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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是我哥哥?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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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在刘音冰的陪伴下,刘熙麟已经变得开朗大方,而她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在她的坚持下,父母为她办好了与刘音冰同一所学校的入学手续,她再次回到爷爷家,与姐姐共同享受迈入学校的最后一个夏天。“姐姐,我看今天家里的大人都很忙,是不是要来什么人呀?”

已经九岁的刘音冰出落的亭亭玉立,如同清水芙蓉般,只要是让人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如煦春风,听到妹妹叫自己,她俯下身摸了摸刘熙麟的头。“好像是呢,听说还是你妈妈的亲戚。”

“妈妈?”

刘熙麟疑惑地歪着头,仔细回想着妈妈是否提及过,可始终没有半点头绪。看着这小丫头苦恼的样子,刘音冰哭笑不得。“没关系啦雯雯,想来和咱们关系也不大,不如今晚我们回城后姐姐带你逛逛最近的庙会?”

“有庙会?太好啦!”

毕竟是孩子心性,在庙会这样的诱惑面前,刘熙麟早就将什么亲戚抛之脑后,就在姐妹俩欢快的时候,红木门的吱呀声再一次响起,二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个少年出现在了庭院中,与刘音冰首次到访时不同,这个少年只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任何大人陪伴,就在这时,刘熙麟看到自己的母亲迎了出去。“宸宸,你怎么自己来了,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说忙,就让我自己来了。”

尽管孤身一人,少年却不卑不亢,反而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比这盛夏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小姨,雯雯呢?”

听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突然提起自己,刘熙麟更是一头雾水,而母亲则是回头冲她招手。“雯雯,快来看,这是你哥哥。”

哥哥?刘熙麟对这两个字几乎没什么概念,而就在她想出去一探究竟时,刘音冰率先拉起了她的手。“走吧,姐姐陪你一起去,说不定也是我的兄弟呢。”

有刘音冰在身边,刘熙麟心中的不安也减轻了许多,她跟在姐姐身后出了门,而那名少年看到那个小小的女孩时,笑容反而更深了几分,他瘦高的身体慢慢蹲下,伸出了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原来你就是雯雯啊,来,哥哥抱抱。”

听到这话,刘熙麟反而感到了几分不安,可是抬头看到母亲与姐姐都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少年将她轻轻托起,他的视角是小丫头从未涉及的高度,刘熙麟不由得害怕地瑟缩了几下,但少年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又让她安心些许,而身旁的母亲则是欣慰的看着这一幕,但当时没有人看到,母亲眼中深处的怜惜与悲伤。“这是你大舅家的儿子,也是你的哥哥呢。”

听到母亲的介绍,刘熙麟才抬起头仔细的打量起少年,只见他有着一双丹凤眼,鼻梁高高挺起,像极了他从骨血中散发的傲气。感受到小丫头的注视,少年低下头望着她,她赶忙移开眼神,少年笑了笑,俯身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她跟我还不是很熟悉呢,不过没关系,时间长了就好了。”

少年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随即对姐妹二人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刘怀宸,今年九岁了,这是第一次来看望父亲这边的兄弟姐妹。”

“原来你也九岁了啊,那你是几月的生日呀?”

刘音冰惊奇的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有些不可置信。“我是九月的生日。”

“那我还比你大呢,我是五月生的。”

“原来你是我大姐啊,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

刘音冰看着眼前这个阳光的少年,温柔的笑了笑表示默许,随即刘怀宸蹲下身看着刘熙麟,脸上笑意不减。“我还没问呢,这个小丫头多大啦?”

“我才不是小丫头呢,我都六岁了!”

刘熙麟不服气的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比出“六”这个数字,伸到刘怀宸面前,这可爱模样不由让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对了,我们今晚回城要去逛庙会,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刘音冰怜爱地为刘熙麟抚平头上翘起的发丝,看向刘怀宸的眼神没有丝毫陌生,反而是满满的温和。“好啊,正好我有个同学今晚和我有约,我看我们就一起吧。”

刘怀宸一边说一边对刘熙麟眨了下眼,一脸的调皮模样。“而且也是这小丫头的哥哥哟。”

“我不是小丫头!!”

刘熙麟奶声奶气的不满叫喊让众人哈哈大笑,仿佛炎热的暑意被一扫而散,仅剩浓浓的温情。夜晚。在听了大人一小时的各种嘱托后,刘熙麟一脸兴奋的跑出了家门,还没彻底放开两条小腿,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薰衣草香味让她瞬间就知道这是谁,还没等她说话,就被抱了起来。“跑这么快,不怕摔着吗?”

“哥哥,你怎么来啦?”

看着小丫头不解的大眼睛,刘怀宸转身示意,刘熙麟这才发现在哥哥的旁边是一辆黑色高级轿车,而司机早已站在一旁,得到刘怀宸的指示后立刻为二人打开了车门,少年则是小心翼翼的把小姑娘放进了车内,刘熙麟惊喜的看到了姐姐温柔的笑容,幸福的移过去抱住姐姐的胳膊。“原来姐姐也来啦,这是姐姐的车吗?”

“不是哦,这是宸宸爸爸的,我们今晚就坐车去庙会。”

“太好啦,舅舅对我们真好!”

