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弗莱公爵的两位家臣在接到汉弗莱公爵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想办法救贞德。 两人原是汉弗莱府上的年轻家臣,汉弗莱看两人资质出众便培养为幕僚,吃喝全在府上,前段时间汉弗莱揭竿起义了,伦敦城的府邸被人占领,这两个家臣本来也是要跟着一起走的,但是汉弗莱留个了心眼。 两人年轻,并且知晓他们的人不多,留在伦敦城内做内应或许比较好,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望着高塔两人束手无策,高塔是石头砌成的,表面虽然还有些着力的地方,但是依旧无法攀爬。 正当两人苦恼之时,一声闷响响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下,两人第一反应是隐藏身形,趁着月色悄悄的看去,护城河的柔软泥地上一道身影站了起来,是女人的模样身形。 两人对视一眼,都颇为错愕,悄悄的靠近了过去。 贞德缓缓的从泥地里面爬了起来,此时的她五内翻腾,无法抑制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方才贞德在高塔牢房内想要自救,她依靠着自己的身形优势从窗口爬了出来,她艰难的将手指卡在石头的缝隙中想要寻找哪怕一点点的落脚点往下爬。 艰难的爬了两步,贞德,浑身都虚脱了,手指和脚趾僵硬的甚至快要抽筋了,她的肩膀在剧烈的作痛着,刚刚包扎的伤口渗出血来,让她疼痛难忍。 最终仅仅往下爬了一点点距离,她就支撑不住掉落了下来。 从空中坠落的那简短时间,贞德的脑海中出现的却是那位大明王爷,那位不敬神的王爷,自己骑着白马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神啊,你会拯救我吗? 贞德落在了柔软泥地,虽然撞击巨大,但是没曾想自己居然活了下来,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反而让她更加的坚信,神在庇佑自己。 “我没有死,我没有死,神在庇佑我。”
贞德此时居然还笑了出来。 两道人影缓缓的靠近了她,贞德警惕的小声说:“谁?”
“是贞德阁下吗?我们是汉弗莱公爵派来救您的。”
一听到汉弗莱公爵,贞德就想到了朱瞻墡,她自然知道朱瞻墡和汉弗莱公爵现在已经是联盟关系,占领了英歌兰北部大片的土地。 “是大明海王的意思吗?”
两人连连点头,脚踩在潮湿的泥土里面,不一会就陷了进去。 “贞德阁下快走吧,刚才您掉下来的声音不小,等会就可能有人过来查看情况了。”
此时两人抬头望向高塔,仍旧有些不敢置信,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有死,如果出去说的话别人怕是不会相信。 贞德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又刚好遇到了来救自己的人,只要她跟着他们走,很大概率可以跑出去,但是此时她却楞在了原地。 “贞德阁下,贞德阁下。”
两人叫着愣神的贞德,想要带她快点逃离,避免被发现,但是贞德却楞在了原地。 远处灯光已经亮起,应该是发现了贞德不见了,过不了一会就会找过来,此时贞德却说:“你们走吧。”
“啊?”
