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天上繁星点点。江明心里想着灯泡厂的事，想来想去，他只得骑车去找陈风。江明骑车冲进学校，快步走进陈风的寝室。陈风一看是江明，立即问：“你去李玉珍家了？”

江明摇摇头，一脸不悦。陈风像是看出江明的心思，问：“怎么啦？”

“灯泡厂招工。”

江明说，“你想去吗？”

陈风沉思了一会，说：“让李玉珍去找找关系，可能还有机会。”

江明摇摇头，冲出了寝室。陈风看着江明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江明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来的灯泡厂。这时候的灯泡厂很安静，但操场上有几个人在打篮球。他看了一阵，渐渐地被里面的什么吸引了。陈风骑着自行车去化工厂，来到赵芬珍和李玉珍的寝室。陈风用拳头敲门，门开了。赵芬珍和李玉珍在喝茶，吃瓜子。陈风把自己的想法结合江明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赵芬珍对着李玉珍认真的说：“你要是帮着江明进厂，他还不一辈子感谢你。”

李玉珍却摇了摇头。“你不要犹豫了，再犹豫，灯泡厂就招满人了。”

陈风着急的说，“那江明就没有机会啦。”

李玉珍看了看陈风，又看看赵芬珍，这才说：“我试试吧。”

晚上，李玉珍带着她伯父带回的茶叶，和白酒，一个人来到“企办”的唐主任家里，说明来意。唐主任只是说这件事，还有商量研究，就让李玉珍回家去了。李玉珍只好说出让她的伯父打电话来。唐主任这才笑着说，多大的事情啊，回去等消息吧。李玉珍这才放心的回到陈巷小学，把刚才去唐主任家的情况对陈风说了一遍。陈风非常高兴：“你只要找了唐主任，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

“还是等几天吧，有消息了，再麻烦你去通知江明。”

李玉珍淡淡的说。“真的谢谢你啦。”

陈风非常高兴的说，“我再和江明说说，让他不要想着去外面游荡。好好上班，好好生活。”

李玉珍听陈风这样说，才放心的离开。陈风等李玉珍离开学校，就马不停蹄地去找江明。陈风见到江明，直接问：“江明，你马上就要送灯培训，有什么困难，你就提出来。”

江明以为陈风是开玩笑，不以为然的一笑：“我的困难多啦。”

“江明，你可不要忘了我啊，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不能忘记李玉珍啊。”

陈风一本正经地说。江明这才感觉陈风说的是真话，激动之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说，”陈风笑着问，“李玉珍帮你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样感谢她呢？”

“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

江明装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你这样说，我很惭愧，”陈风说，“我有什么面子啊？”

江明不再说什么，陷入了沉默。“晚上，去我们学校。以你的名义，请客。”

陈风笑着说。江明只好同意。于是，伙同陈风骑着自行车赶往菜市场，买了一条鱼，生姜，大蒜，酸菜，还有火锅底料。江明问：“还要买什么？”

“买点菠菜吧，下火锅吃。”

陈风说。江明看到一个卖菠菜的摊位，走近选了几斤菠菜，放到秤盘里让摊主称。摊主没有提称，小声说：“自己家的种的，拿去吃吧。”

江明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注意一看，原来是陈慧。“你怎么在卖菜？”

江明惊叫道。“我妈这两天病了。”

陈慧不好意思地说。“再怎么说，钱还是要给的。”

陈风拿起菠菜，扔下几块钱就走了。陈慧拉着江明，把钱塞到江明的口袋里。江明忽然想起什么来，说：“等会，一起来学校喝酒吧？”

陈风连忙咳嗽几声，骑着自行车往前走了。陈慧很明白陈风的意思，笑着说：“我还要做饭呢。”

江明哦了一声，连忙问：“你去小学教书的事，有着落了吗？”

陈慧笑着说：“王校长同意了。”

“那就好啊。”

江明说，感觉内心里非常踏实。陈慧听江明说话，看着江明脸上显露出自然的快乐。江明辞别陈慧，转身奔跑着追赶上陈风。陈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怎么啦？”

江明问陈风。“什么时候和陈慧好上了？”

陈风笑着问。“红颜知己罢了。”

江明得意地说。“你还说我呢？”

陈风说，“李玉珍和陈慧是同学，她们经常见面的。”

“都是朋友，有什么呀。”

