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掌控恐惧的视差魔,只凭借哈尔自己,是无法做到的。 他的体内,正寄存着名为视差怪的生物,是这个宇宙恐惧情感的实体化。这是哈尔的选择,同时也是视差怪的选择。 那胆小而又懦弱的哈尔是不可能被视差怪所看上。 所以…是哈尔首先战胜了自身的恐惧。 可这个世界没有绿灯,只有视差怪找上了哈尔,并与其融合,成为了如今的视差魔,连被夜枭砍下来的手臂,都因视差怪的附身而恢复如初。 当他想要来哥谭找猫头鹰之时,却听到夜枭已经死亡的传言。 然则哈尔并不信,他可不觉得夜枭会这么轻易死去。 所以他放出了手中的一枚黄灯戒指,去找这个星球中最适合它的宿主—哥谭的夜枭。 一开始,寻找并不顺利,就像这只猫头鹰真的已不再人世,可视差魔没有放弃。 终于,在这一天的夜里,黄灯戒指终于飞向了哥谭,他循着轨迹而去,如愿地发现了黄灯戒指前,发现了猫头鹰的身影。 哈尔成为了视差魔,这一切并未过去多久。 自从他被夜枭砍下右手,便彻底摆脱了祸戒的控制。 这对他来说是祸亦是福。 是解脱,也是另一个苦难的开始。 失去了权戒的力量,哈尔恢复了大部分理智,不再受权戒的操控。 但他内心深处,那部分梦魇却没有消退,一如既往的扎根于内心,那是他父亲的死所带来的习惯性胆怯。 权戒寄生所造成的疼痛,仍然他的右臂中时隐时现,无论他怎么寻求医治,都不能根除这遗留下的后遗症。更不用说他还缺少了右手,这些苦难都使得他在正常的生活中屡屡碰壁。 曾作为军队试飞人员的他,先是沦落到为一家公司做间谍工作,然而现在,他彻底成为了连收银员都难做的残疾人。 这个社会也不会给予他任何的怜悯与关怀。 这又能怪谁… 夜枭? 不… 没有了权戒的影响,哈尔也能分清主次。 这种情况都是他作茧自缚,如果当初没有为了自身的欲望而接受那枚戒指,他就不会如此落魄。 目前这样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他终于能够安稳地睡个好觉,而不是整天被戒指所扰乱,不得安宁。 退出辛迪加后,哈尔在不断受挫的一个月内,在安宁与折磨中度过。 唯一让他困扰的,是犯罪辛迪加将海滨城划给了红箭。 虽然对方也没有过多干涉,海滨城依旧是那个海滨城,可在哈尔的内心深处,海滨城他不想给任何人。 他的父亲很爱这座城市,这里也是他的家乡,他所生活的地方,只因如此,他才会在成为权戒者以后,将海滨城纳入自己的“版图”。 甚至犯罪辛迪加与不义协会之间的大战,他都有些愁眉苦脸,以旁观者的形式,自报纸上了解。 只不过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出来,只能就此任命,继续做懦弱的哈尔·乔丹 一切仿佛都十分平静,前飞行员哈尔,照旧用自身的胆怯,来掩盖一直以来困扰他的梦魇,他所恐惧的事实。 直到又一次噩梦的到来,再一次扰乱着他的心神… — 那是在飞机的试飞现场,场中的飞机矗立在跑道之上,正等待着驾驶员的到来。 年幼的哈尔站在远处,吹着的冷风,上身包裹着父亲的大衣,抵御着严寒。 他呼着白色热气,昏沉地将头向宽大衣领下埋去,感受着父亲那特有的气息,享受着这一丝甜蜜与美好… 直到母亲摇晃着他瘦小的身子,哈尔这才抬起头。 机场之上,他的父亲—马丁乔丹,正向着家人挥手示意。早已有些无聊的哈尔这才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终于等到他最期望的那一刻,战机起飞! 然而… —轰— 随着一阵猛烈的爆炸自战机的机舱之内炸响,将整个飞机连通他的父亲一并吞噬与火海。 哈尔那兴奋的神采僵在脸上,怔怔地看向前方的景象。 那正成为残骸的钢铁骨架,还有逐渐燃烧在其中的手臂,深深印在了瞳孔之中。 他向前跑去,却又被一阵爆炸所阻止,剧烈的冲击使其掀翻在地。 不… 只见,那带着火焰的残肢自燃烧的飞机之中升腾,正在燃烧的尸骸从座舱内站起,要直直倒下摊在沥青路面之上,口中滚烫的鲜血大片大片地喷洒在地面,想着哈尔爬去。 “Father?”
哈尔怯生生地说着,他极大的恐惧自内心中爆发,想要逃跑,但父亲的大衣此时却成为了阻拦逃跑的关键,将他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骇人的怪物一步步靠近,面对着那血盆大口。 “啊啊啊啊啊!…呃…” 一间杂乱不堪的房间中,哈尔在惨叫之中摔下床,冷汗自额前滴落,右手腕传来疼痛令他彻底清醒,脸上的是未曾褪去的惊惧神色。 又一次… 又是关于他父亲的噩梦…在他带着权戒的那段时间,遭受那枚混蛋戒指的肆意摆布,这个困扰他的长久梦境就没有再出现过… 摆脱了戒指的束缚,却再一次看到了内心的折磨…这些他一点都不愿意! 他受不了了…被权戒控制,好不容易有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却又要再一次被恐惧所笼罩…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嘶…” 哈尔忍受着疼痛,单手撑起身体,自冰冷的地面爬起,用仅剩的手去抓床上的大衣。脸上的泪水不断向下流淌。 流出来的是恐惧…又是悲伤… 他从来没有从这个打击中走出过,常常以胆怯掩埋着内心的伤痛,却使他真的成为了懦弱而又胆小的人,最后被权戒看上,成为了臭名昭彰的权戒者… 这些都不是他所想要的,明明可以做的更好。 就像是父亲说的那样。 “你今后会比我做的更好,飞吧!哈尔!”
飞… 是的… 飞! “咳…” 褐色的夹克穿于身上,哈尔用仅存的左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将地上残留的泪滴细心地用纸巾擦拭干净,支起身板,不曾有的坚毅浮现在他的面容。 他要去做一件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