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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高山祭天,
仪式繁琐,耗时也不短,所以特意设置了不少行营, 而且这天都得换上冕服,你像景昊郢,就换上了他特有的世子冕服, 这冕服看着到是端庄大气,英伟不凡,就是穿着麻烦,头冠只是还有几条珠链,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看东西很不舒服,好在只有在祭天这样庄重的场合才会穿着, 这玩意说起来可是地位的象征,一般的朝臣是没有的。 冕服划分主要有章纹和旒(yǎn)的数量来区别,你像这次祭天大典,用的就是自己所能佩戴的最高规格,皇帝配十二旒冕冠,用十二章纹服, 太子,诸皇子和诸侯王则配九旒冕九章纹服,只是太子的用料更加珍贵,但是大致形制不差, 诸侯王世子用八旒冕七章纹服,这就是景昊郢的级别, 至于再往下就是列侯朝臣所穿跟他们不是一个体系,就不再细标。 祭天大典一起都很顺利,除了三公主和五公主互相嘲讽几句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敢于捣乱。 等结束之后,还要再此地停留个两三天, 这天,班侯举办了宴会,骑马射箭应有尽有,场面整的挺大,要请了许多世家子弟还有名门贵女,说是想要让大家认识自家的孙子班嘉, 当然有那些年龄稍微大点儿的过来散心的,也可以,不过主要还是少年男女。 说起来班侯一家也是满门忠烈,都死在了战场之上,就班嘉一根独苗,从来都是拘在家里,不让外出见人,生怕出什么意外, 现在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还没人上门,班侯一看这不行啊,我老班家不能无后啊,这才举办了这次宴会,想要把孙子介绍给大家,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好结亲。 这次出席的人实在是不少,几乎所有在涂高山的青年男女都来了,一来是老班侯面子不小,二来是实在无聊,所以大家都踊跃参加, 就连皇子皇女们也都来凑热闹, 景昊郢也拉着程少商一起过来看看,刚到宴会上,程少商就被热情的太子妃给拉了过去,非要程少商坐她旁边,好聊聊天儿。 虽然这次没有严格的男女分席,不过到底那边还是女娘居多,景昊郢就来带了几位皇子身边, 马博远和冯少鹏也在这边,看到景昊郢自然就来到他身边, 来这里本来就是放松的,有的聊天,有的骑马射艺,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皇子和凌不疑都不见了, 几人也都没在意,没看好些个少年郎君,都拉着自己的老相好跑到远处树林了嘛,去里面干什么,自然大家都清楚, 太子到是哪也没去,拉着景昊郢三人,坐在一起喝酒, “子修啊,还是你们自由,你看你,马上还要去太原郡, 不像我啊,连这都城出来一次都不容易啊!”冯少鹏和马博远一听都看向景昊郢,马博远关切问道: “怎么子修,你要回太原郡?可是王叔那里有何事?”
景昊郢笑着摆摆手, “无事,无事,我是准备带着少商过去看看我父王, 毕竟少商已经及笄,快要成亲了,怎么也得在成亲之前,让我父王看看吧!”
两人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儿, “那这是应当的,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们带个好给王叔!”
“是啊,是啊!”
景昊郢对着两人点头微笑, “那是自然!”
然后看向太子,
“表兄你是太子,肩负着国家的重任,自然与我们这些闲散人员,不一样的!”马博远也说道: “可不是,太子你可是国之储君,事关江山社稷的安危,自然与我们不同!”
太子听了反而叹了口气说道: “予是真不愿意做这个太子啊,真是太累了!”
