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前,李天锡嘴角闪烁着冷笑,勒住战马手中的长刀抬起高喝道:“本将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来将通名。”
縻貹性格暴烈,听得李天锡这番话,气不打一处来,喝道:“爷爷方才已经通名报姓,荆湖縻貹便是爷爷我,你这厮不过山野草寇,竟然从贼田虎,做了狗屁鸟枢密,也不怕天下英雄笑掉大牙。”
随着縻貹的一番喝骂,李天锡的脸上杀气不断升腾,但也不敢轻视,眼前之人虎背熊腰不说,光是肩上那柄大斧就知道分量不轻。 此时战阵前的縻貹头顶钢盔,身穿铁铠,担一把长柄开山大斧,坐下一匹高头卷毛黄马,看着颇有一副猛将的姿态。 不过这李天锡也是认怂之人,自幼与高人学得一身精湛的刀法,一身武艺在田虎帐下,也是名列前茅;自认为除了那玉麒麟卢俊义,其他人纵是再强,也不见得能奈何得了自己。 李天锡瞳孔中一阵寒芒闪烁,手中长刀高高扬起,沉声怒喝道:“无名鼠辈,凭你也敢叫阵,滚回去叫杜壆、林冲来受死。”
这番话却是表明李天锡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般的藐视令縻貹一张黑脸顿时涨红,青筋暴起,扬起手中的开山大斧。 “鸟人竟敢轻视于我,今日爷爷便斩下你的鸟头当夜壶。”
一声怒喝后,縻貹手中大斧一磕胯下战马的后臀,一时间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蹄狂奔,朝着李天锡杀去。 见得对方拍马来战后,李天锡同样一拍战马,瞬间奔驰出去,同时口中怒喝道:“贼将受死!”
一瞬间,两员战将厮杀至一处,城头城下,两军将士纷纷一脸激动的探出头来,双眸紧紧的盯着战阵上观看。 长刀与大斧相接,绽放出耀眼的火花。 两人胯下都是良驹,速度相当快,一眨眼间两马交错爆发出一阵巨大金属交鸣声,离近的士兵更是耳中翁鸣作响。 刚一交手,二人纷纷脸色大变,李天锡脸色凝重,心中却是感慨这黑大汉能被那泰山君拍出来叫阵,果然不凡。 縻貹握着斧柄的双手一阵发麻,内心震惊,这鸟枢密果真好武艺。 战场上却不容得多想,二将急忙调转马头,再次勒马交锋起来,一时间两军阵前,长刀与大斧,互相铛铛碰撞交锋起来。 越是交手下去,李天锡越是心惊,望着这黑大汉,这黑大汉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手中开山大斧发开大合,浑身的力气似乎源源不绝,反震得他双手一阵发麻。 縻貹却是怒喝连连,越打越兴奋,这黑大汉自幼长在山中,得高手传授一手斧法,每日里与虎豹搏杀,后来闯进江湖,没来得及混出名头,便在柴进庄子里枯坐。 后来柴进遭了难,投到祝彪麾下,被委以重任,做了一营正将,更是授了“陷阵营”的番号。 縻貹虽是个粗人,但却是赤子之心,知恩图报,柴进对他有恩,他便拼死杀出重围求援;如今祝彪对他信任有加,心中更是决定了要死命相报。 縻貹手中的开山大斧根本不留情,一斧接着一斧,犹如那潮水拍打般毫不停歇。 李天锡同样不可小觑,此时也叫縻貹打出了真火,长刀挥舞的水泼不进,时不时寻个破绽,反砍一刀,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二人手中兵器,都是大开大合之势,不过气力方面却是縻貹更胜一筹,不过论起经验来说,李天锡却是要比縻貹更加出众。 一时间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刀光斧影,不断在空气中翻动,两军的将士都是看得痴了。 昭德城墙上的诸将与李天锡身后的戴美、翁奎二人,俱是露出了一张张震惊表情,这黑大汉怎么从未听过。 李天锡的武艺他们是知道的,如今的伪晋朝堂中,也只有三大王田彪能媲美,可就是这默默无闻的还大汉,却与他们心中的绝世猛将打了有声有色,看架势丝毫不落下风。 征剿大军中,林冲、花荣、石宝、苏定、史进、祝虎等人也是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上阵替换下縻貹。 縻貹的武艺他们深知,可李天锡的武艺却是令他有股震惊的感觉;天下豪杰当真不知有多少,仅仅一个李天锡就已经如此了得,那公子口中的淮西猛将袁朗、马氏兄弟,江南的邓元觉、方天定等人,又该是何等风采。 铛铛铛~ 两杆沉重的兵器,不断碰撞发出阵阵轰鸣声,此时的李天锡满脸慎重,震惊的望着眼前的黑大汉。 眼前的这黑大汉武艺竟然恐怖如斯,在外人眼中二人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可其中的苦,只有李天锡,眼前这人斧法虽然精湛,却少了一分沙场的狠辣肃杀之气。 也就是证明此人不过是个初入战场,没经历过多少战阵的战将,而此时的縻貹却是一脸的忿恨。 每每就差那么一点,可偏偏就是这么一点每次都被李天锡给躲过不说,甚至精妙能抓住这一瞬间的空挡进行反击。 一时间縻貹一张黑脸上表情狰狞,火辣辣的抽搐,今日若拿不下这鸟枢密,还有甚脸做陷阵营的正将;战马不断盘旋烟尘四溅,二人已经相斗五六十余回合。 李天锡的神情充满了凝重,抓住对方一瞬间的空挡狠辣的反击,好一个勇猛的黑大汉,今日必须趁着此人还未熟悉战场厮杀,斩杀此人,趁早解决掉一个大敌。 一时间李天锡刀法突变,硬碰硬根本不留任何余地,战阵后方的林冲神色一凝,看出来了李天锡看似拼尽全力的攻势,其实不过是想要寻找一个绝佳的反击时机。 缺少战场经验的縻貹却是没有发现,见得李天锡与自己比力气,兴奋的嗷嗷直叫,状若猛虎般疯狂的不断挥舞手中的开山大斧,想要将眼前这鸟枢密斩于马下。 “縻貹兄弟,守住空当,他在耗你的气力。”
林冲朝着战阵中丝毫,一针见血的点出李天锡的目的。 随着林冲的话语响起,本来暴怒的縻貹猛然一个激灵,愤怒的双眸一下子闪烁一道清澈的亮光。 想起曾经那高人的教诲,虎狼熊豹再凶狠,也不过是畜生,人之所以能战胜他们,是因为人更为冷静。 两相厮杀,忌躁、忌怒、忌分神! 縻貹记住了高人的指点,从此之后,在山中搏杀虎豹时,受的伤便越发少了。 李天锡却是脸色一沉,忿恨的朝着林冲的方向看了眼,来不及多想,一股与刚才不同的压力迎来,縻貹的斧法随之一变,虽还是一般的狂暴,却多了股绵延之势。 随着縻貹斧法的转变,看似不如方才那般凶险,李天锡的脑门上却是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 双臂开始泛麻,李天锡原本冷静沉稳的双眸中,渐渐浮现起一股急色。 “不好,鸣金收兵,李枢密绝不能有失!”
城头上的孙琪看到李天锡的状态后,猛然心中一紧,汗毛炸立,朝着城下的戴美、翁奎二人吼道。 二将闻言,猛地身躯一紧,挥舞着手中兵器,纵马杀向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