两人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操作。 贞德望着自己爬出来的窗口,带着微笑喃喃自语着:“一切都是神的安排,神已然在庇佑着我,他对我的虔诚有了回应,我将回报神的恩赐,我将留在这里,将神的仁慈传给所有的愚昧之人。”
两人没明白贞德的意思。 贞德是觉得自己这般不死肯定是神的庇佑,她也不能就这样走的,她相信所有对于她的不公正审判神都听到了,自己身上一定有着更重要的使命,自己一定得将神对于自己的恩赐告诉这些愚昧的人,教化他们。 这可给二人急的直跺脚,因为脚底下是淤泥,这还导致两人差点陷进去。 不远处火光亮起,一群人拿着火把过来了,此时不跑就没机会了,两人也顾不得许多,拉上贞德就要跑,但是贞德死活不动。 两人只得抛下她自己跑了。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坚信投资诈骗的女人,她就是相信自己会有回报,而且是巨额的回报。 这世上有两种人是打死都叫不醒的,一是你叫不醒中年乏力假装睡觉的男人,二是你叫不醒坚信自己投资能赚到钱的女人。 一队英歌兰的士兵在河床上找到了贞德,她浑身的泥泞但是站在那里用看着失败者的眼神看着这些人,倒是给他们看的心底有些没了底气。 那正气凛然的眼神看的士兵心里有些发毛,他们中绝大多是信教者,关押审判这样一个女人心理压力其实挺大的。 贞德就站在原地束手就擒,卫兵们走上前用绳子将之绑了起来,贞德正气凛然的说:“我代表神饶恕你们,你们的罪责,你们的恶行,你们捆绑我吧,审判我吧,神都会听到的,神会指引我前往正确的道路。”
躲在暗处来救贞德的两人看着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两人绝对不是这一支卫队的对手,只得先撤离了,错失这么好的机会让两人非常的懊恼。 贞德越狱的事情惊动了凯瑟琳夫人,一大清早凯瑟琳夫人又来到了关押贞德高塔之上。 本来的窗口此时被封上了,整个牢房更加的黑暗,就算是大白天夜灯点着火才行。 浑身污泞无法清洗的真的散发着一股子的腥臭味,凯瑟琳夫人不由的捏着鼻子,一脸的嫌弃之色。 “你已经被教廷审判了有罪,为何还要逃走?你背叛了你的信仰,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接到了神谕,虚假的圣女,真是可笑。”
凯瑟琳一开口就是讥讽。 贞德并不恼怒而是平心静气的说:“你们的审判并不公证,我要求教廷重新审判,我要求面见教皇。”
“你没有这个资格。”
“你们永远不能让我屈服,神终将指引着我,就算我死在黑暗中,神也会接引我前往天堂,而你们不同,就算穿着再好看的衣服,用鲜花装点着,你们的灵魂依旧是魔鬼的奴隶。”
凯瑟琳夫人勃然大怒,倒不是因为贞德的几句话就发火,而是因为贞德的态度,她本来是带着审问犯人居高临下的态度来的,而且贞德经历过昨天那般的折磨,应该没了气势才对。 但是现在的贞德仍旧高傲的仰着头颅,一脸正气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这让她异常的愤怒。 她应该向自己求饶才对,她不过是一个俘虏,一个败军之将,一个阶下囚。 愤怒的凯瑟琳夫人怒视着贞德,她无比的讨厌这个顽强的女人,大喝道:“来人,给我将她的头发全部剪了,你不是要剪短发做男人吗?给我剪了全部剪了。”
贞德无力反抗被士兵抓着,一个人用剪刀胡乱的将贞德的头发完全剪去,最终成了一个长短不一的寸头。 贞德此时的模样让凯瑟琳夫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法兰西的圣女,现在这幅模样谁还能叫你圣女。”
“来人给我将她的衣服扒了。”
她身上本就只穿着单薄的囚服,此时侍卫们将她的衣服生生的撕碎了。 贞德的身材比普通的女孩子要壮一些,毕竟她常年的骑马打仗,身材匀称,肌肉线条颇为优美。 凯瑟琳夫人见她近乎完美的身躯,更是嫉妒心爆棚了。 男人们在边上看着,这就是法兰西的圣女啊。 “给我把她拖出去,我要让所有人见见法兰西的圣女的真实模样,用污泥覆盖她的身躯,用粪便涂抹他的面颊,带到街上去游街。”
贞德蜷缩在墙角,想要尽可能的遮挡自己的身体,但是士兵们将之架了出来,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对于自己的贞洁非常的重视,这般被人屈辱,她终于是哭了出来。 她默念着祷告词,希望她的神能够听到,希望她的神来拯救她,让她免受屈辱。 但是无数的污泥和粪便被泼向了她,她不敢睁开眼睛,紧紧闭着嘴巴,甚至不敢呼吸,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才吸了一口气,便觉得无数恶臭之物涌入了鼻腔。 瞬间五内翻腾吐了起来。 士兵们将绵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的贞德拉出来,关在驴车牢笼内,这就拉上街去游街了。 伦敦城的主街上一辆散发着恶臭的驴车缓缓的走着,正在平常下午茶的贵妇人们捏住了鼻子嗤笑着指指点点。 “这就是那位法兰西的圣女吗?”