马博远和冯少鹏一听都是面面相觑,接着就有点不信,哪有人不愿意当太子的,还当太子在谦虚说笑, 景昊郢到是知道这是太子的真实想法,太子本身也了解自己,说实在的不是当太子的材料,能力确实不算出彩,偏偏三皇子那人反而精明强干,比他强了太多,逼的他整日夜不能寐,战战兢兢, 偏偏他又是太子,位高显耀,众位大臣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所以说他是生怕有一点错处,就被别人抓着不放,偏偏越在意,就越容易出错,形成了恶性循环一般, 所以太子的心里压力过大,这确实是真的。 而且,这个年代太子的废立并不像后世那边困难,前朝武帝虽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是到底时间还没有多久,儒家传统的思想还不是那么根深蒂固,你像如果是大明,废黜太子是非常困难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那满朝的文武大臣都会反对, 现在则不是这样的,前朝就有好几位太子被废,本朝虽然刚刚开国,但是基本上还和前朝差不多,如果太子能力不足,是有可能被废黜的, 加上皇帝和越妃感情似乎更加深厚,对三皇子也是宠爱有加, 所以朝中好多精明之辈,都不愿意过早的支持太子。 说起来太子任用亲眷也是无可厚非,实在是身边可用之人也不是太多, 不过他越是任人唯亲,越是不太容易受到大臣们的支持,整的事情一团糟, 景昊郢刚要准备对着太子劝说一二,就看万萋萋慌忙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景昊郢,不好啦,那边快要打起来啦, 你快去看看吧,在晚了,闹不好少商要吃亏的!”
景昊郢一听蹭的一下就站起来,急声道: “你说什么?”
不带万萋萋回答,就急匆匆的向那边走去,其他人见状也赶忙跟着过去看看。
好在本身就没离得多远,拐了一两个弯儿就到了, 景昊郢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老妇人扬起手掌追着好似要责打程少商, 程少商呢,则是来回蹦跳着躲避,脸色没见慌张,看样子应当还没吃亏, 景昊郢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看那老媪这么嚣张要打自己媳妇,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旁边赵凯手里夺过弓箭抬手就射, 只听嗖的一声,那箭直接贯穿妇人的手掌,射在了后墙之上, 完事那老妇人才反应过来,疼的直接躺在地上哇哇直交换, 其他人也都吓坏了,有的人顺着箭的放心看到了从远处二来的太子和景昊郢几人,连忙行礼,其他人见状也连忙一起行礼,暂时没人搭理那老妇人, 有机灵的感觉事情不对,偷偷的往后缩,生怕牵连自己, 景昊郢大步走上前来,首先关心的看了看程少商,仔细的上下打量一番, “少商,你怎么样,无事吧?”程少商看到景昊郢先是关心的看着自己,心里一甜,接着摇摇头,嘻嘻一笑, “没事儿的,那老媪没我跑的快,够不着我,嘿嘿,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万萋萋通知我的!”
景昊郢点点头,接着抬头看向,对面,厉声问道:
“这贱妇是何人手下,给我站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这么大的胆子!”说着特意扫视了一下三公主和五公主,在他想来,这里面也就这俩人胆子最大,其他人家应当没有这个胆子,
那老妇人虽然看着一桌面料不错,但是明显是下人手下,所以景昊郢这么问,看三公主面上有点心虚,立马对着她喊道: “是不是你?你竟然指示下人殴打我未来新妇?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来,你给我过来!”说着就要去拽三公主,准备拉倒一个背人的地方,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三公主明显下了一跳,连连往后躲,边躲还边喊道: “表哥,不是我,真不是我啊!”他可是知道景昊郢犯起混来可不会顾及她的身份的,要是在这众人面前被揍那多丢人,
太子也连忙上前拉着景昊郢, “子修,息怒,息怒,先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再说!”程少商也赶紧拉这景昊郢,低声说道: “不是三公主,你先别冲动!”
景昊郢听说不是这小三儿,到是有点纳闷,不是她还能是谁,莫非是小五,不由的看向五公主, 五公主也看到了景昊郢的目光,唬了一跳,连连摇头。 “好了,景世子你可真威风,别看着看那的了, 是予让人打的,你带如何啊!”