江明说。陈风叹了一口气，说，“性情使然。”

江明笑着说：“我是一个爱交朋友的人，自由的人。”

“你也不要和陈慧来往。”

陈风说，“整天打扮得跟妖精似的。”

“恰恰，这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江明说，“我还去过她家里，她家里好多书，不是你说的那样坏啊。”

“你去过她家里？”

陈风极为不解地问。“去过啊，一开始还真有非分之想，但接触之后发现自己不该有如此卑鄙的动机，”江明小声说，回想着那个美丽的夜晚。“你是不是想和她好？”

陈风问。“这个，还要看她的意思。”

江明说，“不过，怎么说都是一对红颜知己。”

“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李玉珍才是你女朋友。”

陈风摇着头低吼着。江明拍拍陈风的后背，小声说：“婚姻，我还真没有考虑。”

心想，李玉珍就是一辈子的朋友。那陈慧，真不知以后是什么样。“不管怎么说，”陈风说，“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

江明摇摇头，感觉到好笑，也不想反驳什么。两个人回到学校，陈风把买的菜拿到学校食堂，东看看西看看，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做，笑着对江明说：“我去叫赵芬珍吧。”

江明点点头，跟着走出厨房，学校里一个人都没有。江明走进一间教室，信步走上讲台，立刻就有一种老师的神态，心里极为满足。想起陈慧马上就要成为老师，不由得兴奋起来，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奋力而快速写出两个字：陈慧。沉思了很久，笑笑，又用黑板擦掉。不一会，陈风带着赵芬珍来到学校，两个人就在厨房忙碌起来。江明走进食堂，想帮点什么忙。赵芬珍连忙说：“江明，这空间太小，容不下三个人，你去叫一下李玉珍吧。”

江明忽然听出什么意思来，笑笑，骑着自行车冲出学校，向着李玉珍家行驶而去。江明走到李玉珍家院子门口，看见李玉珍在打扫院子。李玉珍也看见了我，高兴地说：“请进。”

江明走进院子，看到那个竹笼里的大雁吃食。便问：“伤都好吧？”

李玉珍笑着说：“过几天，就放了它。”

“陈风请你吃饭。”

江明说。猛然感受到李玉珍一颗善良的心。想起和猴子经常用气枪打鸡子，不由得脸红。李玉珍答应着，跟着走出小院子。江明推着自行车快步向前走着。“等等我啊。”

李玉珍在后面喊道。江明没有作声，停下脚步。回头看李玉珍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李玉珍骑车追赶过来，脸红扑扑的。“猴子，上次跟你说当兵的事，有没有消息。”

我一边走，一边说。李玉珍哦了一声，说：“这事，江明再写信问问吧？”

两人并肩走进学校，来到食堂里，赵芬珍已经做好了火锅，厨房里充满了火锅的香气。陈风高兴地来到教室里，拉拢两张课桌拼在一起当作餐桌，然后摆着筷子。“你们真像夫妻啊。”

李玉珍大声对赵芬珍说。“本来就是夫妻啊。”

陈风从教室里喊道。赵芬珍拿着一瓶白酒，放到课桌拼成的桌子上。四个人坐下来，陈风十分高兴地站起来，说：“今天，其实是江明为了感谢李玉珍，我们一起庆祝一下，江明，你说几句。”

江明的脸通红，临场发言，从来都不是江明的强项。江明的强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想了想，也说不出什么，直接举杯，喊道：“感谢，李玉珍，还感谢李玉珍和陈风。”

赵芬珍举起酒杯，喊道：“干杯。”

我轻轻触碰到李玉珍的酒杯，轻声说：“感谢。”

李玉珍点点头，嬉笑的脸举着杯子去碰赵芬珍和陈风的杯子，然后轻轻地喝了一口。江明一饮而尽，陈风也跟着一饮而尽。江明仰起脖子时看到了什么，心里一紧。再次去看黑板，刚才写在黑板上的粉笔字虽然擦掉了，但两个字的痕迹还在，像留下的伤痕。陈风顺着江明的眼光看去，吃了一惊。这时，李玉珍也瞟了一眼，但没有说什么。赵芬珍也跟着瞟了一眼，吃惊地问：“谁是陈慧？”

陈风刚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江明咳嗽了一声，解释说：“刚才去买菜，遇见陈慧了，随手就在黑板上写……”李玉珍突然站起来，赵芬珍立刻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