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浑身都覆盖着一层,宛若实质的乳白色灵压铠甲。 极简的纯白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色调,以镶嵌在胸前的崩玉为中心,画出巨大的十字。 而他的右手,赫然握着一把刀。 既没有刀镡,也没有刀镞,更没有所谓的刀柄,以及柄卷和缠绳。 整把刀几乎与他的右手融合,只剩下了一截单调的刀刃,外形普普通通,似乎并无任何特点。 “本来......我是不打算露出这幅面貌的。”
露出真正面貌的肿胀之女,在那一团恶心臃肿的腐烂肉块上,睁开成百上千只邪恶的浑浊黄瞳:“但既然你还想挣扎,那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吧。”
话音落下的一瞬,方圆数百公里的空间,轰然间变得支离破碎。 无上的伟力与意志,强行扭曲了时空这一概念,将原本虚无不可琢磨的空间,强行一寸寸的压缩坍塌,数以千百万倍的重力骤然降临。 轰——! 一时来不及闪躲,蓝染被千百万倍重力压制。 那可怖的重力,足以将钻石压成粉末,即使蓝染拼命释放灵压抵抗,依旧无法与之抗衡。 白色的铠甲寸寸崩裂,百万曾灵压构筑的灵力盾,在这股恐怖的重力洪流之下,脆弱的就像是一块嫩豆腐,轻轻一碰就碎裂满地。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
肿胀之女满是戏谑的道:“只要我念头轻轻一动,你就会被压成一坨肉泥,谁都救不了你。”
“所以呢?”
被千万倍重力压制的蓝染,语气间却没有半点慌乱,仍旧平静从容:“你并没有杀死我,只是暂时压制了我而已啊。”
“哼。”
肿胀之女冷哼一声,重力再度翻倍。 同时,触手轰然击出,速度之快肉眼无法捕捉,甚至在海水中爆出一条隧道,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音爆,掀起了堪称恐怖的巨浪潮汐。 重力的压制,让蓝染无法自如行动,只能被那触手命中。 看似是一根小小的触手,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恐怖到惊人的程度,足以令山岳横移,天崩地裂,似一颗小行星摧枯拉朽的撞在大地。 轰隆隆!!! 神殿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海水空腔,肉眼可见的音爆推动着气浪,形成层层叠叠的奇观潮汐。 巨量的泥沙和礁石,在气浪的冲击下化作粉尘,混合着海水与气浪,裹挟着蓝染飞出去数十米远,直至撞在一根立柱上方才停下。 咔嚓咔嚓! 那副乳白色的灵压铠甲,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唔......摇篮期终于结束了啊。”
蓝染似是察觉到什么,轻吐了一口气,道。 覆盖着他周身的,由高密度灵压构成的白色铠甲,方才正面承受了肿胀之女的攻击后,竟出现了无数道令人心惊的裂痕,就像是一件布满龟裂纹路的瓷器。 看上去,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直接碎掉一样。 “只有这种程度吗?人类。”
肿胀之女挪动着庞大恶心的身躯,万千触手在虚空中挥舞,震荡起道道涟漪罡风。 “呵......别那么着急,这位尊贵的神明先生。”
蓝染一手覆着面颊,白色的铠甲在凋零,他的声线稍稍提高了一些:“这次蜕变的速度,似乎比上次要快多了啊,还要多感谢你带给我的‘压力’。”
“蜕变?”
肿胀之女望着蓝染的头部,被铠甲覆盖的位置正在剥落。 而从剥落的地方,里面露出的部分,非但不是他原有的面孔,反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虚无时空般的超维世界。 “你现在的样子......倒是和我们很像啊。”
肿胀之女低沉的道:“而且我能看到,你的生命本质在发生变化,从人类转变成更高维度的存在,这就是你觉得,能拖住我的自信吗?”
以祂的眼力,很轻松就能看出来,蓝染的生命本质正在进化。 只不过,就算是进化了,又能如何? 如果用最简单的数学,来比喻祂与蓝染之间,生命本质的差距。 那么,蓝染在进化前是‘10’,进化后至多变成‘100’。 而祂的生命本质......是「∞」! 即使只是一具化身,无法使用本体的‘权能’,但依旧无法改变祂的本质。 但蓝染却只是池塘里的一尾鱼,永远被局限于‘池塘’中,就算再改变生命的本质,也不可能脱离‘池塘’的束缚,变成‘观察’池塘的‘人’。 白色的铠甲一点点剥落,逐渐露出了蓝染的面庞。 额前一缕飘逸的刘海,随着四周波动的水流,而在缓缓地飘动着,瞳眸中眼白化作黑色,只剩下中心的瞳孔部位,闪耀着湛蓝的光辉。 “既然进化一次不行,那就多进化几次。”
蓝染咧嘴一笑,扬刀震起巨大音爆,可怖的斩击挥出残月刀芒。 那些盘踞在周围的触手,自动构筑成一面‘腐烂之肉墙’,凌厉的刀芒切断了数百根,但又有更多触手补上,最终耗尽力量消散。 散落在神殿地上的那些触手,蠕动着再次回到了本体。 “恢复的速度很快,有点像超速再生呢。”
蓝染盯着看了一会儿,道:“就是不知道,如果赶在再生前,把你切成最细小的碎块,你还能否再次恢复呢?”
“你可以试试。”
肿胀之女意念微动,千万倍的重力再度奔腾。 只是这一次,状况出乎了祂的预料,蜕变后的蓝染竟毫无反应,瞬步逼至近前,平凡无奇的挑起一抹弧度,使出剑道中最基本的上挑。 纵然是最基础的剑技,可从蓝染的手中用出,却拥有着足以改变地形的强大威力。 平凡无奇的一剑,竟将肿胀之女劈断。 其剑意仍旧无比庞大,去势不减的冲入海洋,犁出一条巨大的深海沟壑。 无尽的海水倒灌而来,形成巨大的湍流漩涡。 被一刀两断的肿胀之女,冷冷的笑着,然后在蓝染凝重的眼神中,变成了两个相同的存在,并且力量没有半点削减,同时挥舞着触手将他包围。 短短一瞬,蓝染再次落入下风,甚至被逼迫到绝境。 一旦被那些触手缠住,到时候等待他的,估计就是被完全‘污染’,从而堕落成其中的一员。 千钧一发之际,镶嵌在他胸口的崩玉,察觉到了这股危险。 在宿主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崩玉将会被迫强制进化,以保护宿主的生命,并将其导向更高的层次,就如曾经被银一刀穿胸,即将濒死的他。 咔嚓! 闪耀着绚丽光芒的裂痕,骤然间出现在附近。 下一刻,如潮水般袭来的密集触手,但就在突然间停了下来,而原本被包围的蓝染,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另一处地方。 肿胀之女缓缓地转过头来,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蓝染:“又一次......进化了!”
只见,蓝染仿佛破茧成蝶一般,从背后生长出三对巨大的蝶翼,眉心印着一条类似眼睛的缝隙,胸前镶嵌着崩玉的位置,赫然露出了一个‘空洞’。 如果市丸银在这里,或许会忍不住打趣他一句。 “蓝染队长,你就那么喜欢胸前被开一个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