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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汉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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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治所,南郑城。  杨任已经撤回城中之后,第一时间不是见张鲁,而是去见了杨松。  杨松对城外的局势也尤为关注,见杨任风尘仆仆的赶回,连忙放下手中文书,迎了上来。  急问:“如何?将军可曾同意?”

杨任回道:“族兄放心,我能出现在这,此事定是成了,以我估计,不出三日,四位将军便会兵临城下,靠五斗米那帮乌合之众,焉能挡之?”

“四位将军?”

杨松诧异,这和收到的情报,可不相符。  “分别是执金吾前将军徐晃,颍川太守高顺,南阳都尉李傕,还有一人,乃是白波军首领,河东太守,太平将军张宁,她也是张角之女,黄巾之圣女将军。”

听着张宁那一连串的称号,杨松眉头一皱,绕得他晕头转向。  是杨氏蜷缩汉中太久了吗?黄巾也能做太守封将军?而且还是贼首张角之女?  莫不是她与渤海王有什么猫腻。  “竟派了四路兵马,而且杨昂和张卫被诛,可见其势之大,要取汉中,易如反掌,若再得我杨氏之助……”  话音未落,府上管事突然快步走来,在杨松耳畔轻道:“家主,张鲁到了。”

“他怎么来了?”

杨松说着,撇下杨任,快步迎了出去。  张鲁没带什么人,只有十余护卫,杨松连忙拱手见礼。  张鲁一边走着,一边问道:“杨兄,听说杨任已回南郑,为何不来见我?”

杨松长叹一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杨任兵败龙亭,致使南郑陷入险地,故无颜面见我主。”

张鲁顿住脚步,道:“不怪杨任,我弟张卫亲率大军,也未能挡住,唉……杨兄,为今之计,可有对策?”

杨松快忘了这是张鲁第几次问他对策了,这个频率,显然是不太正常的,难道他怀疑杨氏的忠心了?  “主公,唯有两路可走,其一,令刘焉出面,称你无罪,有罪的,乃是那别驾从事,其二,若刘焉无动于衷,汉中必遭战火荼毒,届时死伤遍地,汉中子民流离失所,主公作为教主,岂能见到如此局面?”

“所以,其二是……”  “归附大汉,归附渤海王。”

杨松道。  张鲁脸色一沉,显然不喜听到投降之语,可转念一想,即便五斗米教众一心御敌,就真的能挡住渤海王大军吗?  青州黄巾号称百万,最后的结果,还不是投降渤海王。  “杨兄之意,我已经领会,杨任没受什么伤吧?”

“无碍。”

“行吧,无事便好,我走了。”

张鲁还未入屋,便掉头离开。  看着张鲁离去的背影,杨松摇了摇头,张鲁这个人,还是优柔了一些,缺少自己的主见。  张鲁回到府中之后,第一时间写了信,命人加急送去刘焉,而后又吩咐教众传出一道密令,一改先前与来犯之敌死磕到底之态。  张鲁给出的密令是:凡渤海王军所过之处,五斗米教众皆不得造次!  -----------------  “嗐!这一路上,鸟人都没有一只,说好的军功呢!”

李傕骂道。  杨任离开之前,还叮嘱几人,路上恐有五斗米教众袭击,然而李傕打前锋走了一日半,啥事也没有发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孝父,会不会有诈?”

徐晃问道。  “若是有诈,也该是疑兵伏兵,如今一路上空空如也,看不出有何异常。”

高顺回道。  “五斗米教众和黄巾一般,皆是贫苦百姓,兴许是大王名头太盛,教众闻之皆是崇敬,又安敢挡路。”

张宁道。  张宁之言,可谓现身说法,更准确的说,不止白波军,就连他自己,都是被渤海王所折服,最后投入其麾下的。  李傕哼唧两声,不满道:“若如此,我还不如听文和先生之言,先取上庸,再取房陵,为入荆襄做好准备,如此,还能捞到取荆州的首功。”

“稚然,取荆州之首功,在取南阳,不已经被你和文和先生得了么。”

“哦,也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急躁了。”

李傕大剌剌的说着,一行兵马继续上前。  路过一处亭舍,有几十户人家,李傕打算命人去打点水来喝,话音刚落,高顺便道,“稚然,水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高顺还是不放心,毕竟李傕麾下的西凉军,一个个都是狠人,也不太通中原的习俗,万一打水不成,变成打人就不好了。  李傕撇撇嘴,知道高顺在担心什么,也不生气,回道:“坐享其成,喜闻乐见!”

