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进,三边委员会的筹备成果不断确定出来。 而最为重要的一项,当属会员名额如何分配了。 简单来讲,按照当今世界的格局,会员主要来自三个地区——北美洲、欧洲,以及亚洲和大洋洲。 其中,北美大陆拥有一百二十个会员名额,具体为米国八十七位、加拿大二十位、墨西哥十三位。 国家数量众多的欧洲,拥有会员的数量,相应地也多一些,达到了一百七十个,基本上每个国家都能雨露均沾。 比如,西德拥有十八位,法国拥有十八位,意大利拥有十二位,英国拥有十二位、西班牙拥有十二位,等等。 不像几十年后,亚太地区实力在全球急剧提升,现在的情况属于一本一枝独秀,进而在会员名额分配方面,亚洲和大洋洲最为弱势,目前仅有一本参与。 当然了,这套规则肯定会随着时局变迁进行微调,而分配下去的会员名额,也并非一下子就被占满。毕竟,这是世界级精英组成的圈子。 显而易见,前来“旁听”的高弦,也就属于一个“预备”级别的会员。 对此,高弦一点也不意外。 原因明摆着,像香江这样的“亚洲四小龙”,经济只是开始腾飞,前景可期而已。 说到底,大卫·洛克菲勒创办的三边委员会,是一个以世界为棋盘、靠实力说话的游戏,每个会员背后都离不开有尊严的民族和强大的母国。 早就看明白其中玄妙的高弦,当然能够淡然处之。 他现在只是一个“旁听生”,那十年后,二十年后呢? 有格局,有心胸的高弦,这次来凑热闹的最重要目的,还是扩展人脉,结识更多的实力派。 进而,在讨论问题,发表见解的时候,高弦堪称畅所欲言,以高深的见解,去赢得对方的尊重。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个交流的过程,必然存在分歧。 就拿中东局势来讲,高弦和基新格等人,便继续观点不同。 高弦拿着一份报纸晃了晃,“今年以埃及、叙利亚为首的阿拉伯世界,进行了多次军事演习,尤其继今年五月之后,埃及现在又开始了一次边境军事演习,由此进一步表明,埃及在为发动战争,不断做军事动员。”
“与此同时,埃及总统萨达特在外交上争取支援的成果十分显著,宣称已经得到超过一百个国家的支持。”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支持埃及的国家,不仅仅来自阿拉伯国家联盟、不结盟运动的参与国和非洲统一组织的成员国,欧洲方面的英国和法国,第一次表达了对阿拉伯国家的支持,甚至西德成了埃及最大的军备来源国。”
挺喜欢和高弦辩论的基新格,笑道:“但实际情况只是,以色列军方为了提升警戒状态,额外花费了一千万而已。”
“事实上,埃及在驱逐了几乎全部二万名苏联军事顾问之后,埃及军队的战力受到严重削弱。除了缺乏足够的专业人员操作先进武器之外,埃及军队在后勤上还出了问题,比如,缺乏备用零件。”
“相比之下,以色列一旦发现战况,以色列空军便会迅速展开攻击,就像第三次中东战争里,对阿拉伯联军造成重创那样。”
“大卫,你还不是很了解国际关系的游戏规则,埃及总统萨达特发动战争的呼声越高,反而越打不起来。”
高弦正色道:“但是,内部问题重重的埃及,有发动战争、一雪前耻的内在动力和需求。”
“而且,就在今年二月二十一日,利比亚阿拉伯航空一一四号班机,在飞抵西奈半岛上空时,被以色列空军击落,进一步加深了以阿之间的仇恨,发动战争所需的民众舆情已然完全具备。”
基新格沉吟道:“这倒是一个问题,但最起码今年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不大。”
“苏联现阶段同样正致力于缓和政策,因此极不乐见中东出现不稳定的情势。”
“而埃及在取得苏联支援的轰炸机用以瘫痪以色列空军、和飞毛腿导弹藉以威胁以色列城市之前,绝对不会发动战争。”
“可苏联还没有提供给埃及轰炸机,飞毛腿导弹虽然提供了,但这个月才运达埃及,埃及军队需要花费四个月进行训练。”
说到这里,基新格哈哈一笑,“大卫,你的见解非常独到,给了我不少启发,但你做出判断的依据,都是媒体提供的消息,而我这里有更新更权威的情报渠道,进而判断更为准确。”
高弦耸了耸肩,“我坚持自己的观点。”
认真听了半天的大卫·洛克菲勒,玩味地说道:“战争能够解决很多看起来无解的问题,还能提供意想不到的机遇,自然十分符合年轻人积极进取的口味,但这个世界的运转,还是要遵循既定规则!”
