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堂,人声鼎沸,声乐飘扬,众人愉快的吃着肉侃着天。 琅琊王手举漆觞,敬道:“大王,此乃琅琊特产甘醴,请!”
刘擎将觞中甘醴一饮而尽,哈道:“回甘无尽,风味甚佳!”
身旁侍奉的美貌婢女当即再舀了一觞。 “那便多饮几觞,诸位大王的贤臣良将,自便自便,请恕小王招待不周!”
然后转而对刘擎道:“大王,可否歌舞助兴?”
身为座上宾,东家盛情难却,就去自然不能扫兴。 刘容双手击掌,随后准备好的舞娘便翩然入场,期间乐声突变,从轻柔变得欢快,八名舞娘身姿婀娜,翩翩起舞。 嗯……虽然与貂蝉排练的美姬之舞相比,只能叫差强人意,可聊胜于无啊,一众人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大王觉得,领舞之人姿色如何?”
刘容轻声一问。 还沉浸在整体美感赏析的刘擎还未注意这领舞之人,被刘容一提醒,便细细打量起来。 诚然,刘容能问出口,便代表她不会差,至少能与董卓送给自己那些美姬一较高下,而且因为善舞的原因,她的一颦一笑,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就像是天生的舞者,或者说—— 这就叫专业。 “姿色尚可。”
刘擎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因为刘容是要夸赞自家舞娘貌甜舞美。 “此人出自卞氏,大王可有耳闻,曹相国有一妾,同样出自卞氏,这卞氏,在开阳颇有名声,不过只是贱名,卞氏精于歌者舞伎,并以此谋生,此女名叫卞偲,乃是那卞夫人从妹。”
听了刘容介绍,刘擎还真是讶异,开阳竟然卞夫人的故乡。 没用的冷知识又增加了。 曹操的爱妾,卞夫人,那是曹丕的母亲,曹彰的母亲,曹植的母亲。 卧槽,卞氏女儿会生儿子啊!而且三个儿子,会弄权,能征战,善诗赋,各有所长。 刘擎: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刘容特意一番介绍,自然不是为了向刘擎炫耀:“你看我家舞姬多美。”
而是隐隐猜到,刘容想献美,毕竟渤海王威名扬天下的时候,爱美之名也跟着人尽皆知了,圉县英雄救美,已被传为一段佳话,董卓献美,皇帝赐婚,这一件件事…… “大王若是喜欢,小王可将此女献于大王,能服侍大王,亦是她的福分。”
不出所料,刘容摊牌了。 这可不兴收呐,收了他,我与孟德岂不成了连襟? 这不好吧! 刘擎正要拒绝,突然外边传来一声巨大的叫嚷。 “不好啦!有刺客!”
随后数名王府侍卫持刀退到了堂前,与外敌对峙。 宴堂之上乐声戛然而止,舞娘们皆受惊吓,推搡着扎堆在一起,琅琊王与渤海王先后起身,望向堂外。 刘容见着外面景象,着实吃了一惊。 与寥寥无几的侍卫对峙的,是黑压压的一群手持刀刃,头裹黄巾的黄巾兵。 刘擎直呼好家伙,这开阳县内,竟然还有大批的黄巾贼? 眼下典韦率领的虎卫禁卫和赵云骑兵都驻扎在城外,救援肯定是来不及的,能靠的,只有自己了。 刘容惊道:“怎会如此,开阳县怎会有如此多的黄巾!”
刘擎倒不怎么奇怪,开阳县并未城禁,黄巾军只要摘了头巾,藏匿起武器,就与寻常百姓无意,要混入城中,怕不要太简单。 光靠王府侍卫,肯定是拼不过如此多的黄巾贼的,就在刘容不知所措之际,刘擎突然离席,走到他身旁,拍了拍其肩膀,笑道:“区区蛾贼,无需担心。”
“可他们人多……”刘容欲言又止,突然望了眼渤海王。 镇定,从容,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惊惧,好似众多黄巾在其眼中,如一群蝼蚁。 刘容突然记起,眼前这位,可是令百万黄巾俯首投降的渤海王! 此时,黄巾贼兵之中,走出一人,面色凶恶,生得一嘴络腮短须,脸上有数道疤痕,其中一道,纵向穿过右眼,天生一张反派脸。 他手持长刀一扬,下令道:“杀!”
