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愣愣地看着江明，嘴巴张开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两个人默默地来到赵芬珍家门口，赵芬珍和她妹妹打羽毛球，赵芬珍就像一只小鸟一样忽左忽右地跳跃着，脸蛋红扑扑十分可爱。赵芬珍看到江明和陈风，把羽毛球拍递给了她的弟弟，然后喘着气冲江明问：“江明，你怎么来了。”

“陈风也来了。”

江明故意打趣地说。“我不认识他。”

赵芬珍侧过脸对江明说。江明只好说：“李玉珍让我来请你去吃鸡肉。”

“江明，是不是你们两人订亲了？”

赵芬珍十分惊喜地问。江明摇摇头，可不想对赵芬珍说什么，以免传到李玉珍的耳朵里。“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赵芬珍笑着说，“别瞒我了。”

“请你去吃鸡肉，你想不想去？”

江明问。“去去去，当然去啊。”

赵芬珍依然惊喜的表情拍着手叫道：“我就知道你们合得来，真好，真好，你们好事迟早的事，真好，真好。”

江明有点哭笑不得，摇摇头。“请上车吧。”

陈风也高兴地说。赵芬珍瞪了陈风一眼，喊道：“不是参加江明和李玉珍的订亲，我才不坐你的车呢。”

说着，像小鸟一样跳上了陈风的自行车后座，之后狠狠地捶打了一下陈风的后背，很自然地搂在了陈风腰间，然后脑袋靠在陈风的后背上，一直冲江明笑。这个陈风，是逗我玩的吧。江明想着什么，和陈风保持着并行，但不得不把眼光投向前方。“江明，你遇见李玉珍，真的是你的福气。”

赵芬珍热情地说，“李玉珍愿意帮你进入军营，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你以后高升了，可别忘了江明和陈风啊。”

江明笑笑，只好不停点头。“以后，江明的儿子的前途，就拜托你了。”

陈风一脸幸福地说。“是谁刚才还说分手了啊？”

江明故意降低声音说。赵芬珍忽然明白了什么，一个劲捶打陈风，小声问：“你跟江明说什么了？”

“已经不是秘密了，”江明笑着说，“估计这会，陈巷村的人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

赵芬珍的脸通红，冲我大喊。“你们结婚的事啊。”

我也大声喊。赵芬珍抿嘴一笑，不好意思地将红扑扑的脸躲到陈风后背飘动的外套里。“江明，怎么都不会忘记江明的，我们是什么关系啊。同学加兄弟啊。”

陈风十分得意地说，“江明，我真的替你高兴，哈哈。”

江明感觉到非常好笑，笑得眼睛里都流出了眼泪。同时，我倒是希望和有一天能和自己相亲相爱的女孩订亲，然后把这样好的消息告诉陈风。此时，内心里多么想念啊。赵芬珍和陈风走进了小院，赵芬珍一眼就看见了放在石桌上的气枪，惊奇地叫嚷：“这里怎么还有枪？”

“是气枪。”

猴子从厨房里走出来连忙解释说。“怎么打枪？”

赵芬珍像男孩子一样把气枪握在手里，举起来对着猴子问。猴子急忙对赵芬珍摆手，喊道：“枪里有子弹，不要对着我。”

赵芬珍听猴子这么一说，也吓坏了。浑身抖嗦起来，身体胡乱转动着，感觉这样站着不对，那样站着也不对；双手在枪杆上想要找到什么开关似的，想一下子控制枪，但越是慌乱，越是紧张，手里的气枪在手里失去控制一样。江明连忙一把从赵芬珍后边接住气枪，这时赵芬珍才松了一口气，一脸的汗珠。陈风连忙上前安慰，赵芬珍一下子扑倒在陈风的怀里。陈风用手拍打着赵芬珍的后背，像哄孩子睡觉的那种神态。李玉珍从厨房里出来，本想叫赵芬珍什么事，猛一看见倒有点不好意思地退了回去，但很快又咳嗽了一声。赵芬珍连忙推开陈风，故意瞪了陈风一眼，笑着说：“又吃我豆腐。”

李玉珍笑了笑，故意问：“到底是谁吃谁的豆腐？谁占谁的便宜？”

江明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瞄准院子里的一只火红的柿子，想了想，瞄准柿子的茎干，迅速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柿子掉落下来，啪的一声落到地上。赵芬珍拍手喊叫：“太好玩了，太好玩了，我也要打枪。”

李玉珍连忙走过去捡柿子，走过来对江明说：“要不，你多打几个柿子下来，给你们带几个回去吃。”

