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ZT-48？ 原来这就是NZT-48？ 柏林有些讶异地对着头顶的白炽灯将手中的透明塑料袋举起，在灯光的照耀下袋子中的小药丸显得十分晶莹剔透。 作为一名出色的大盗他自然听说过NZT-48的大名。 因为一些原先在业界里只能靠抢街上商店来零元购维持生活的‘小家伙’们突然有一天就可以跟他们这种老手一般去抢劫珠宝店了。 而且要不是大家的销赃渠道差不多，柏林甚至都不知道这些轰动了整个雄鸡国的珠宝店劫案就是他们做的。 这种异常当然引起过柏林的注意，但他却从没成功黑吃黑过一次，这群人总像是先知先觉一样避开了他所埋伏的路线。 直到这群人某天在夜店狂欢中忽然倒地抽搐还像个瘾君子般喃喃自语着要更多的NZT-48时，柏林这才知道他们会有此蜕变全因为这个名叫NZT-48的神奇药物。 但是这种神奇的药物在这批人死后就彻底的从雄鸡国街头销声匿迹，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事后任凭柏林多方打听也丝毫得不到线索，但他却从小道消息里听闻到类似的事迹在世界各个行业里都有发生过。 只是他们最终的结局都一样，始终绕不开死亡二字。 这让柏林清楚地明白了这药的副作用，自此也打消了寻找这种药物的心思。 只是现在，他没想到杜维竟然也掌握有这种药物。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没多少时日可活的柏林再也没有了忌惮，这NZT-48无异于是一件助他成事的利器！ 毕竟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协助自己的弟弟‘教授’完成一场史上从没有人做过的伟大劫案。 柏林这个名字将在他死后刻在抢劫界的天花板上！ 这样每一个后来者在进行复盘时都绕不开他柏林的名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柏林也算是达成了另类的永生。 而现在这份来自于杜维的礼物对他来说就弥足珍贵了。 心念急转下的柏林将这颗放于透明塑料袋里的NZT-48小心地收好，接着才望向了杜维说道： “多谢，有了它，我想我的谢幕演出一定会很完美。”
杜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转过头望着教授开口道： “教授，现在我们没问题了吧？”
见杜维三两下就让柏林转变了态度，明白杜维再一次利用了人性的教授轻叹一口气后答道： “没问题了，但出于个人的好奇，我想知道你既然知晓了一切为什么不亲自来主持这次抢劫造币厂的任务？”
本以为杜维还是不会回答这种私人问题的教授却意外地听到了杜维的答案。 “教授，因为那是你的梦想而不是我的。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可不会随便剥夺一个人追梦的权力。”
说完后的杜维转过身子摆了摆手： “大卫你留在这里帮教授完善一下通讯和网络吧。 我们先走了。 那么教授，华盛顿见了。”
被点名留下的大卫苦笑一声，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似谈崩了的局面竟然被杜维以一己之力给扳了回来。 不，应该说从头到尾一切都在杜维的掌控中。 什么叫算无遗漏，这就是了。 杜维将这里所有人的人性都利用的明明白白。 先是为爱冲动的东京，再是幼稚的里约，然后是看似自信十足的柏林，最后是这个团队的智商担当——教授。 所有人都被杜维玩弄于股掌之中。 看似即将谈崩的每一步实际上都是下一步计划顺利展开而做的。 从东京听闻男友尸体遭侮辱开始，再到现在给予将死的柏林一颗NZT-48为止，杜维都有其用意在里面。 最终他们三人不仅作为备用计划成功加入到了抢劫中，就连团队中拥有重要话语权的柏林也在最后站到了杜维这一边。 至于面对东京显得有些优柔寡断的教授也因为柏林的倒向而同意了和杜维的继续合作。 所以杜维在来之前的目标无一例外全都在举手投足间实现了。 可无奈归无奈，深知自己永远下不了杜维贼船的大卫也只能做好分内的事。 毕竟他做得越出色，那么他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 这不仅仅是为了这个抢劫任务，也是为了他自己。 或许……杜维也算到了这个？ 这样即使不用给他画饼，他也会为了自己的小命疯狂工作。 想到这一层的大卫再次苦笑，接着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反正想得越多除了加深对杜维的畏惧以外并没有更多的好处，还不如保持现状想想该怎么万无一失的活下来才是。 随后有了工作状态的大卫问明了教授的需求后，在教授的带领下接手了之前里约的工作。 …… 简陋的机房中，大卫看着电脑屏幕上里约还未完成的代码有些不屑地撇撇嘴。 不够精简，不够有用，还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续写起来效率极低。 在里约这个年纪，他或许能称得上天才黑客，但放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恐怕里约这种水平的黑客连第一档都进不去。 要是以往他也就忽略这些肉眼可见的BUG，随便写一个能勉强运行的程序就完事了。 但现在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大卫决定还是认真点。 所以在教授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大卫当着教授的面将里约的代码全部删除。 对黑客知识全部来自于网上自学的教授对此看得是目瞪口呆。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是里约耗费了将近五个月的心血。 现在大卫一下子就删除了……这就让他不得不怀疑大卫的真实目的了。 可没等他开口，大卫就让教授看了看什么叫做世界顶尖黑客的实力。 里约用了五个月时间才快要完成的代码内容大卫仅仅只用了数分钟就已经将一切搞定。 无数由爬虫程序窃取来的信息开始在屏幕上闪现，随后运行的逻辑代码又开始了快速整理。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名有些忧郁的女孩脸上，在女孩照片的旁边则是她手机上所写的行程信息。 这正是教授心心念念的关键人物，大不列颠大使的女儿帕克，人质代号‘小羊羔’。 这么快就入侵了小羊羔的手机？ 没等教授心中的惊讶结束，旁边的显示器副屏上也开始跳动着一些黑色背景白色线条的图纸。 随着一阵眼花缭乱的图纸过后，一座3D版的华盛顿造币厂出现在教授眼前。 在这由线条组成的画面上教授甚至还能看见代表着保安的红点，代表着职员的黄点以及代表着顾客的绿点！ 这一幕分别是表明了大卫已经突破了华盛顿造币厂的安全网络！ 瞳孔猛缩的教授瞬间意识到这个在杜维嘴中曾经服役于CIA的文职人员拥有着远超于里约的黑客技术。 教授看着一脸淡定的大卫忍不住问道： “你以前在CIA里是负责什么的？”
大卫嘴角微翘，指了指显示器副屏上的画面开口道： “这就是我的工作。”
听到大卫的回答，教授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华盛顿造币厂的安全网络建设就是大卫负责的，所以一个程序员在自己搭建的安全网络里留下个把后门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会在杜维的手下，甚至还愿意做着他本该防御对象所做的事？ 教授不明白，他只知道能参与这种重要设施网络安全建设的家伙理应有着光明的未来才是。 大卫完全没必要参与到这种可能会导致自己身败名裂的行动中来。 所以他还是问出了那经典的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
大卫呵呵一笑，眼神里却有了冰冷。 “因为我为之付出一切的CIA要杀我！ 我的命在他们眼里可没有那些该死的机密重要！ 你能相信吗？在他们眼里，冷冰冰的机器比我这个能创造价值的程序员要重要的多！ 只是我的运气远比他们所想象的要好一些，不仅没死还碰见了杜维。 杜维给了我能重新活在阳光下的机会，所以我为他工作，就这么简单。”
说到最后的大卫语气里明显有了无奈之色。 察觉到大卫动摇的教授试图从大卫口中了解杜维更多的消息。 只是听到问题的大卫笑得很是耐人寻味。 “你想了解杜维？我劝你还是不要了解他了吧。 你了解的越多只会对他越恐惧。 他简直变态得不像是个人，别误会，我指的不是生理上的，而是这里。”
大卫郑重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这番作态令教授对于杜维的智力有了明显的对比。 即使大卫拥有着后门优势，但大卫始终是要比里约强上好几个等级。 而这样聪明的大卫却对杜维推崇极致。 那杜维的智力恐怕真就像大卫说的那样变态得不像是个人了。 教授再次轻叹一声，他感觉这辈子叹的气都没今天多。 原因无它，只因为杜维的存在实在是让人太有挫败感了。 见到教授的模样，大卫笑着拍了拍教授的肩膀： “我明白你的想法，没关系，习惯就好了。 另外，不要试图去对抗他。 没有人赢过他，没有人。”