又有其他人插口道:“中东那个地方,就是一个火药桶,过去的每个十年里,几乎都会发生一次大规模战争,但也仅此而已了。毕竟,苏联在这一地区的态度日渐趋向缓和。”
高弦不动声色地听着接下来的讨论,心里则暗自冷笑。 等第四次中东战争真的打了起来,你们就会明白,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而这场中东战争,也绝不再是一场单纯的局部战争,远隔万里的北美大陆,无法再像往常那样,不紧不慢地调停。 由此引发的全球能源危机,所导致的经济衰退,会给你们上一堂,前所未有的新课! …… 高弦在米国除了出席三边委员会正式成立前的各项筹备活动之外,也顺便处理了投资方面的事务。 首当其冲的大喜事是,乔治·卢卡斯的小清新之作——《米国风情画》,先在纽约和洛杉矶上映,得到不错的反响后,全面登上北美院线,居然拿下了将近九千七百万美元的票房收入,把派拉蒙那帮人都震惊得要傻掉了。 要知道,《米国风情画》的拍摄预算才七十七万美元;而在高弦的支持下,又增加了比例夸张的五十万美元营销费用。 如此算下来,《米国风情画》的成本也就是一百多万美元,可在美国和加拿大两地,却斩获了将近九千七百万美元的票房,简直无法形容这种赚钱能力了。 早就预料到《米国风情画》靠着卖情怀,会有可观票房收入的高弦,则见怪不怪,因为,《米国风情画》的收入还不止这些呢。 等几年后,乔治·卢卡斯的惊世之作《星球大战》风靡全球后,《米国风情画》可以借着乔治·卢卡斯的声威,拿出来炒冷饭,再上映一波,少说也能吸金几千万美元。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家庭录像机也差不多投入实用了,进而《米国风情画》的录像带又可以带来数千万美元的收入。 正是因为乔治·卢卡斯是一座金矿,高弦才亲自督促,以好莱坞最快的结算速度,让乔治·卢卡斯拿到报酬,从一个穷光蛋,变为百万富翁。 分钱是一件让人愉悦的大好事,但也难免有人失意。 还在忙乎电影《教父2》的弗朗西斯·科波拉,也为《米国风情画》出了不少力,但就是没有达到书面上议定分成的程度,如今只能看着上百万美元失之交臂,甚至由此伤害到了他和乔治·卢卡斯的患难之情。 高弦没搭理这个龌龊,好莱坞不就是这样的游戏规则嘛,能剥削就剥削,慷慨要有代价! 其实,高弦更关心腰包鼓起来的乔治·卢卡斯,接下来的动作。 因此,在庆功宴上,高弦貌似随意地问乔治·卢卡斯,有什么制片计划没有。 凭借《米国风情画》一炮而红的乔治·卢卡斯,已经被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盯上了,但在寻求财政支持方面,乔治·卢卡斯肯定会优先选择之前合作愉快的高弦。 “我想把在我脑海里酝酿了好长时间的一部科幻电影,制作出来,呈献给观众。”
显然被勾起了兴头的乔治·卢卡斯,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高弦一听,这不就是《星球大战》嘛,那还得牢牢地控制在派拉蒙的势力范围之内啊。 别瞧高弦在看好的电影项目上不吝投资,但他同样不会忽视项目管理。 像乔治·卢卡斯这些人,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因为吹毛求疵,拿着制作经费,迟迟给不出成片,并非不可能,这就需要派拉蒙成熟的好莱坞剥削机制去制衡。 说白了,高弦自己当好人,笑眯眯地参与电影投资;而派拉蒙则负责当坏人,保证电影制作的按期保质完成。 乔治·卢卡斯在献宝过程中,苦恼地说道:“这部科幻电影需要大量的特技镜头,只能靠计算机辅助完成,但我在该领域认识的人才,却不怎么多。”