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来,跟着人群分散开了,给来人让路。
刚才这人在人群之后坐着,景昊郢道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原来是王玲的老娘文修君, 这文修君是老乾安王之女,是宣后外妹,仗着老乾安王对宣后有恩,一向嚣张跋扈,就是宣后她都看之不起,要是她的话也不奇怪, 这是个十足的蠢货,王淳其实虽然也是无能,但是最起码交际起来人还凑合,但是这个文修君就不一样了,仗着自己是老乾安王的女儿对圣上和宣后都有恩,行事没什么顾忌,得罪了不少人, 这时候程少商低声对着景昊郢说道: “刚才文修君言语冒犯皇后,我就说了几句,没想到她竟然要仆役当场责打我,幸亏我伸手敏捷,跑的快,要不然没准真吃亏!”景昊郢对着程少商轻轻点头,然后扭头看向文修君,冷笑一声说道: “我到是谁这么不给我景昊郢面子,原来是文修君啊, 想必是这小乾安王在寿春又抖了起来了, 你文修君是仗着他的势力喽!”
文修君一听气的吐血,谁都知道小乾安王现在势利羸弱,大权都在彭坤手里,这景昊郢真是混账,指着景昊郢怒道: “你……你…… 我好歹与你阿母同辈,说起来你还得换我一声姨母,你敢如此欺辱我?我要到皇后那里告你忤逆!”
景昊郢还没说什么,程少商就冷笑道: “笑话,你这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哪来的姨母, 再说了,你方才不还说皇后娘娘怯懦,不成气候嘛,这会儿怎么想着要找皇后娘娘告状了!”
景昊郢一听对着还在那看戏的五公主说道: “废物,文修君如此欺辱舅母,你就在那看着么!”
五公主一听,满脸为难,她也是看文修君不爽的,关键是文修君算是她外姨母,是她的长辈,而且皇后面对文修君又是一贯退让,就是她出头,在母亲那里也唠不了什么好,久而久之,她看文修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 再说了,除了文修君之外,王家其他人还是不错的,都是支持他们宣氏,支持太子的,王玲也和五公主交好,一时到也不好撕破脸, 那边文修君一听,立马叫嚣道: “怎么,听着话头,景世子是要教训我这老妇了, 好啊,我就看看景世子能拿我如何!”
太子也对文修君不满,言语对他母后欺辱也就罢了,如今还火上浇油,怒道: “文修君,你太过分了!”
文修君闻言看都不看太子,太子一贯懦弱根本不会拿她如何的,所以就盯着景昊郢看, 景昊郢说实话面对文修君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上去打她一顿,毕竟这家伙七拐八拐的确实也算长辈,要是真动手,他的名声也就毁了,好在躺在地上的那老妇人呻吟的声音提醒了他, 你文修君不是最在乎小乾安王嘛,你让我不舒服,我就让他不舒服, 想到这个时期的寿春属于偏远地带,物产并不丰富,地广人稀,很多都得靠中原地区支援,于是说道: “好的很,本世子还真拿你没办法, 来人,给我传下话去,哪个人胆敢和寿春联系,做生意,运物资,那就是跟我景昊郢做对,我要让他鸡犬不宁!”
接着眼珠子一转说道:
“还有听闻小乾安王不满圣上多年,一直叫嚣着要密谋造反,本世子一向看之不惯,看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还是得禀明圣上要好好的调查一番!”马博远和冯少鹏一听,也向前一走,站在景昊郢身边,一脸桀骜的冯少鹏首先说道: “不错,谁和寿春有联系,支援寿春,那就是和我们北境三家不对付,我到要瞧瞧,哪个人胆子这么大, 而且小乾安王不尊朝廷诏令,这么多年也没有派遣世子入京,可见对圣上不满之心昭然若揭,我看也不用调查了,直接前去平叛为好!”