大卫下意识地在句末重复了一遍。 这样情不自禁的行为更是令教授心中震惊不已。 他并不知晓杜维的过去，但看大卫的样子，显然与杜维作对之人的下场都不是太好。 教授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些想法逐出去，因为他发现正如大卫所说的那样，他了解的越多只会越忌惮杜维。 教授试图转移注意力到主屏上的‘小羊羔’身上。 她的行程决定了教授在哪天开始抢劫计划。 因为按照惯例，为了展示自己的强大，漂亮国官方会邀请盟国大使的亲属进行重要设施参观，这其中就包括了华盛顿造币厂。 只不过为了保密的关系，具体的参观时间只有安排的官员以及‘小羊羔’本人知道。 但现在有了大卫的入侵，他们也知道了。 而小羊羔的作用就是让漂亮国官方投鼠忌器，放弃强攻的想法。 毕竟大使的女儿若是在强攻中受伤那可是会引起外交纠纷的，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使两个关系紧密的盟国之间出现裂缝。 这可不利于漂亮国的国际发展战略。 所以通过小羊羔进行周旋，教授一行人就能获取到足够的时间印足够多的钱。 杜维也能得偿所愿，通过时间的延长来获得更大的影响力。 最后成功让劫匪释放人质的总统候选人（埃迪）也会按计划获得巨大的名望。 这确实是一个双赢的计划。 况且大卫都已经这么强了，那个看起来冷冷的，作为战斗人员加入的肖恐怕也不会逊色多少。 有她的加入，人质可能翻起风浪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想到那个冰山美女肖又让教授不由自主地想到杜维，因为这些强人可都是完全以杜维为主，听从杜维命令的存在。 那么能驯服这些强人的杜维有多可怕也不言而喻了。 想到这里，教授脸上竟也露出了和大卫一样的苦笑。 不知不觉间他竟是又习惯性的分析起杜维的情况来了，而分析的结果再次印证了大卫的话——了解的越多就越是忌惮。 而且有一个问题教授始终都没找到过答案，那就是杜维为什么会对他们了如指掌？ 双方之间的信息差才是杜维最最令人忌惮的地方，也是教授一败涂地的关键。 教授现在就连杜维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他所能知道的只有杜维这张脸，甚至于他都不能确定杜维给他看得这张脸有没有动过手脚。 在教授陷入沉思的时候，电脑前的大卫已经完成了变声软件的调试。 随着确认键被用力的敲击下去，大卫一脸轻松地说道： “搞定！教授，还有别的需求吗？ 没有的话我就收工了。”
回过神来的教授接过了大卫手中的耳机试了试那完全分不出性别、状态的变声后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之前让里约帮我在黑市上采购军火，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没法继续了。 那你……” 明白了教授潜台词意思的大卫笑着打断道： “你是说暗网采购军火？呵呵，不需要这么麻烦。 教授，将你想要的武器清单写下来给我吧。 杜维手上可是拥有着整个漂亮国最大的军火渠道。 只要你的预算够，别说是现役全自动步枪，就算是新式的弹簧刀400也可以给你弄来。”
大卫口中的话语听得教授是一愣一愣的。 他是真没想到杜维业务范围居然还涉及到了军火，而且还有能力搞到最新式的弹簧刀400无人机？ 这可不是一般的军火商能够做到的事情。 想到杜维参与计划的初衷是为了帮助总统候选人获取名望，教授有理由相信杜维还拥有一部分军方势力的支持。 这么说来他们抢劫造币厂时遭遇的强攻可能性也能进一步降低了。 这对于教授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 或许杜维所拥有的能量要比他想象的大得多，那么杜维那边能提供的帮助也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吧？ 就在教授心里动了向杜维继续寻求帮助的念头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逐渐依赖于杜维了！ 教授猛地一惊，立刻将这些念头全部排除了脑海。 这不行！ 这是他的计划，是他为了他死在银行门口父亲所做的计划！ 杜维的出现只是意外罢了，即使没有杜维，他也能完美的完成这次抢劫计划！ 他的计划经过这么多年的推演已经无需更改了，他算清楚了每一步，接下来按部就班来就行了！ 有了决定的教授不再多想，转而拿过桌上的原子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写下自己抢劫所需的武器弹药。 “勃朗宁机枪、M4全自动卡宾枪、格洛克17、C4炸弹……” 大卫接过写满清单的武器名单略微一扫后点点头道：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网络上的事需要打我电话就行。”
大卫递给教授一张白色的名片，接着顿了顿补充道： “24小时在线。”