高弦笑道:“我可以帮忙,在小型机设备制造商数据设备公司那边,我有不少朋友。”
乔治·卢卡斯大喜道:“那就拜托高了。”
到此为止,乔治·卢卡斯和他的《星球大战》,再次成了高弦和派拉蒙的盘中餐。 不过,高弦还是额外叮嘱了一遍派拉蒙总裁罗伯特·埃文斯,千万不要让别人抢走了这个项目,连续集都不行。 自从高弦和查尔斯·布卢多恩达成交易,成为派拉蒙的股东后,罗伯特·埃文斯在他面前就属于打工仔了,吩咐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查尔斯·布卢多恩讨好地问道:“派拉蒙准备和布鲁斯加深合作,可我怎么听说,最近他的身体健康情况,似乎不太好?”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
高弦略感苦恼地摆了摆手,“先让布鲁斯休息一下也好,不过,他的那部新作《死亡游戏》,也差不多到了成片的进度了。”
查尔斯·布卢多恩会意地点头道:“那我就挑个时间,专门看一下。”
…… 高弦回到加拿大后,注意到大摩和小摩长大得非常明显,满地乱窜,围着他这位男主人转个不停。 易慧蓉拿过来一堆图纸给高弦看,“我已经在多伦多挑好了几个不错的别墅,你最后定一下吧。”
高弦看了几眼后,摆手道:“这方面我有选择困难症,你做决定就好了。”
易慧蓉给了男人一个白眼,“这么敷衍我。”
“你这位女主人做决定再合适不过了。”
高弦叹气道:“话说回来,现在都九月份了,今年咱们还能结婚不?”
易慧蓉抱着高弦的胳膊哀求道:“明年吧,现在我还没做好家庭主妇的心理准备。”
“这可真是好事多磨啊!”
高弦无奈地摸了摸易慧蓉的脸蛋,转移话题道:“谁让你是博士,而我只是口头上读过大学的无证人员呢,没有决定权哇。”
被逗得扑哧一笑的易慧蓉,闻琴声知雅意道:“你这次去米国,出席三边委员会的筹备活动,是不是被那些专家们的招牌碾压了?”
“可不是嘛,教授和博士遍地走,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介绍自己了。”
高弦懊恼地说道:“我在想,等你我的家庭关系,还有生意,都稳定下来后,趁着年轻,再深造一下。”
易慧蓉想了想,然后建议道:“那最好还是从香江着手,操作上应该方便一些。毕竟,你不可能真的清闲下来。”
“看看再说吧。”
微微颔首的高弦,随手拿过台历翻了翻,“马上要进入十月份了,香江那边有极其重要的商业活动,我暂时不能在加拿大这边陪你了。”
易慧蓉爽快地说道:“好,我给你安排行程。”
…… 高弦在飞机座位上坐好后,拿起易慧蓉专门给他买的报纸,看了起来。 当翻到国际版时,一则不起眼的消息映入眼帘。 从十月一日开始,埃及军队将在苏伊士运河进行为期一个礼拜的训练演习。 高弦眉头一挑,这不就是犹太人每年最神圣的节日——赎罪日,之前的一个星期嘛。 他似乎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战争硝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