高顺派了一队人,前去村落中打水,这么大的动静,亭长亲自迎在门口,士兵提出请求之后,亭长欣然答应了,生活困苦,缺衣少粮,唯独不缺水。  士兵忙碌打水,不少村民围上来观看。  亭长喝斥道:“去去去,看个啥子!”

一名村民跑到亭长身边小声道:“亭长,真的不动手吗?”

亭长点点头,“教主有令,不得拦阻,敢不听教令者,将会逐教。”

那村民嬉皮一笑,“我就问问。”

饮水之事,告一段落,高顺几人不知道的是,这一亭几十户,几乎都加入了五斗米教,原本,便是拦截他们的生力军。  另一面,在亭长见识了渤海王兵马的军容之后,也理解了为什么张鲁教主取消拦击命令了,幸好没有,否则两方厮杀起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战斗,而是渤海王军如屠鸡犬。  亭长站在亭舍表木之下,望着大军远去,不由得叹道:“教主心系我等性命,并非势利之主,渤海王军治军有方,与民无犯,唉,若两者皆得之,汉中就太平了!”

-----------------  两日之后。  四军汇于南郑东门之下,杨任在城中,也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唯独张鲁,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发呆。  刘焉在绵竹,正对成都用兵,等他的回信,肯定是等不回来了,因为家母这层关系,他才攀附上刘焉,作为刘焉起势之处的得力干将而主要功臣,张鲁可谓公私兼得,得到了他的应许之地,然而事情的转折,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一些。  因为这次变故,他成了谋害朝廷命官,割据地方的逆臣,渤海王直接借题发挥,明里暗里,两路大军直奔汉中。  如今东路已至城下,西路的马腾,也快了。  “事到如今,一切皆如你所料,续伯,一切皆在你预料之中,以杨氏如今动作来看,我若坚守,杨氏必反。”

张鲁背对一人说道。  “主公,五斗米教发展已有数十年时间,自主公承接教主之位,从未有过攻略官府之行径,汉中亦难得太平,一切的变故,皆因刘焉而起,其次,主公斩杀别驾,乃是因为别驾强征壮丁,民粮,杀之何错,再者,主公并无自立僭越之举,何罪之有,渤海王兴师问罪,只需解释清楚,渤海王深明大义,想必其麾下之将,亦如是。”

阎圃顿了顿,继续说道:“最最重要的是,不可使杨氏捷足先登,毁了主公,毁了汉中,盘剥百姓最为严苛者,一为别驾,二便是这杨氏!”

张鲁也是感概杨氏之强大,汉中战与和,成与败,皆由杨松一掌可定,士族豪强能量,果真如此,难怪五斗米教众,也难以与之抗衡。  “可怜我弟……”  张卫死讯传来,张鲁也是心中悲怆。  “主公,当断则断,反受其乱,渤海王乃世之明主,此天下百姓所共鉴,天下百姓,不会错,张卫之死,还望主公节哀,以汉中百姓为念!”

阎圃继续进言。  “罢了,续伯无需再劝,我已心中有数,走吧,去东门。”

张鲁亲率人,与阎圃等人一起去了东门,消息很快传到杨氏府中。  “什么,张鲁去了东门?难道他要与军同战?”

