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平三年春,公元186年,并州雁门郡马邑城,春风呼啸。 马邑城外,帐篷林立,人声鼎沸。 鲜卑营地内的帐篷中间不时的传来阵阵的哭泣声。 这是一片足可容纳数千鲜卑士卒的大营。 营外还有零星的鲜卑人在放牧。 那些骑马放牧的鲜卑人显然并未将城内的汉人放在眼中。 时不时的还有从周边村落返回的马队。 那些马队后方往往都会绑着一串汉人。 他们带着劫掠过来的人口和财富嚣张的返回到了营中。 张季此时正带着一队士卒走在马邑城的城墙上不停的巡视着。 他趴在垛口探出头看着城外嚣张的鲜卑人。 用手狠狠的锤了一下城墙的垛口。 面红耳赤气愤的朝着身后的士卒们喊道。 “这些鲜卑狗太不把吾等当人了,尔等可敢与某出城杀散那些鲜卑狗?”
众人看着张季因为气愤而涨红的大脸。 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懦夫,孬种……” 张季走到那队士卒身前。 看着他们低头的样子。 抬脚就踹起了那队士卒。 那队士卒也不躲。 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张季气呼呼的踹了几脚后,也是捂着脸蹲了下来。 “张贼曹,不是兄弟们害怕不愿出城,实在是族中严令不得出城。”
“是啊,若不是族中不许,俺们早就跟着你出城杀鲜卑狗去了。”
“不知道族中怎么想的,偏不愿让咱们出城!”
那队士卒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脸的张季。 也都是七嘴八舌的诉说了起来。 就在众人出声埋怨的时候。 身后也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其他世家不配合,咱们张氏自己出城也是击不退鲜卑人的!”
“少君!”
“少君怎么来了?”
“可是能出城了?”
众人见是张辽过来。 也都是惊喜的朝着张辽问道。 那张季听是张辽来了。 也是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少君……” 张季红着眼睛有些委屈的喊了一声。 “某愿单人出城,哪怕只杀一个鲜卑狗也比蹲在这里受气强!”
张辽看着张季气呼呼憨憨的样子。 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们马邑城内,就数咱们张氏的族兵最多,咱们不守城,还能将这马邑城交到其他人手中?”
张辽说着话,也是趴到城墙上探着头朝外边看着。 “族长不放心将城门交给其他人,哪怕是人手不够,也是将族中的青壮也都派到了城墙上,就是希望能守住咱们大汉的马邑城不被鲜卑人攻破……” 张辽说着话,也是回身盯着张季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而你,则是族长最看重的人……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守好咱们马邑城,不要给鲜卑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那张季听闻族长也看重自己。 也是挺胸抬头整个人都挺拔了起来。 他朝着张辽大声喊道。 “请族长和少君放心,城在季在,城破季亡!!!”
张辽看着挺胸抬头的张季。 也是笑着朝着张季的胸膛锤了一拳。 “很好,很结实……”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城外鲜卑人的营地也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只留下点点篝火还映照着马邑城。 “找个编筐将我顺下城去……” 张辽看着城外安静下来的鲜卑大营。 朝着张季说道。 “出城?少君可是要单骑闯敌营?我这就跟你去!”
张季听了张辽的话后也是激动的双手握着张辽肩膀说道。 “说的什么胡话,我是出去搬救兵。”
张辽一把拨开了张季的手。 然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再说我单骑也闯不了敌营,若是能给我八百精锐骑卒,我倒是敢出城冲阵,不说斩将夺旗,少说也能逼退这几千鲜卑人……” 张季听张辽如此说,也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那少君是去何处搬救兵?”
“大同城!”
“是去木哥儿那儿?木哥儿不错,是条汉子,他定是有办法击退鲜卑狗!”
“但愿吧!”
张辽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 二人说话间,已是有士卒带着绳索和编筐过来了。 张辽寻了一个角落,悄悄的顺到了马邑城下。 此时马邑城被围。 四门外都有鲜卑骑卒不停的巡视。 张辽是从城墙角楼附近顺下来的。 然后悄悄的游过了护城河。 他静静的趴在地上。 感受着不断吹过来的春风。 “千万不要在此时感染风寒啊!”
张辽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打着冷颤。 虽然此时寒冷。 他依然在心中盘算着鲜卑士卒巡查时的规律。 “就是此时!”
张辽说着话,也是如矫捷的猎豹一般。 从暗处扑到了一个鲜卑骑卒的马上。 这个鲜卑骑卒坠在最后。 离前边的鲜卑骑卒还有些距离。 张辽也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骑在马屁股上。 不顾那鲜卑骑卒身上浓郁的膻腥味。 用右手捂住了那鲜卑骑卒的嘴。 然后右手用力的一扭。 “啪”的一声。 就扭断了那鲜卑骑卒的脖子。 他一把将那鲜卑骑卒推下了马。 顺手还不忘扯下了那鲜卑骑卒的外衣。 “驾!”
张辽轻轻的抽了那战马一下。 低声的催促着战马脱离了既定的巡查路线。 张辽一边控制着战马奔跑。 一边穿上了那鲜卑骑卒的外衣。 “呸!”
“这也太他娘的难闻了……这帮鲜卑人不洗澡就算了,连他娘的洗衣服也不洗么?”
张辽刚一穿上那鲜卑骑卒的外衣。 差点就被那浓郁的膻腥味和臭味熏得掉下马背。 张辽催促着战马还未跑出多远。 就被其他的鲜卑骑卒发现了。 “喂,咱们负责巡视这片,你要往哪里去?”
张辽身后的一个鲜卑骑卒朝着张辽的背影喊道。 张辽不敢回头搭话。 他甩起马鞭重重的抽在了马屁股上。 那战马吃痛也是猛地向前跑去。 “喂,你……来人啊……有汉狗……” 张辽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不停的在马背上躲避着鲜卑骑卒射过来的箭矢。 “看这箭只情况,后边最少有七八个人在追赶……要不是为了求援,某定要回身弄死他们几个……区区七八个人也敢追某……” 张辽在心中不服气的想着。 但还是催促着战马朝着大同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