一种黄巾兵一同而上,与十数名王府侍卫战在一起,几乎瞬息之间,就依靠人数优势,将侍卫尽数淹没,冲入堂中。 原本簇拥在一起的舞娘们,顿时惊得四散,躲到男人席后。 刘容倒并未怪罪这种失礼,反而将卞偲一把拉住,护在身边,可以为,十分怜香惜玉了。 “偲偲别怕,有渤海王在,定能保你我无虞!”
说着,将卞偲推到了刘擎怀中。 这波操作,直接给刘擎整不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趁机推销……哦不,推荐舞姬。 卞偲似乎也觉得这是一个值得依靠的臂膀,轻柔的扶住刘擎胳膊,身子不停往上贴,她很懂,也很会。 望着杀入堂中的黄巾贼,刘擎右臂动了动,感觉一阵柔软,“那个……本王要拔剑了!”
刘擎此刻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女人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赵云与典韦已双双挡在刘擎跟前,郭嘉机灵的拉着诸葛珪,躲在一旁,离席时还不忘端走一碟花生。 张闿杀穿侍卫,步入堂中,刀疤眼微眯,冲堂上两人道:“琅琊王,交出府中钱帛粮草,饶尔等一命!”
不等刘容开口,刘擎却先道:“好巧不巧,琅琊王府好端端数年相安无事,本王一到,便有黄巾前来,本王倒是好奇,是谁借你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青州百万黄巾,已归顺本王了吗?”
张闿目光闪烁,显然有所触动,只不过脸色依旧被凶恶覆盖,佯装镇定,“爷爷不知你说甚,速速交出钱粮,否则,死!”
刘擎倒真是好奇,他已知眼前之人就是张闿,虽然不确定张闿此时是否投效了陶谦,但是,此人有个奇葩的特性——【贪生】若遇不可为之险,走为上策。 这种阵容,枪抢山路还行,入城杀王?张闿还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刘擎分析,多半是陶谦授命。 刘擎对刘容笑道:“琅琊王,不如将王府钱帛粮食尽数交出,看他能绕过我等否?”
刘容:啊这,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渤海王! 听得刘擎这般说,张闿立刻改口:“爷爷改变主意了,给爷杀光!”
果然,一试就露馅,应该就是陶谦所派了。 只是刘擎不理解,到底是什么猪脑子,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是不是对万人敌有什么误解?刘擎,典韦,赵云,皆万人敌,难道要派三万人来刺杀? 显然,张闿带的人,不仅没有三万,连三千都没有,似乎,只有五六百人。 张闿一声令下,黄巾发起攻击。 室内长兵器不好施展,赵云弃枪用剑,面对砍来之刀,身形一挪,剑刃悄然摸向来者脖颈,轻轻一抹,血溅五步,再后退一步,避开一击,长剑前刺,穿喉而过,紧接着一脚踹飞那人,借势前攻,再度抹杀两人。 赵云杀人如舞,赏心悦目,时而伴随血花绽开,堪称杀人的艺术。 而右侧的典韦,则没有这般优雅了。 他手持双戟,这铁戟较一般刀剑都长,近距离搏杀,可谓的得天独厚,典韦战斗时,显然用力过猛,赵云绽开的那叫血花,而典韦戟下的,那是血浪,动不动断人手脚首级,大动脉断裂的血柱,滋滋的外涌,仅杀十人,典韦就将自己弄成了一位血人。 而出戟不止,流血不止,冲入堂中之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活不过数息。 一边赏心悦目,一边如火如荼,刘容看得惊呆了。 这两人,便是渤海王之将,就这杀敌气势,两人硬是挡住了所有冲入堂中之敌,难怪渤海王百战百胜了! 诸葛珪也是首次近距离观战,一时惊喝声连连,对郭嘉道:“渤海王不愧为世之雄主,麾下勇将,生猛如斯!”
