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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直取河间,计定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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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之上,其乐融融。  在座都是熟人,举酒共饮之后,刘擎将崔琰介绍给众人,刘擎带回来的人,又能坐于主要席位的,没人会小看崔琰。  不过崔琰心中却颇为忐忑,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与鼎鼎大名的经学大家荀爽共席。  也没想到,荀爽竟是自己主公的岳丈。  酒过三巡,闲言问候完毕,刘擎开始将话题放到正事之上,如今司隶尚在作战,可谓如火如荼。  荀彧率先开口:“主公,关东联军已入司隶,长沙太守孙坚为先锋,济北相鲍信随后,此时恐怕已经与董卓开战了,再有两日,结果便可抵达渤海,另外,雒阳消息,马腾韩遂军已经抵达上雒。”

马腾韩遂也快到了,如此关东联军恐怕很难对董卓造成影响了,而董卓若能维持雒阳朝局稳定,也不会走到心态崩溃嗜杀成性的地步。  关键是,他别飘。  而关东群雄,这一回,别说雒阳,恐怕虎牢关都进不去。  也不知道孙坚,是否还会超常发挥。  “中原战事横生,那我便先治理好冀州数郡,如今已至三月下旬,春耕要务,已近尾声,文若,你可知安平郡与河间国,春耕状态如何?”

刘擎问。  “回主公,两地春耕皆一言难尽,安平郡之地,多为豪强之地,而河间郡,先前被黄巾破坏过于严重,故而多为抛荒。”

荀彧区分介绍道,显然对两地已经有过关注。  “取这两郡,可有主意?”

刘擎再问。  “曹操离去之后,河间国便是空虚状态,河间王刘陔暗弱,且不问政务,河间国,主公只需命一能吏,遣数民佐官赴任,再向雒阳讨一封诏令,便可轻易接手。”

荀彧知道刘擎的手段之后,出起主意也变得简单起来。  “能吏,在座不就有一位么!”

刘擎望向崔琰,笑道:“季珪,本王委你为河间国相,你可能受?”

崔琰一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时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来渤海国做事的么?怎么去做河间国的国相?  还有荀彧刚才说的,向雒阳讨一封诏令,就可任命河间相。  宴会上商讨的内容,皆不是渤海国之事,难道这渤海王,不仅仅是渤海国的渤海王,还是冀州的渤海王?  而且自己刚来渤海王府还没有一个时辰,喝了几觞酒,就要自己做国相,这可不是甘陵国这种县国,而是河间国这种郡国,是俸禄两千石的地方大员。  崔琰觉得自己在做梦。  “季珪?可是喝醉了?”

刘擎见崔琰在愣神,又问道。  崔琰回过神,连忙起身,冲渤海王行了跪礼,道:“卑职惶恐,恐难堪大任!”

“没有经验可以学嘛,比如向荀文若。”

刘擎笑道。  “卑职领命!”

崔琰心中复杂,扣头回道。  “不必如此多礼,本王不喜这些,不过,你去河间国,当务之急,便是春耕之事,具体事务无需担心,我会再派人指导。”

刘擎道。  崔琰谢礼起身,心中思绪翻飞,感慨万千。  “听闻安平郡王基颇有势力,刘续死后,安平国除,王基便以郡守自居?”

刘擎将话题引到安平国之上来。  荀彧介绍道:“确有此事,而且,他与安平崔氏关系匪浅,这安平崔氏,主公可知司徒崔烈?”

刘擎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他这司徒之职,乃是花五百万钱买的,足见安平崔氏的底蕴,这也侧面说明,安平郡的富庶。  “这么说来,动王基,还会得罪当朝司徒?”

刘擎戏谑道。  荀彧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刘擎点点头,有些话不好说出来。  郡治长官与地方豪强大族关系紧密,几乎人尽皆知的常态,这种畸形的结合到了东汉后期,使得豪强成了地方的基础实力单位,好比领主制下的庄园,他们既掌控生产资料,还掌控着人口。  进而控制粮草,军备,兵源,所谓割据一方的群雄,通常都是一系列豪强大族推举出来的人。  冀州兜了一圈,回过头才发现,原来袁氏并非自己的劲敌,闷声发财的安平王基,才是刘擎的最大对手。  难怪数月前见他,他对袁绍以及自己表现都很冷淡,原本是有本钱和背景的。  三公啊,好大的背景。  “季珪,安平崔氏,与你清河崔氏,可有瓜葛?”