等大卫离开后，教授将手中的白色名片翻转，上面写着的名字是‘芯片’以及一串不像是手机号的数字。 望着名片上的代号，教授稍稍思索后敲响了柏林的房门。 拉开房的柏林探出头来在往左右看了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后，挥手示意教授进来谈。 等教授进来后，柏林按下了房间内干扰器，这才示意教授可以有话直说了。 在跟自己哥哥独处的时候，教授也终于不用再像在外面一样端着架子，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用手指揉着太阳穴的教授坐在了床边开口问道： “你觉得我们有机会将‘纽约’一行人踢出局吗？”
柏林摇了摇头坐在了教授对面的床上，接着将怀中那颗NZT-48拿了出来放在教授面前。 教授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柏林，对于NZT-48他了解得确实不是很多。 因为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如何攻破华盛顿造币厂的防御体系上了，对于其他事物并没有时间去了解。 更何况NZT-48也不是一种广为流传的药物。 他只是在刚刚听到柏林和杜维之间的谈话后才明白这颗药物似乎有着激活人脑潜能的作用。 但这药物究竟有没有这么神奇的功效，教授心里还是打了个问号。 柏林当然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明白这颗药物所能带来的变化，所以才会问出有没有机会踢‘纽约’出局的话语来。 所以他只是轻轻一笑后就开口解释道： “这药被人称作NZT-48，曾经有只能靠抢劫路边商店为生的小贼却靠着它成功翻身，摇身一变成为了业界大亨。 曾经有人因为杠杆炒股沦落到街边乞讨却靠它重新东山再起，再现辉煌。 曾经有人只是个落魄作家快要失去居所却靠着它一连写出数百万字的畅销小说，问鼎巅峰。 那么你说，拥有这种药物甚至能将其慷慨赠送给别人的家伙会如此容易的被人踢出局吗？”
教授停下了按压太阳穴的手指，皱着眉反驳道： “世间绝不可能有你口中这样的人。 若是这样的天才人物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早就乱套。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的成功人士，特别是你所举的三个例子我可没看到过相关报道。 所以你说那‘纽约’是因为服用了NZT-48才表现得如此出色的话，我不太相信这个理由。 我更愿意相信的是他的准备工作比我们更充分。 但是我们若是能抹平信息差，那么我们未必会比他差多少。”
柏林点点头并没有否认教授所说。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能比我们获取更多的情报？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NZT-48的加成导致了他无所不知？ 另外我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见到过有天才人物崛起的原因。 因为这药有着极强的副作用存在。 就像这世上的一切得到都和付出有着紧密的关系，这颗NZT-48也一样。 只不过大部分东西需要的是你努力的时间，但这NZT-48要的却是你的命。 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 你之所以没见到过这些飞快崛起的天才人物，是因为这些曾如流星般崛起的人物最终也像流星的陨落那般迅速。 他们都死在了服用NZT-48上。”
听着柏林的话，教授心里的疑惑不但没有半分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假定这个药真的能让人变得聪明，但是服用这个药物的副作用可是会导致人死亡！ 杜维这么年轻难道就不想好好活了吗？ 教授还是更倾向于杜维是做过了提前准备才会在面对自己一方时占尽了优势，而不是靠着NZT-48提高了智商从而在不久前的交谈前掌握了主权。 作为教授的哥哥，柏林自然明白教授脑子里在想什么，所以他很快就续上了自己的话说道： “塞尔吉奥，我明白你不相信有人在明知副作用的情况下还会去服用NZT-48。 但是你不要忘了，有一种人不会怕使用这种药物……” 说到这里的柏林直直地盯着教授的眼睛开口道： “那就是我这种人。”
教授心猛地一跳，他自然知道柏林的情况，柏林已经被诊断为癌症晚期。 就算是积极治疗也最多只能活半年了。 所以像柏林这种人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那他为什么要害怕服用NZT-48后会死呢？ 那这么说来，柏林的意思是……杜维也是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