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人过过来的，牙都能碰到舌头呢，夫妻之间磕磕绊绊很正常。”

“要是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离婚，那大队就没正经夫妻了。”

李秀丽一字一句说道。　　对过不下去就离婚这事，完全不看好。　　林棠对这种婚姻观和世俗观念窒息了。　　“哦哦，我知道了。”

闲聊完，分粮分到了林家二房。　　林福看见林棠，严肃的脸瞬间笑成老菊花。　　“棠棠也来了。”

说罢，指着边上的一大堆粮食。　　“老二，这堆是你家分的粮，赶紧装吧，回去让你媳妇儿给棠棠蒸包子吃。”

林家其他透明人听了大伯的话，笑容苦涩。　　嗯，他们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不配被惦记。　　林禄一边指使林青山和林青水拿出麻袋，一边好脾气地说道：“棠棠是我亲闺女，我肯定不会委屈我闺女。”

看着老实憨厚，说的话却莫名很气人。　　林福表示有被添堵到。　　当谁没闺女一样……　　想到上回爱国给他姐送肉回来说的他闺女又瘦了，林福眉心拧成一团，心里难免担心。　　林禄带着两个儿子装粮食。　　林棠和李秀丽帮着撑袋口。　　李秀丽带着周梅拿着扫帚扫地上的麦子粒。　　一家人齐心，粮食很快装完了。　　三个汉子把粮食扛到板车上，弄了回去。　　后面排的队还很长，没到的村人们翘首以盼等着。　　林棠跟着家人回到家。　　“棠棠，想吃包子吗？还是别的？”

李秀丽边洗手边问。　　林棠还没说话，狗蛋四个抹着脑门儿上的汗，发表意见。　　“小姑姑，咱们吃包子行不行？包子好吃。”

“臭蛋也想吃包子。”

“妞妞也是！”

“我听大家的。”

林棠也想吃家里蒸的包子，就点了点头，“娘，吃包子吧，多包点儿。”

其他人脸上露出喜意。　　看来吃包子是众望所归的事了。　　李秀丽擦干净手上的水，“行，那就吃包子。”

说完，就去灶房了。　　家里有肉有菜，还有在山脚采的蘑菇，李秀丽打算多做几种包子。　　老三在县里学车没回来，多蒸点儿，明天热一热，让棠棠给她三哥带几个。　　心里想着，李秀丽就分派了任务。　　“今儿个咱们就做韭菜鸡蛋，肉沫粉丝，香菇青菜和白菜肉的包子……　　老大媳妇儿，你洗菜，老二媳妇儿，你去割韭菜……”　　宁欣柔和周梅立刻行动起来。　　林棠扒拉着灶房门，巴巴地问，“娘，那我呢？”

李秀丽静默了一瞬，又双叒叕给她安排了烧火的活儿。　　“你先烧一锅热水吧，等会儿娘给你教包包子。”

林棠欣然接受，“好啊！”

几人一起忙活，包子很快蒸好了。　　给大房和三房送了几个，狗蛋去老宅喊来了林修远和赵淑珍老两口。　　两老一小很快来了。　　赵淑珍来的时候还拎着一个小篮子。　　“爹，娘，你们来了，包子刚好，快趁热吃。”

李秀丽把放满包子的竹盘放到公婆面前。　　宁欣柔和周梅一人端了一碗绿豆稀饭出来。　　林棠则端着一小碗辣酱放下。　　“爷，奶，我娘今天蒸了好几种包子呢，你们快尝尝！　　这是辣酱，包子里放点儿别有一番滋味。”

小姑娘献宝一样，一副馋猫样儿，看的林修远和李秀丽食欲大振。　　赵淑珍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好，我和你爷试试。”

说着话，随手给林修远拿了个包子，里面灌了一点儿辣酱。　　愿意放这点儿辣味，还是因为喝了孙女给的药酒，林修远身体好了些。　　要是以前，辣是完全跟林修远绝缘的。　　林修远接过包子。　　看着里面那点儿辣酱油，无奈苦笑，声音中满是温柔笑意。　　“别光顾着我了，你也吃吧。”

赵淑珍点点头，也拿一个吃起来。　　“老二媳妇儿手艺不错。”

这话是真的。　　油多，味道足，不好吃也不可能！　　李秀丽爽利地笑道：“爹娘喜欢吃就成。”

就着包子，喝碗稀饭，那叫一个美！　　好几个馅儿的包子，每种都好吃。　　没有例外，林家人都吃撑了。　　饭吃完，赵淑珍把带来的小篮子递给林棠。　　“棠棠，这是你爷做的红豆饼，你拿去县里，和你嫂子她们当早点吃。”

赵淑珍做饭属于黑暗料理，练了大半辈子，手艺还是普普通通。　　倒是林修远年轻时看她做了几遍，就做的有模有样了。　　做的东西味道很不一般。　　只是，赵淑珍心疼男人的身体，一直拘着不让进灶房。　　愣是用那双扛刀的手，练了一手一般般的厨艺。　　林棠对林爷爷的厨艺印象还在上辈子。　　那是一碗鱼汤。　　鲜！　　香！　　一点儿腥味都没有。　　喝到嘴里，余味无穷。　　听到红豆饼是自家爷爷做的，林棠眼睛一亮。　　“爷做的呀，谢谢爷奶。”

赵淑珍老早知道自己的手艺比不上修远。　　对孙女这反应，不仅也不生气，还有些骄傲。　　“小机灵！还知道你爷手艺好。”

“上班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关心了一句，和林修远相携离去。　　林棠望着爷奶的背影。　　两人相互搀扶着，时不时互相望一眼。　　那种没人能插进去的默契，让人羡慕。　　平平淡淡的幸福啊！　　送走林修远和赵淑珍，林棠跟家里人提起，有人想买自家自留地那菜的事。　　李秀丽惊讶的啊了一声，说道：“有领导要买咱家的菜？县里供销社啥没有啊……”　　林棠心说您对灵液的威力一无所知，嘴上一本正经地解释。　　“咱家菜长的好，连个虫眼儿都没有，你看那西红柿和黄瓜长的……”　　“今天蒸包子的韭菜味道也很不一般，县里的人看上很正常，有啥奇怪的？”

李秀丽点点头，“也对，这事你决定，就是这送菜的任务……你觉得让谁去送合适？”

林棠看出她娘好像有点想法，就问道：“娘觉得呢？”

“栓子和自强都行……”李秀丽难得纠结。　　栓子对自家闺女有恩，自强是红花家的儿子，一个于理该给，一个于情该给。　　林棠默了，“……”　　要她说，给谁都行，反正一个月也就一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