“什么圣女啊,法兰西女人都是浪荡肮脏的娼妇。”
“你说她一个女人带兵打仗,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跟着她呢。”
“听说她骑马厉害,想必是骑术了得吧,可能法兰西的男人们都领教过了吧。”
“那人可不少呢,哈哈。”
他们的肆意的诋毁者嘲笑着贞德,街道两旁的话语声不小,有些话有些片段不断的涌入贞德的耳中,贞德自觉受到了无尽的屈辱,她愤恨的想要就此去死。 但是她觉得自杀是违背了神的意愿。 她呆呆的望着天空:“神啊,你还会来救我的吧,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吧?”
她有些后悔昨晚没有跑,她不明白既然神让她活着为什么她要受到这样的屈辱,昏昏沉沉的贞德疲惫不堪,睡在了囚笼之中。 砰 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额头,疼痛感很强烈,晃晃悠悠的醒来才发现原来是英歌兰的民众在朝着她不断的扔着石头,泥巴。 这些人厌恶贞德,因为他们的儿子和丈夫死在了法兰西的战场上,贞德可以看到他们那发自内心的憎恨,这和凯瑟琳夫人对她的嫉妒完全不同。 神的羔羊代替他承受世人的愤怒,因为人们不敢记恨神。 遍体鳞伤的贞德在游街结束之后被带回了牢笼之中,她依旧蜷缩在墙角,凯瑟琳夫人满意的看着她的变化,发出了尖锐的笑声:“明日,后日,往后的每一日都带着贞德去游街,都如同今天一样。”
浑身污泥的贞德再次昏死了过去,梦里她去到了圣洁的天堂,梦里她看到了纯洁的天使,但是一把东方长剑划过,只有那个年轻的王爷与她面对面的站着,两人一言不发。 …… 朱瞻墡得到了贞德的消息,无奈的摇摇头:“所以说啊,要信就信道,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更没有什么异教徒之说。”
一个民族的人文底蕴其实从其本土宗教可以看得出来,若这个民族野蛮虚伪那么宗教也就野蛮虚伪,民族温润和善,那么宗教也就温润和善,抛开那些光鲜亮丽的伪装,看看里面真实的部分吧。 此时的朱瞻墡已经登上了战船,他准备回航一次苏伊士城那边看看,这边留下部队依旧派人严密的监视着汉弗莱公爵。 汉弗莱公爵来给朱瞻墡送行说:“不知道殿下此次离开要多久啊。”
“不会很久,主要去看看运河的进度,主要运河凿通了,我们的战船就可以大批量的进入地中海,进而前往英歌兰,到时候就是汉弗莱公爵重新成为英歌兰摄政大臣的时候。”
汉弗莱带着讨好的笑意,当他第一次得知朱瞻墡等人正在挖运河的时候,不由的心惊,这种连通两天大海的巨大工程他们居然都能做,而且还能分出手来打的英歌兰毫无还手之力,等到运河真的挖通了还得了? 这也让他非常庆幸自己站到了朱瞻墡这一边。 “汉弗莱公爵,继续派出人想办法救出贞德。”
汉弗莱公爵有些为难:“可是,殿下,因为之前的事情,现在估计想要救出贞德非常的难了。”
“想想办法,根据消息,他们将在一个月后带着贞德前往什么什么公墓进行审判,我不懂你们的规矩,只要人活着总还是有机会的,汉弗莱公爵,证明你价值的时候到了。”
“是……是……殿下。”
朱瞻墡这就坐上了前往苏伊士城的战船,这次仅仅离开两艘战船,主力部队还是留在利物浦城避免发生什么事情。 朱瞻墡这么着急回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苏伊士运河快要开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