杨松听得一阵发愣,那张鲁怎么看,也不似这般热血之人呐。  杨松从未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因为五斗米教行事乖张,自然是受教主张鲁软弱影响,否则,凭五斗米教的势力,早就轰轰烈烈了,而且张鲁极重情义,他弟弟刚刚死于前线,他岂会做出妥协之举。  杨松一面吩咐杨任做好准备,一面又给西面的杨柏去信,若有必要,可助马腾军攻城。  张鲁一路驾马来到东门,甚至都未登上城头,而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下了一个命令。  开城门。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城门徐徐打开。  就连高顺徐晃他们,也颇为意外。  难道杨任得手如此之快,然而再看出城之人,为首者是个微胖富态之人,不是杨任。  几人面面相觑。  张鲁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了高顺徐晃,张宁李傕跟前。  在马上拱手道:“鄙人张鲁,见过四位将军,闻四位将军到来,特来迎候。”

四人脑中一起冒出四个问号。  难道杨氏已经搞定了张鲁?这剧情,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呐。  徐晃向回点什么,然后一咂吧嘴,连称呼张鲁什么都叫不出来。  同样犯难的,还有高顺和李傕。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时,张宁道:“张天师安。”

张鲁对着张宁拱手作揖,回道:“圣女将军安。”

两军阵前,两位道士相互道起了安,这也算是一大奇葩了。  “张天师所来,可是投降?”

张鲁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道:“投降?何出此言?”

这一问,又把几人整不会了。  难不成你割据汉中,还是诬陷不成。  “几位将军恐怕误会了,汉中局势,绝非外人所见这般,诸位若是愿意,还请随我入城,由我细细道来。”

张鲁道。  李傕马上听出了不对劲,笑道:“张天师好大的气魄,冒险来我军阵前,佯装投降,却想引我等进入,好引兵伏杀,如此不费一兵一卒,便可退兵,可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将军若是不信,可架剑于张某脖颈,若有事变,张某先死。”

张鲁回道。  这一句回怼,又给李傕整不会了。  张宁道:“若要进城,需引一部分兵马进入。”

听到张宁的要求,张鲁反倒一笑,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可!”

张宁不由得看了高顺徐晃一眼,张鲁来这么一出,无疑是表明,南郑城中的状况,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亲自见了张鲁之后,众人也是明白,杨氏,也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就在张鲁引兵入城之时,在家宅中的杨松也得到了最快通报:张鲁一人出城,而后引敌军入城!  杨松人傻了。  迎王师入城,不是应该他干的么!  这是什么节奏,难道杨氏成叛逆了?  杨松再也坐不住了,当即下令:“快,备马!”

张鲁直接将人请到郡府衙门之中,并且十分贴心的撤去了守卫,高顺眼尖,从张鲁眼中看到了默许,便命陷阵营兵士,守护郡府,其余兵马,驻于一旁,只有小部跟随入内。  张鲁遣散了诸位在府中办事的属官,只留下阎圃一人,几人在堂中坐定。  张鲁开门见山道:“汉中之乱,发生过于急促,许多事情,皆非诸位所见这般,杀汉中太守苏固者,乃是刘焉麾下别部司马张修,因苏固不奉益州牧之令,是故杀之,而我杀张修,是因其见汉中富庶,便妄加抽丁征敛,以壮军势,所用手段,多为不义,我身为督义司马,故而杀之,暂领汉中。”

一席话,先将众人一直猜测的汉中之乱始末,说得个清清楚楚,若真如张鲁所言,张鲁的行为,非凡不是什么作乱,反而是平乱了。  渤海王最恨什么,最恨的就是压榨百姓,汉中历来安定,苏固不奉刘焉之令,定然是不满刘焉四处征战,卷汉中百姓于战火之中,这事,对错难分,刘焉平叛没错,苏固护民,也没错,但他错在抗命,故而被杀。  张修奉命行事,这一点,或许没错,但他错在用了错误的方式,所以张鲁杀之,张鲁是对的。  几人这么一合计,竟然发现,张鲁是做的对的。  若是主公在场,恐怕也会赞许张鲁的行为,毕竟迫害百姓者,渤海王便视之为敌!  那么问题来了,若张鲁所言为真,那杨氏在汉中之乱中,又是什么立场呢?  (求月票,推荐票。)  PS:修改一下,张修是刘焉的别部司马,与张鲁一起进攻汉中太守苏固,前面错写成益州别驾了,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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