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麒麟张口一吐,丝丝缕缕的寒气冒出来,一团水流在空中流转,寒气凛然,清凉的水流转眼便凝结出一片冰叶子。 这冰叶子脉络清晰,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之光。 那冰叶子中心有一个小气泡,雾蒙蒙的看不分明,只是能很清楚的能感受到其中逸散的水麒麟的气息。 “此乃信物,道友拿着此物可径直前往青云门,相信青云门上下必不会怠慢,本尊在此地还有些事要处理,随后便至。”
水麒麟将冰叶子吐出,法力包裹着送到周一仙的面前。 这片冰叶子,是水麒麟调动体内真元法力所铸就的,还印上了禁制法纹,论及本质,比起万载玄冰都是不差的。 暂时充当一下信物还是可以的。 周一仙伸出手,冰寒的冰叶子落到他的手里,刺骨的寒意仿佛要渗入脑髓,周一仙打了个寒颤,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多谢灵尊。”
周一仙拿着信物,对着水麒麟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毕竟是受了恩惠。 水麒麟点点头,法力运转,将这祖孙两人送回桥上,接下来的两人的行程也就不用他在操心了。 周一仙别的不说,保命本事还是不错的,除非是像几位长老级的强者一同围剿,否则,根本不可能拦住他。 就算遇到什么麻烦,想来青云门和他这个灵尊的这名头还是有些面子的。 将注意力从这两人的身上转回来,水麒麟再次将视线投向了城中。 周一仙与小环只能算是意外之喜的添头,水麒麟此行的主要目的可还没有达成呢。 鬼王现在藏身于人海之中,虽然只是一座城,但是此城之中,百万人口还是有的。这茫茫人海,想要从中抓出一个鬼王,和大海捞针的难度,真的差不了多少了,尤其是在鬼王一心要收敛气息,苟到最后的时候。 神识虽然好用,但是水麒麟也没有从几百万张脸抽出那么一个人的耐心和能力,又不是人面识别仪。 “该怎么把鬼王给揪出呢?”
水麒麟看着下方被他一袭大风突然袭击后,惊慌乱窜凡人们。 偌大的脑袋感觉有点不够用。 他一直一来都是直接靠武力横推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突然让他动脑子,这不是他的惯常业务啊,水麒麟内心苦恼。 ...... 此刻的宁平城,城中心的一处宅院之中,鬼王面如黄纸,躺在雕花漆木床上,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流,再没有魔道大宗宗主的气势,就像是即将驾鹤西去的病痨鬼似的。 若不是那还急促有力的呼吸,恐怕真的与重病垂死的人没什么两样了。 鬼王的床边,青龙朱雀护卫在其身边,在其身后,一群人被堵着嘴,捆得严严实实的。 这其中,有衣着富贵的男女主人,也有打扮稍微简朴一些的丫鬟小厮。看上去,是一宅子人都被困在这里了。 而这些人很明显就是这个宅子原本的主人,如今却被这群从天而降的强盗,抢了住所,连性命能不能保住都得看人心情。 “怎么处理这些人。”
青龙对着朱雀护法幽姬打了个颜色,四大护法中,青龙一向是最强战力,而朱雀便是智囊担当,如今四大护法只剩下他们两个,青龙还是习惯于让幽姬拿主意。 幽姬看了眼地上拼命挣扎的人质,眼中没有半点不忍,虽然是女人,但是能爬上鬼王宗这种魔宗的护法之位,再是心慈手软的人,心肠也被磨硬了。 只要能达成目的,别说是这么几个无关的人了,便是自己内部人员也不是不能牺牲,更何况这么一群素不相识的凡人了。 只是......幽姬思索片刻,现在杀了这群人也没什么作用,白费功夫,反而为了应付那些原主人的人情往来,容易让他们暴露。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此刻天上还有一个凶神蹲守,若是这里闹出什么动静,搞不好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亲眼见识过水麒麟强大的幽姬可没有信心在他手上第二次保住命。 “暂且留着他们,如今就我们在此,还是留他们一命暂作掩护,”幽姬看着青龙幽幽的道,“给他们种下傀儡蛊,也能多些帮手。”
说着,幽姬转身看向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鬼王,“如今宗主重伤,外面又有那头麒麟窥视,实在是危难关头,这个时候我们越少露面便是越安全,一切等撑到宗主醒来再说。”
青龙认同的点点头,一群凡尘蝼蚁而已,也不是非要取他们的性命,既然还有价值,留着便是,只不过相应的控制手段确实该预备着。 单手提起捆成一团的宅院一群人,青龙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另外找个地方下蛊。 幽姬叹息一声,凝视着窗外,窗户关着的,鬼王元气大伤,见不得风,更何况他们这群人如今根本见不得光,心理上就不想开窗透光。 薄薄的窗纸不能阻止她的目光,幽姬透过这一方小窗户,好像能看清楚外面纷乱的局势。 她在担忧狐岐山的鬼王宗本部。 如今只能希望他们一群人被水麒麟堵在这宁平城的事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吧。否则,没有高手坐镇的鬼王宗就是一块鲜嫩肥美的大肥肉。群狼都会像扑上去吃几口,将那点肉瓜分干净。第一个下手的恐怕就是他们往日的盟友,魔门的其他三派。 对魔教而言,实际利益可比什么往日情谊有用多了,不像正道还要在乎一下面皮,魔教向来不注重这些规矩,实力至上就是最大的规矩。 可惜如今包括鬼王在内,他们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能再考虑那些留守的弟子呢。 只能期盼上苍保佑了。 房间的隔壁隐隐传来几声痛苦的压抑声,其后,青龙甩着手从隔壁走过来,脸上一片轻松写意。 而隔壁的地板上,被捆着的一群人都已经被解开了束缚,只是一个个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面上还带着褪不下去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