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花月道司你这是何意啊!”
眼看此状,青宣心中顿时大惊,万万没想到花月竟会做出如此举动,连忙惊呼起来。 花月倒是不慌不忙,缓缓道:“本座之血乃是道心凝化而成,蕴含大道本源之意,可融入万物根源,调和阴阳万物。”
“本座给镜月那小丫头的神花露,便是以本座之鲜血调和天下奇花精粹所酿制。”
“什么?”
青宣闻言又是一阵惊讶难语,随之恍然大悟。 原来那神花露竟是由花月的鲜血所酿,怪不得有那么神奇和强大的效力,连天人三炼和劫炼境的强者都无法摆脱其掌控。 这花月之血中所蕴含的大道本源之意,对于追求大道的修道者而言,那可是无可抗拒的诱惑,自然是“香”的不得了。 而就在言语之间,一股奇异的清香就从那酒壶中弥漫而出。周围的那些花灵一闻此香,顿时各个神色迷醉,在空中晃晃悠悠,直欲醉倒。 青宣闻到此香也是感觉一阵神魂颠倒,识海中涟漪横生,旖念迭起。 恍惚之间,青宣猛然回神,狠狠摇了摇头,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惊叹不已。 好厉害的威力!竟是连自己在毫无防备之下都差点着了道。 过了几息功夫,花月约摸着放出的血量差不多时,便收回手腕,伤痕也顷刻不见,随之将那三碗酒倒入壶中。 花月拿起酒壶晃动一番,便倒出一杯轻饮一口,顿时脸露满足之色,惬意的长呼了口气。 “嗯?”
然而,只是回味了片刻,花月却是眉头一皱,脸露不满之色,喃喃道:“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在花月的血液调和之下,三种酒的味道大致融为了一体。但是细品之下,花月却发现味道融合并不完美,各种酒香在舌尖冲突起来,反倒使得原本各自的味道被冲淡了不少。 青宣见状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虽然此刻青宣拿出来的酒都是现酿的,肯定比不上他原本那些经过无数时光沉淀的存货,但也深得其中的精髓,味道也不差太多。 就如青宣之前所言,这些酒都是个上一纪元各大宗门经过无数年的研究,耗费无数心血精心调配出来的,已将各自的酒性发挥到极致,几乎不受外物所影响。 尤其是太仙道的“碧血红潮”,乃是取百种灵兽之血所酿制,酒力之猛,酒性之烈前所未有,岂是那么容易调和的? 而花月的大道本源功虽然玄奥精深,但她仍未臻至大成,自身之血的效力自然也不能达到极致,想要调和这三种上古名酒的味道,还是差了点。 “嘁......”花月很是不爽的哼了一声,手中再次幻化出那柄匕首,又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花月的猜测很简单,估计是自己放得血量还不够。既然不够,那就再放点 “哎哎哎!算了算了!”
青宣见状连忙抓住了花月的手,无奈的制止道:“用在下的试试吧。”
“你的?”
花月露出一脸疑惑之情。 “唉.....”青宣无比肉疼的叹了口气,然后伸出一根手指,从指尖逼出一点鲜血,弹指甩入了酒壶之中。 随之青宣连忙揉起了指尖,无奈道:“行了,你再尝尝吧。”
花月见状将信将疑的看着青宣,心中还觉得有些好笑。 本座练了大道本源功,所以自身血液含有本源之意,可做调和之用。你又练了功法?血液也由此效力? 不过花月倒也不嫌弃青宣,又倒出一杯酒来,细细品尝。 “当啷~!”
只是,花月仅尝了一口,酒水刚刚下肚,识海接受到味觉回馈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就呆住了,手中的酒杯一下跌落桌上。 此时此刻,花月已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神魂完全沉浸在了一种极其奇妙的体验中! 花月先是感到识海暴动,神魂中一片沸腾,如同火山爆发,万丈岩浆直冲云霄。那种炸裂暴动的强大刺激,炸得花月神魂几欲离体。 随之花月又感觉自己神魂如同从九天之上跌落而下,在无边海天之间乘风御浪,破海前行,被一种彻底解放自我,再也没有半点拘束的大自在、大逍遥的激爽之感充斥身心。 最终花月又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天上,神魂被一种暖洋洋的舒适热流所包裹,感觉似醉非醉,半梦半醒,好似沐浴在日光之下于云海中荡漾游淌,又如自己当年刚刚化形之时被宫主抱在怀中软语温存。那其中意境之玄妙,令花月回味无穷。 这种种感觉交相涌起,最后完美的融为一体,化作了一种前所未有,超越极限的快感。 这种感觉远远盖过了花月这无数年来,几世轮回中所体验过的所有快感,令她娇躯轻颤,香汗淋漓,本来如雪洁白的肌肤上浮现出一种鲜艳诱惑的绯红。 “唉,哥真是造孽啊......” 看着花月的反应,青宣露出了早有预料的目光,十分蛋疼的叹了口气。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小一等一众花灵都是惊疑的呼唤起来,连忙上前查看花月的情况。只是一众花灵连续推了花月好几下都没有反应后,小一不禁焦急的看向了青宣 青宣支着下巴,撇嘴道;“不用担心,花月道司只是一时沉寂酒意而已,一会就没事了。”
小一等花灵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紧张的守在一旁。 花月颤抖好一会儿,神情才缓缓恢复了过来,目光再次清明,而身上的轻纱也已被汗水浸透,紧贴身体,妙躯尽显。 只是花月完全顾不上仪态,回过神后立刻拿起那壶酒,仰头喝了起来,然后望着夜空明月怔然不语。 “呼~。”
忽然,花月面露怅然之色,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青宣,眼中满是幽怨悲哀之色。 青宣顿时被花月看得头皮一炸,哆嗦的问道,“花月道司,在下可有哪里什么不妥?”