刘熙麟高兴的坐在后座晃着两条小腿,却没人注意到在旁边的刘怀宸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几个孩子便坐着车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刘熙麟兴奋的看着窗外的灿烂灯火,那闪烁的霓虹在她眼中绽放开来,在她幼小的心中形成一朵朵绚丽的烟火,让她祈祷时光能停在此刻,而多年后当她站在现代化大都市时,便会再回想起那一夜,她深知,自己此生再也看不到如此美丽的夜景。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市中心,因为有正在举行的庙会,所以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让小小的刘熙麟有些无所适从,注意到这点的刘怀宸一手将她托起,同时另一只手拉住了刘音冰。“大姐,千万跟好了,人太多。”

“我没事,只要照顾好雯雯就好了。”

刘音冰温柔的笑道,言毕刘怀宸不由笑出了声。“放心,这小丫头都挂我脖子上了,丢了我也丢不了她。”

这时刘熙麟才发现,自己因为太紧张,两只小手正紧紧的环扣在刘怀宸的脖颈上,本来想放开的她听到哥哥打趣自己,不由使坏般加重了力道,一个六岁孩子的力量是不足为提的,但刘怀宸为了配合她,还是装出一副窒息的样子。“救命大姐,这小东西要勒死我。”

刘音冰也不插手,只是捂着嘴偷笑,就在三人玩乐时,一个清冷却又带有几分孩童气息的声音响起。‘“怀宸。”

几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身型和刘怀宸差不多的少年站在他们身后,一双桃花眼分外扎眼却又饱含冷意,高鼻薄唇都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刘怀宸见到他,反而露出了灿烂的笑意。“望凯,原来你在这。”

“宸宸,这位是……”看着刘音冰和刘熙麟疑惑的模样,刘怀宸拉着她快速走到少年面前。“我介绍一下,他叫张望凯,是我的同桌,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望凯,这位是我的大姐,叫刘音冰,至于这个小丫头嘛……”说到刘熙麟,刘怀宸坏笑了一下,突然把小丫头塞到张望凯怀里,这名叫张望凯的少年却依然平静,只是低头看了看受惊的小姑娘,等待着刘怀宸的下文。“这是我们的小丫头,她叫刘熙麟,今年六岁了。”

“我才不是小丫头!”

不顾自己正在张望凯的怀里,刘熙麟再次愤然抗议,其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在这个人身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陌生,与刘怀宸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没有高级香水的味道,只有好闻的洗衣液香。“望凯这个人啊,就是扑克脸,不爱笑不爱说话,但他人很好的。”

刘怀宸对刘熙麟做了个鬼脸,便继续对刘音冰介绍,张望凯礼貌的点了点头,刘音冰也笑着回应,就在刘熙麟独自郁闷时,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需要我放你下来吗?”

“啊?我……”只顾跟刘怀宸斗气的刘熙麟没反应过来,同时也被张望凯身上严肃又冷淡的气息所震慑,一时半会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刘怀宸见状,笑容不由得更深了几分。“你就抱着她吧,人这么多,别把小丫头挤丢了。”

“也好。”

还没等刘熙麟再次反驳,就被张望凯抢了话头,看着小姑娘郁闷的样子,刘音冰怜爱的笑了笑。“好啦,再斗嘴下去,庙会就要结束啦。”

“说的也是,我们走吧望凯。”

刘怀宸说罢,几人就往庙会内部走去,作为这个城市难得一次的大型活动,各种层出不穷的小吃与玩乐让刘熙麟看花了眼,她完全忘记了抱着自己的是一个陌生人,小脑袋兴奋的左顾右盼,很快孩子的视线便被一串串透红剔亮的糖葫芦吸引,察觉到怀中小姑娘的异样,张望凯停下了脚步。“很酸,能吃吗?”

“嗯嗯嗯!”

眼中只有糖葫芦的刘熙麟完全没听清张望凯的话,只顾一个劲的点头,见状张望凯便为她买了一串,刘熙麟兴高采烈的接过来,像是一位国王在炫耀自己的宝剑,对着繁华的灯火高高举起,清亮的糖衣映照出小姑娘幸福的笑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美好,欣赏够了后,刘熙麟迫不及待的将糖葫芦放入嘴中,清冽的甘甜瞬间让小姑娘陶醉其中,但随着牙齿的攻势,浓厚的酸味直冲口腔,从未吃过如此刺激食物的她顿时咳嗽起来,张望凯俯身将她放在地上,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从酸味中缓过来后,刘熙麟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刺激的泪流满面,在模糊的泪光中看到一张清冷的脸,很快在一只手的擦拭下,视线变得清明。“没做过的事要三思而后行。”

听到这句相对于他们的年龄还太过高深的话,小丫头懵懂的点了点头,随即把手中的糖葫芦递了出去,这么酸的东西她才不要吃。“自己选的,要自己吃完。”

张望凯没有伸手去接,也无视了小姑娘乞求的眼神,就在吃瘪的刘熙麟刚要收回手时,另一只手抽走了这串糖葫芦。“哎,我说望凯呀,对这么个孩子那么严厉做啥?”

只见刘怀宸拿着糖葫芦咬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好友,在一旁的刘音冰则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有望凯这么严厉的哥哥在,雯雯以后一定会很厉害的。”

“哎呦大姐,望凯这人啊小小年纪古板的很,你不知道我跟他做同桌挨多少训。”

面对好友的打趣,张望凯一言未发,眼中却闪过了几抹笑意,刘熙麟望着这一切,懵懂的眨了眨眼。而如今,她吃遍了各地的糖葫芦,却再也吃不出那年那夜庙会的味道,但张望凯教给她的道理,一直被她铭记在心,那是一个繁华花火夜,这个心智幼稚的孩子受到了她人生的第一次修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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