刘擎问道。  崔琰拘谨的起身回礼,然后答道:“主公,确有瓜葛。”

“说说看。”

刘擎八卦道。  “清河崔氏祖上,是崔伯基,而安平崔氏祖上,是崔仲牟,这两位是兄弟,乃是先汉东莱侯之子,不过,安平崔氏通常称为博陵崔氏。”

崔琰介绍完,还纠正了一下。  “那如今两家关系如何?”

崔琰摇头,无奈道:“清河崔氏家道中落,日益清贫,而博陵崔氏则蒸蒸日上,崔烈祖父,乃是当世文士,且是大将军窦宪之主簿,两家不相往来,已隔数代。”

人情长短,这种事刘擎不愿多谈,不过,他突然想起一句话,于是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季珪,你追随本王,本王便让清河崔氏荣光再起,你可信本王?”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崔琰品嚼着这句话,崔琰好似想到了什么,清河崔氏居东武城,位于清河东岸,而博陵县,则在清河西很远的地方。  渤海王之意,应该是清河崔氏再度起势,超过博陵崔氏。  想到此处,崔琰立即回道:“卑职确信!”

起手便是河间国相,凭什么不信?  “你无需如此多的繁文缛节!”

刘擎再度提醒道。  崔琰回坐后,刘擎便将目光投到了郭嘉身上,目标既已定下,如何取地,便看郭嘉策略了。  郭嘉将觞中清酒一饮而尽,撩拨一下发絮,道:“主公,取安平郡,我要向主公举荐一人。”

“哦?奉孝还有人举荐?”

“魏郡长史审配,此人不仅多有谋略,更重要的是,刚烈正直,对王基此僚之举,审正南必定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再命赵云征战,安平可定!”

郭嘉笑道。  审配刘擎倒是有印象,历史上称河北义士,坐守孤城,面北而死。  他是随厉温一同投效的,只是刘擎一直辗转各地,还未来得及正式会面两人。  这一次,倒是个机会。  “既如此,告诉审配,他若能平定安平,安平郡守之位,非他莫属!”

刘擎十分慷慨道。  虽然不知审配具体属性与特性,但想来能力不会差,否则也不会成为袁绍心腹。  “如此,我便先在信中恭贺一番。”

郭嘉笑道。  安排了下一步的工作,刘擎忽然有些脑胀,因为他又想到了常山,想到了雁门,似乎许久未去,心中总有不安。  离开已经三个月,也是时候该回元氏一趟了,刘擎突然瞥了眼荀采,只见她端坐在位,端庄得体,倒不似私下见面的活泼样子,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上得了厅堂吧。  见刘擎看来,她也只是含蓄一笑,与刚刚上席那会可谓天壤之别。  刘擎又瞥了眼骞萦,她倒是放得开,饮酒吃肉,一样不落。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拥有三位娇妻了。  或许,也该再寻个地方定居了,常山元氏县太靠北,而渤海南皮县还是太过远离中原之地了,以目前所拥有的地方看,好似邺县比较合适。  如今魏郡在手,只需将贾琮的势力排挤出冀州,那冀州大局,便在握了。  席散之后,众人各自忙碌,天也渐渐黑了。  新房红烛燃起,锦罗红帐,囍意浓浓。  锦堂笼翡翠,璨枕同清昼。海棠初着雨,轻盈娇欲语。  ……  数日以来。  王匡与张邈尤其不解,为何荥阳城头会有这般变故,原本的旌旗招展变成偃旗息鼓,已经数日。  两人甚至很想攻城一番,看看这荥阳到底是何套路。  只不过,攻城的提议皆被陈宫劝阻了。  陈宫的理由很简单,城头变幻刻意,示人以弱,自然是诱敌之计,若攻城,必中敌之奸计。  于是两人多拖了几天,直到鲍信与孙坚的败退的消息,从袁绍那传来。  没错,几军之间明明很近,可鲍信彻底溃败,孙坚也狼狈逃走,还哪里顾得上通知友军。  张邈看着袁绍来信,简直无语到无以复加。  “孟卓,袁盟主大军快到了,你我若再无半点斩获,恐难以交待啊。”

王匡说道,神情中难掩忧虑。  他可以说是袁氏一手栽培的,昔日为何进部下时,募得千余兵马,自己便成了这支兵马的统率。  雒阳战丁原时,损失不小,只余下不到千人,是袁氏,将他兵马充实到了两营四千人,而且还给了他河内太守的高官。  这几日,王匡便想着建功立业,进击荥阳,奈何张邈十分听陈宫建议,不要轻举妄动。  “公节,非我小看你我两军,孙将军与鲍将军都败了,我看我们还是依公台之言,按兵不动吧!”