花月略显凄然的一笑,幽幽叹道:“现在本座好恨啊!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遇到你,直至今日才知人间还有如此美酒,能有如此极乐。”
“本座更是悲哀,更是害怕,今后还能不能再尝此味。”
“若是此酒今日便是绝品,那么日后世间还能有什么令本座快活?”
“呃......”青宣不由得一愣,随即暗松了口气,安慰道:“花月道司大可放心,只要在下不死,此酒就不会断绝于世。而在下别的长处没有,唯独就是命硬。”
“当真!?”
花月立刻问道,眼中满是纯粹的期待。 “那是自然,不然在下怎敢与天道为敌?”
青宣哈哈笑着点了点头, “这便好,这便好......”花月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之情,微笑着喃喃自语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青宣见状心头一跳,又连忙解释道:“不过在下刚才所用之血,也是全身精华凝聚而成,恐怕得数月才能恢复,一时半会儿是再也拿不出来。”
“如果花月道司想要再饮,恐怕只能等到日后再次相遇之时了。”
“呵......”花月此刻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轻笑一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忽然,花月又问道;“今日之酒,可有你本座之外的人尝过?比如......狂月姐姐?”
“唰~!”
花月这么一说,青宣的脑门上瞬间冒出一片冷汗,连连摇头,“那倒不曾,花月道司你是第一个品尝此酒之人。”
开玩笑,要是让狂月喝到了这酒,还不把自己当场给吃了?那绝对是真正字面意思上的“吃”啊! “咯咯......” 花月闻言不禁低头掩嘴低笑,笑得十分开怀,那纯真之态就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眉宇间还透着一丝满意的意味。 随之花月一招手,掌心光芒闪烁,凝聚成一朵晶莹如玉的鲜花,正是那朵吸收了萧临渊的万劫不朽之躯的玉花! “呐,送你了。”
花月随手将那朵玉花抛给了青宣。 青宣微微睁大了眼睛,惊叹道;“嚯~,这可是份重礼啊,花月道司真舍得送于在下?”
花月悠悠道:“本座向来言而有信,之前说过只要你之所酿能让本座满意,本座便会答谢你,如今本座不过是兑现诺言而已。”
“哈,那在下可就谢谢道司了。”
青宣闻言一笑,也不推辞,毫不客气的将那朵玉花收入袖中。 花月见状嘴角一翘,“但愿你也能记得今日你所说之话。”
青宣微笑拱手道:“道司放心,在下至死不忘。”
“好。”
花月轻笑一声,又拿起画笔,在之前两人所画的那张海夜明月图上勾画了起来。 青宣凑过头一看,发现花月竟是把自己和她也画了上去。只见画上花月持剑起舞,自己盘坐奏琴,一个衣袂飘飘,惊艳月色,一个纵情高歌,豪情干云,可谓珠联璧合,宛若仙侣。 “这......”青宣见状脸露苦笑不得之意,心中一阵无奈。 而花月画完之后,将这幅画卷了起来,交给了一旁的小一,吩咐道:“小一,去把这幅画装裱一下,然后挂于本座寝居暖账之中。”
小一立刻接过画卷,飞入了阁楼志宏。随之花月举杯对月,悠悠长吟: “今日种花明月前,一枝一叶一诗篇。”
“待得来年花开日,便以此书寄青仙。”
言语间,花月看向了青宣,目光盈盈闪动,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唉......”青宣再次一叹,随即目露豪放之光,同样举杯对月,大笑起来; “我本无依天涯客,千杯约下何处眠?”
“年年今朝月起时,与卿共醉花丛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