立于堂口的张闿眉头紧皱,两眼瞪着一只大一只小,嗔怒的面相奇丑无比,望着宛若杀神般的两人,觉得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渤海王未带军队入城,这是天赐良机,他把握住了,可眼前……张闿紧了紧手中刀刃,跃跃欲试,既然战力不如,那便一击必杀。 他先望了望典韦,只见其周身数丈之内,压根近身不得,他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将进入其攻击范围的敌人尽数碾碎,是物理意义的肢解碾碎。 于是张闿又望向赵云,和典韦大不相同,他身形灵巧,杀招凌厉,若是……张闿打定主意,唤了十来人,一拥而上杀向赵云,而自己则借着他们掩护,悄然跟随。 面对十数人围攻,赵云先退数步,挪腾出空间,以防不测,正此时,一旁的典韦却不干了。 凭什么你们都去攻击赵云,看不起谁呢! 于是,典韦见缝插针,突然窜入赵云与那十数人之间,铁戟猛然一撇,猝不及防之下,那十数人皆被这意外的一戟撇出重伤,或胸前开裂,或直接开膛皮肚,就连赵云,也被突如其来的典韦惊了一下。 “典韦,守好自己防线!”
赵云提醒道。 然而此一击虽然过瘾,直接十杀暴走,却令右边的防线空了出来,黄巾趁势冲入堂中,杀向渤海王。 “无妨,给主公也过过瘾!”
听着典韦之言,刘擎一阵无语,眼瞅着黄巾军杀来,手中赤霄一紧,正欲出击,突然又被卞偲抱住了。 原来是冲过来的黄巾惊着了她。 刘擎提剑一挡,将攻势挡下,随后一脚踹出,将来人踹出一丈之远,那人如遭重击,当初吐血而亡。 “靠,本王还未用力,便倒下了!”
刘擎吐槽一声,旋即脱离了卞偲,提着赤霄宝剑杀上。 “赤霄宝剑,许久为饮血了,今日便让你饮个痛快!”
言罢,刘擎一剑点出,来犯之敌见状连忙持刀格挡。 “叮”的一脆响,长刀应声而断,刘擎一剑,轻易断刀,没入黄巾胸膛,随后猛然抽出,带出一丝血线,自剑刃挥洒而出,而剑上,未沾染半点血渍。 瞧着主公也杀入场中,赵云放松无奈一笑,典韦这护卫当得,竟要主公自己杀敌。 瞧着渤海王杀入场中,诸葛珪突然拔剑而起,打算与刘擎并肩作战,刚出两步,便一把被郭嘉扯住袍子,差点摔倒。 “先生这是作甚!主公都已亲战,我等岂能袖手旁观。”
诸葛珪惊道,他认为这种时刻,应该是不顾一切,与主公并肩杀敌的。 谁料郭嘉却笑了笑,拾了粒花生丢入嘴中,含糊其词道:“我等为主公效力,主公自当护我等周全。”
诸葛珪一听,这是什么歪理,岂有主公上阵杀敌,属下等着坐视之理? 诸葛珪还是想上,不料郭嘉又抓住了他,突然换了种语气:“杀敌并非汝之长项,莫要给主公添乱!”
这话,属实有些扎心了。 诸葛珪紧了紧剑,对着空气挥砍两下,于是望向场中。 只见渤海王已杀至与赵云典韦并肩,那场面,是黄巾上一人,刘擎就出剑杀一人,上一人,杀一人,如屠鸡一般。 三人并肩,数百黄巾未能越堂一步,门口处已经杀得尸堆如山,三人已经开始站在尸堆上杀人。 “渤海王与二将,真乃神力也,吾远不及!”
诸葛珪现在清晰的认识到了郭嘉的嘲讽,并非嘲讽,而是陈述事实,自己上去,确实添乱吧。 面对尸山血海,三人似乎远未达到极限,屋外的张闿已经从嚣张变成了震惊,又从震惊变成了惊惧,然后,【贪生】特性开始作祟,双腿不由得开始后退起来。 张闿悄然后退十余步,再下令道:“撤,快撤!”
黄巾们早就战意全无,若不是外边人看不清堂内状况,恐怕早就不愿意冲杀了。 “杀人不成还想走?欺我军无人?”
典韦大喝一声,率先冲出堂口,面对张闿背影,典韦双戟并与左手,而右手赫然多出一枚飞戟,朝着张闿猛然飞去。 “噗呲”一声,清晰可闻,飞戟没入张闿后背,将其打飞在地。 张闿挣扎着爬起,两手艰难的向后伸了伸,可惜飞戟落点刁钻,张闿双手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抓,都无法抓到。 不由得大叹一口气:“为何如此!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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