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千面人。

　　艾凉从他一人身上所感受到的威胁，完全超过了暴君，门徒，还有魔术师三名使徒的总和。

　　“既然使徒会的成员你都知晓，那就不需要我来过多赘述，这次来夺取DX实验体的使徒共有四位。

　　除了上次那三个老熟人外，多出来一名诡诈师，祂的实力在使徒中属于中等偏下但能力却非常棘手。”

　　岳阳焱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貌似是想让艾凉主动发问。

　　遗憾的是艾凉不是对策局的人。

　　“你难道就不好奇绯冰的去向吗？”

岳阳焱问道。

　　“为什么。”

　　艾凉用死板的口气说道：“千面人呢？”

　　岳阳焱满意的笑了笑：“绯冰是后来叛逃到使徒会的，以她的实力没人能强行命令她去做些什么。

　　与其说绯冰加入了使徒会，不如说她单纯只是想找个避开尘世的借口。

　　所以除了千面人亲自下令，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出手干预任何事情。”

　　讲完绯冰的事，岳阳焱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至于千面人，他为了自己重启诡异时代的伟大计划，在最近一段时应该不会再现身了，即便出现也顶多是分身。”

　　岳阳焱在谈及千面人时，明显省略了不少他所知晓的情报。

　　那粗暴的概括手段，哪怕是金平安来了也能听出不对劲。

　　艾凉想到了上次见面时千面人对自己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忘了什么？

　　岳阳焱有些不明所以。

　　但当他看到艾凉越来越冷漠的眼神时，猛然想起来了。

　　“你是说关于十年前的事情？哦~当年你变得暴躁无比，开始在内华市大杀特杀确实是吸收了那些负面情绪的缘故。

　　不过我虽然利用内华市捕获了不少负面能量，但那些能量都处于被动状态，你总不能因为被我家门口的台阶绊倒了，就把问题归咎于我吧？”

　　“岳……阳……焱！”

　　没等艾凉发话，在地上躺尸的杨兴国一把抓住岳阳焱的脚踝，通红充血的结膜，犹如地狱里爬出来恶鬼。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道内华市这些年死了多少人么！你知道有多少人的人生因此破灭么！你知道么！！！”

　　杨兴国发出声嘶力竭的质问。

　　内华市的混乱，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杨兴国亲身经历了混乱的开端与混乱的终结。

　　即便有着丰富经验的他，经过数年的治理也没有消灭当年的余波。

　　过去留下来的种种恶习，依然如跗骨之蛆侵蚀着社会的秩序。

　　面对杨兴国的质问，岳阳焱只是淡淡笑了笑：“我知道哦，一直都知道。

　　无论是放出林天择会造成什么后果，还是内华市的人将要面对何等危险我全都一清二楚，这点你不是已经在资料档案上看过了吗？”

　　杨兴国怔怔的看着岳阳焱，眼窝里的血泪逐渐溢出：“做出这种事，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啊……”

　　岳阳焱看了眼旁边的艾凉，见后者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意思，才抬脚挣脱杨兴国的手掌缓缓蹲下身看着杨兴国。

　　“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的方式自然会发生变化，那些文档资料你也看过了，人类现在所面临的是种族存亡的问题。

　　想要战胜彻底诡异，战胜所有使徒，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

　　星月和绮花其中一人的能力你应该能猜得到。

　　伴随着两人的迅速成长，必然会有一些东西成为牺牲品，化作她们成长的养料与基石，内华市只不过恰好被我选中了而已。

　　人类马上就要灭绝了，假如换做是你，只需要死一些人，让一些人的生活变得艰难一些就有机会拯救全人类，你会去做吗？”

　　鲜血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

　　凡人的生离死别恩怨情仇在使徒眼中不过莞尔，礼乐的崩坏，人间的疾苦，不过是为剧本所搭建的幕布。

　　杨兴国为了内华市，为了自己的女儿肝脑涂地倾尽所有，承受烈火焚身之苦。

　　最后却得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提前安排好的剧本，自己只是在别人的手掌心里玩着闯关游戏。

　　治理内华是笑话，救出女儿也是对方一手安排，只为算计隐者。

　　至此，杨兴国终于真正认清了自己的义兄弟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无论他们这些普通人如何挣扎反抗，发出歇斯底里的质问与怒吼，换来的都只有漠视。

　　因为，神不在乎。

　　彻底击垮杨兴国的心态后，岳阳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直起身重新面对艾凉。

　　“刚刚我们聊到哪里了？”

岳阳焱明知故问道。

　　然而艾凉可不会再配合他了。

　　岳阳焱感受着身边越来越厚重到的念动力，他明白了如果自己不干脆点，对方很有可能捏爆这具躯体。

　　“好吧，继续刚才的话题，诡诈师属于精神类使徒，欧洲的大规模昏迷事件，其背后的原因就是那些人的意识被拉入了祂创造的虚拟世界当中。

　　诡诈师极少出手，是使徒中能力记载最少的那个，通过唯一一次与特异局到的遭遇战我们了解到，祂貌似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事物进行虚与实的转化。

　　根据特拉维斯本人描述，对方的正面作战能力并不强，不过考虑到你这次要同时面对四个使徒，最好还是当心点。”

　　岳阳焱拍拍艾凉的肩膀，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哪知道艾凉同样抬手搭上他的手腕。

　　岳阳焱缓缓睁大眼睛。

　　啪叽！

　　黑液四溅。

　　岳阳焱的手肘部位被捏的稀碎。

　　粘稠的黑色液体从艾凉指缝间溢出、滴落。

　　岳阳焱明显是打算让艾凉一个人拖住使徒会的所有战力，然后等双方斗的精疲力尽后再出来捡漏。

　　“你和千面人很像。”

　　艾凉扔掉手上的断肢，用念力碾成一滩：“对待任何事情都是抱着找乐子的心态。”

　　岳阳焱欢快地抖了抖断掉的胳膊：“是吗？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我和千面人在某一点上有很大的区别，那就是……”

　　岳阳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始终站在人类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