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秦素卿没去上班。　　一觉睡到中午。　　她吃好饭，骑着自行车去林棠住的地方了。　　秦素卿到的时候，林棠正在和方小云谈‘生意’。　　“卖完了？这么快？”

林棠有些意外。　　方小云一脸喜意，眼睛亮晶晶地道：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火。”

“别说三盒，就是七盒八盒都卖的出去。”

林棠不用想都明白了小云的意思。　　无非是想增加数量。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加量。　　物以稀为贵！　　润肤膏不像吃的消耗快，一盒最起码能用两个月呢。　　太多只会让东西贬值。　　而且，在乎并有钱护理脸的人少之又少。　　这么想着，林棠就直说了。　　“县里的购买力就这么多，有条件用润肤膏的人也就那些，多了也不一定卖的出去，三盒够了。”

方小云想了想，觉得也是。　　“嗯嗯，我听你的，棠棠你真聪明。”

她笑着夸赞道。　　林棠嘴角一抽，“这有什么聪明的，你仔细想想也能悟了。”

方小云嘿嘿一笑，从身侧拿出一个袋子来给她。　　“棠棠，这是我整来的残次品，你上次不是让我注意一下吗。　　里面有六双解放鞋，六条毛巾，五个碟碗，还有一些布……”　　自从棠棠说想多弄点儿残次品，她就放在心里了。　　这回刚好碰到不少，供销社的同事拿了些，剩下的她都拿过来了。　　这么嚣张本来是不行的。　　因为哪怕是残次品，那也是很值钱的。　　但是，主任发话了，就落到了她手上。　　也不是白拿的，给了钱的，心里不虚。　　林棠问道：“价钱呢？”

方小云直接说道：“解放鞋四块一双，毛巾一毛一条，碟碗共一块，布三块……”　　她刚说完，林棠价钱就算出来了。　　“二十八块六，对吧？”

方小云点头，“对，棠棠你算的真快。”

她可还是手算的呢。　　林棠笑了笑，退回卖润肤膏的十二块，又补了差价。　　“谢谢你了。”

“别这么客气，我卖润肤膏可都得了好几块了。”

方小云丝毫不瞒着。　　林棠应了一声，说道：“自己攒着，钱用处多着呢。”

这几两碎银，可是能解世间万千惆怅呢！　　“我悄悄攒着呢，连我爸都没敢说，就怕被我妈捞走。”

方小云机灵地眨了眨眼。　　她爸对她是不错，但是藏不住话，她不敢多说。　　两人说话间，院门敲响了。　　“……棠棠，你在里面吗？”

林棠听见声音，给方小云说了一声，出了屋子，打开院门。　　刚把门打开，对上了秦素卿带笑的眼睛。　　“棠棠，我回来了，刚好来看看你！”

林棠看了一眼她骑来的自行车，笑着道：“就这么点儿路，你怎么还骑着自行车啊？”

秦素卿嘿嘿笑了。　　拍了下自行车的车座。　　“为了借给你啊，你明天不是要回村子吗。　　那么远，走着多累啊，我就把自行车给你骑来了。”

林棠万万没想到她骑来是为了借给自己的，心里一暖。　　“谢谢你了。”

秦素卿对上棠棠澄澈漂亮的笑眼，突然有些不自在。　　连忙岔开话题，“我可不是没事上门，我来是因为惦记着你的润肤膏呢。”

林棠诧异，“一盒用完了？”

“没有，被我妈妈要去了。”

说着，秦素卿睁着好看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有吗？”

林棠：卖萌可耻！　　“……有。”

一边说着话，两人进了院子。　　方小云听见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到林棠和别的小姑娘亲亲热热的，心里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她不再是棠棠唯一的朋友了吧，呜呜呜……　　秦素卿见到方小云一愣。　　“同志你好，我是棠棠的朋友，我叫秦素卿。”

她微微颔首，很得体地说道。　　方小云压下心头极为复杂的情绪，脸上带着笑。　　“你也好，我也是棠棠的朋友，我叫方小云。”

林棠等两人说完话，才道：“进屋说吧。”

话落，招呼秦素卿和方小云进了屋。　　都是一个年纪的小姑娘。　　再得知彼此都是棠棠的同学，秦素卿和方小云的关系一下拉近了很多。　　秦素卿性子较开朗，又有心消除陌生，主动向方小云搭话。　　“你是棠棠的初中同学吧？我是棠棠的高中同学，跟她是隔壁班。”

方小云见到她客客气气的，因为之前心里冒酸的事感到羞耻，惭愧得脸都红了。　　棠棠那么好，朋友多很正常的。　　“嗯嗯，我是棠棠的初中同学。”

方小云态度很好的回了一句。　　接着问道：“你也是棉纺织厂的？”

秦素卿点点头，“对，我是采购部的。”

“那你应该会到处乱跑喽？”

方小云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以前唯一的顾虑就是怕晒得太黑。　　现在有了棠棠的润肤膏，我就能随便去各地跑了。”

林棠见两朋友聊嗨了，无奈地摇摇头。　　“水给你们倒好了。”

她提醒道。　　说起这次办公的事，秦素卿立刻想起棠棠托自己办的事。　　从兜里掏出一片纸，给了林棠。　　“棠棠，你不是说要玻璃瓶吗，我帮你打听好了。　　你到时候直接报咱们厂的名字，然后就说找余力同志。　　有什么要求给他说，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林棠神情一喜，“辛苦你了，等我娘把酱做好了，我送你一罐尝尝。”

跟秦素卿说着话，也没忽视一边的方小云，“也有小云的。”

秦素卿很是期待，说道：“我记住了，可等着呢。”

方小云一脸懵逼。　　“你们说的酱是什么？玻璃瓶又是什么啊？”

秦素卿看向林棠，用眼神问她能不能说。　　林棠微微颔首，示意随便说。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得了准话，秦素卿把林棠想在双山大队建个酱厂的事告诉了方小云。　　方小云得了消息，眼睛发亮地看着林棠。　　“棠棠，我也能帮你！　　等酱厂做好了，我可以帮你们代卖啊。”

林棠摇头拒绝了，“不了。”

私下卖危险也就算了，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　　不值当！　　方小云急了，“为什么？我能帮忙的。”

“你当然能帮忙了。”

林棠肯定道，“到时候还要你当个中间人呢。”

“你的意思是……想直接跟供销社合作，让我们代销？”

方小云自从做起小生意来，脑瓜子转的不是一般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