其实人家小乾安王到真不是不愿意派遣世子入京,前几年人家是派遣世子入京的,结果半道上那世子感染重病,竟然薨了,新的世子还没多大,人家特意请旨希望等新世子在长大一点儿,身子更加康健的时候,在来都城,皇帝也看人家薨了世子,所以就答应了, 这事儿全都城都知道,偏偏冯少鹏这会儿说的煞有介事,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一般, 再说了,小乾安王现在只是个名目上的王爷,其实没多大势力,连部曲都是彭坤把持,皇帝其实也没看在眼里。 马博远一是连连点头说道: “是啊,是啊,如果圣上不愿意,我们三家联手出兵我看就行嘛!”
看着三人明目张胆的的欺辱自己的母族,文修君差的气的晕过去,要知道,她根本不在乎夫家王氏一族,连儿女都不在乎,就在乎自己娘家,如今看景昊郢等人仗势欺人,指着众人喊道: “好,好,你们三家竟然联手欺负我乾安王族, 你们等着,我这就前去面圣,要圣上主持公道!”
说着转身就想走, 景昊郢喊道: “慢着!”
文修君一听扭头凶狠的看着景昊郢,喊道: “怎么,景世子还想软禁于我不成!我可是皇后外妹,诰命加身,我谅你也不敢!”
景昊郢慢条斯理的说道: “自然不会,文修君好歹也是封君,我景昊郢怎么会如此对您呢, 你可以走,但是我看你这些女使下人就别走了, 胆敢对我未来新妇无礼,我看就没必要活着了, 来人,把她们几个给我捆了, 等离开了这涂高山地界,就给我正法了吧!”
看着围过来的玄甲卫,文修君简直是脑门充血,青筋直冒,浑身气的直发抖,恨不得直接上前拼命, 王玲看着母亲的模样到到底心有不忍,虽然害怕,还是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出来哭道: “景世子,我求求你,放过她们吧, 我母好歹是皇后外妹,你就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不能让我阿母颜面扫地啊!”
样子非常恳请,其他人看的也有点不忍心,
特别是太子,直接走到景昊郢身边低声说道: “是啊,子修,文修君到底是母后外妹,太过的话,母后那里也不好看!”就是程少商也觉得王玲可怜,其实刚才王玲对于文修君要责罚她的事情是反对的,还站出来帮她说话,只是王玲的意见文修君根本不听罢了,所以也低声对着景昊郢说道: “是啊,子修,算了吧,看在王玲这么仁孝的份上,给文修君留一丝脸面吧,再说了,皇后娘娘那里也确实不好看!”
景昊郢听了也微微点头,准备放过那些下人, 谁知道那文修君一听非但不领情,反而上来对着王玲就是一巴掌, “你求他干什么! 真给我们乾安王族丢脸!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愿意求他!”
说完,也不在乎王玲和那些下人,竟然自己走了,瞅那方向正是皇帝行辕,可见确实是告状去了。 景昊郢对着赵凯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放开那些下人,然后对着王玲说道: “王玲,看看你阿母, 根本不在乎你们王家的,心里只有那什么小乾安王, 回去提醒你阿父王淳将军,我要是他,就把这文修君软禁在家里,不会让她出来到处得罪人!”
王玲看到那些下人都被放开,心里稍微一松,有点感激景昊郢还是给她们王家留了点儿脸面,不过听到后面的话,一脸为难,他阿父在阿母面前也是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怎么可能软禁她阿母呢。 景昊郢也就是顺嘴一说,看王玲一脸为难,也就懒得多说什么了,看向程少商等人,笑道: “走了,咱们别在这待着了,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等景昊郢等人走了之后,剩下的人都是议论纷纷, “这文修君一向嚣张霸道,没想到这次碰到硬茬子了,差点连女使都没护住,这下她可丢大人了!”
“是啊,是啊,她也不想想,她们乾安王族显赫的时期都过去多少年了,要不是皇后庇佑,她能嘚瑟这么久?”
“可不是,竟然还敢得罪景世子!我看她这下怎么收场!北境三家放话联手打压寿春,我看小乾安王的日子要不好过喽!”
“也不一定,刚才看文修君不是去找圣上和娘娘告状了嘛, 没准圣上和娘娘会出面调和也说不定!”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