赵芬珍听完，立刻从我手里夺过枪，急急忙忙地说：“我来打，我来打。”

江明只好把气枪递给赵芬珍。赵芬珍接过枪，大叫道：“我不会装子弹哟。”

猴子连忙搜出一颗铅弹，安装到枪膛里。并指导赵芬珍瞄准一个石子。赵芬珍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柿子纹丝不动。赵芬珍大声问：“打中了吗？”

江明故意说：“打中了。”

赵芬珍跳起来，拍手大叫道：“真过瘾。”

李玉珍从厨房走了出来，喊：“赵芬珍，你来一下。”

赵芬珍依然激动无比地说：“等会，我非要把柿子打下来。”

李玉珍再次用手招呼，赵芬珍这才把气枪递给猴子。猴子接过气枪，然后装上铅弹，瞄准一个柿子，啪的一声，石子应声掉落。猴子赶紧又装上铅弹，再次瞄准一个柿子，啪的一声，树上再次掉落下来一个柿子。这时，陈风看呆了，他忍不住急忙接过气枪，让猴子装上铅弹。然后端着枪，在院子里找其他的目标。江明连忙喊：“枪口不要对准人，当心走火。”

“什么叫走火？”

陈风不知道意思，转过身面对江明问，手里握着的气枪也跟着移动，枪口正好对准我。猴子连忙抬起陈风手里的枪，让枪管对着天空，这才说：“枪口不要对人。”

陈风这才明白，举着枪，兴奋地叫着找到了一个目标，还是院子里另一条枯萎丝瓜，像模像样瞄着，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枪响了，丝瓜纹丝不动。不知道子弹打哪里去了。院子里，陈风也找了个空瓶，放到很近的位置，然后，瞄准，瞄了好久，突然放下气枪。“猴子，帮我装子弹。”

陈风喊。猴子笑着安装好铅弹。陈风做了几次深呼吸，一会，重新端起枪，屏住呼吸，瞄准，啪的一声，随着一声枪响，空瓶被铅弹击碎，碎片四散飞溅，就像展开的水花。“帅气。”

赵芬珍站在厨房门口冲陈风叫道。陈风开心地笑起来，脸上乐开了花。江明接过气枪，瞄准柿子与枝干的连接处，一枪打下一个柿子，一连打下五个柿子，这才把枪还给猴子。李玉珍端出两个盛着鸡肉的大瓷碗，放在小院子的石桌上。鸡肉的香味立刻飘荡开了。赵芬珍拿来一把筷子和几个碗，摆着石桌上，一边对着我们说：“到井台洗手吃饭。”

我这才想起自己吃饭之前很少洗手，对猴子笑了笑，欣然接受这样的卫生习惯。猴子摇摇头，表示对洗手有点不习惯，但还是跟着我一起到井台边洗手。李玉珍从厨房里又端出来好几个菜，然后走进屋里拿出了一瓶“二锅头”；赵芬珍帮忙摆上酒杯，招呼着大家坐下来。李玉珍拿着一瓶二锅头，给大家倒酒。赵芬珍端着杯子叫嚷道：“北京二锅头，我也想喝。”

李玉珍只好给她倒了一杯，接着给我们一一倒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李玉珍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今天大家来到我家里，我就破例喝一次酒，主要是祝贺赵芬珍和陈风重归于好，永远相爱。”

“谢谢。”

赵芬珍第一个举起杯子喊道。“谢谢。”

陈风站起来高兴地说。赵芬珍忽然想起什么，嚷道：“江明，你不是说今天是你们订亲的呀？”

江明忽然感觉背心冒汗，连忙去看陈风。陈风一个劲对着我眨眼睛。那样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江明的脸立刻红了，身体也僵住了。不敢去看赵芬珍，更不敢去看李玉珍。只是偷偷地看了看猴子。猴子也是一愣，见江明看他，好像领悟了江明的意思，他但很快就笑起来，大声说：“那好啊，我们今天一起见证江明定亲。”

江明本想还说什么，竟被这一刻感到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自觉地掉落了下来。江明站起来，颤抖的手举着酒杯，一边控制着激动的情绪，拼尽全力喊：“干！”

“干杯。”

猴子也站立了起来说。赵芬珍也大喊：“干杯！”

陈风哈哈大笑，跟着大喊一声：“干！”

李玉珍眨着眼睛，眼眶里溢满了眼泪，小声喊：“干杯！”

五个酒杯在石桌的上空碰撞在一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江明一仰脖子，一饮而尽。猴子喝了一口酒，叫道：“好酒。”

陈风喝了一大口，十分满意地感慨道：“还是北京的酒好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