 好在那个何宽不敢追过去,总算给了她一线生机。 初春的河水并不温暖,被河水裹挟着漂了好远,她吞了几大口冷水,一上岸就几乎快被冻死。 幸运的是,这时候一个猎户发现了她;不幸的是,这个猎户见她颇有颜色,决定行不轨之事。 于是,她幸运地得以换下了干巴巴的衣服,猎户不幸运地被她扒光了丢进河里。 “阿嚏!阿嚏!”
狐言捂着受伤的后腰,步履蹒跚地走进附近的一处山洞,用猎户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一处火堆。 好在猎户的身上备着少许急用的伤药和一些肉干和硬饼子,她啃了两口肉干,只觉得牙齿又疼又酸,较低的体温已经使得她渐渐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里了。 “这样下去,会死的……” 狐言被水泡得发白的嘴唇哆嗦着,她颤颤巍巍地解开了猎户粗糙的衣服,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她咬着一口银牙,缓缓将腰间的匕首拔出。 一头青丝垂下,掩住了她额间的汗珠,她强撑着为自己上好了药,只觉得仅剩的半条命也尽数去了。 然而就在这大脑几乎全部放空的时候,她却敏锐地听到了一串脚步声,以及一道并不陌生的的声音:“按照水渍来看,他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狐言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