张邈道。  “日日如此,我看这荥阳,也没什么特别嘛,说不定本就是虚张声势!”

王匡驳斥道。  “可孙将军与鲍将军皆败了,此事非同寻常!”

张邈再劝。  王匡默然无语,转过身,寻了个能望见荥阳城的地方,站着看着。  突然,王匡道:“孟卓,不如我率一营兵马佯攻,看荥阳城是否有蹊跷,孙将军鲍将军兵败,恰恰说明,敌军在外,这荥阳城空虚!”

张邈一听,不知该如何劝,望了眼陈宫,示意他上去说劝说一番。  陈宫上前道:“王府君,若荥阳城为空城,你便是取了,也未有功劳,因为荥阳城不是虎牢关,袁盟主从未下令要取荥阳城,若遇上万一,中了敌军诱敌之计,损兵折将,相反,袁盟主恐会责怪。”

“岂能因区区责怪,便畏惧不前!”

王匡反应变得更加激烈,然后又对张邈道:“张将军,我欲引兵攻之,你可伺机而动。”

这一回,王匡显然没有商量的语气,而是告知结果。  伺机而动,听到这字眼的张邈不由得一阵头疼,要么别动,要么告诉我怎么动,伺机而动,我不会动!  王匡一意孤行,很快便开始调兵遣将,出营而去。  ……  王匡出营不多时,他行动的消息,便带到了敖仓,徐荣听后,百无聊赖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徐荣道:“张邈王匡踌躇数日,不肯攻城,即便如此,现今也只有王匡自行行动,不得不说,张邈很沉得住气,听闻此人肥硕,难不成所以心如此之宽?”

李蒙哈哈一笑,附和道:“八俊之名,可名动四方,只不过这打仗,非乐善好施那般简单!徐将军,王匡既已上钩,我们军也该动了!”

徐荣紧锁眉头,思虑起来。  原定计划,就是引张邈王匡攻城,然后自己领兵做黄雀在后之计的,不过,因为张邈按兵不动,让徐荣有了别的心思。  “报!”

信报来了。  “启禀将军,王匡起兵两千,向荥阳东门而去。”

李蒙一听,困惑道:“他为何放弃近的北门不攻,而攻东门呢?”

同样的问题徐荣也有,只是他没有问出来。  很快,徐荣心中有数,同时反问道:“攻东或攻北,与你我而言,有何差异?”

“徐将军,就让我率军绕到城东,待其攻城之时,我便击其后,内外夹击,王匡必败!”

李蒙双手拱道,主动请缨。  徐荣心中依然未作决定,他在想,此战是取王匡呢?还是取张邈呢?  还是,两个一起取呢?  ……  王匡领兵离去之后,陈宫突然来到张邈跟前,面色郑重其事。  “府君,若王将军中敌之计,被内外夹报,你救还不救?”

“公节有难,自当救之!”

张邈不假思索道。  陈宫没有意外,这很符合张邈的仗义为人。  “府君若救,那营寨何人把守?”

陈宫又提出一个问题。  张邈脸上表情渐渐凝重,“公台之意,敌军会趁机劫营?”

“若是我用兵,必须截杀王匡,引府君前去搭救,再劫两军之营,焚烧粮草辎重,如此,即便两位府君不败,亦再难以为继矣!”

“公台之言,不得不防,可敌军有这般手段吗?不是说西凉军,皆是好勇斗狠之辈么!”

呵,陈宫心中冷笑,好勇斗狠之辈,可无法令鲍信孙坚败的这般惨。  “府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邈点点头,表示赞同,于是问道:“若真如此,我军该当如何?”

陈宫再度锁眉深思,随后渐渐舒展开来,对张邈道:“府君,我有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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