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谷逸想了想,也觉朱梅说得有理,笑道:“朱矮子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是老夫太过谨慎了。不过对付那等连绿袍都几下干掉的凶人,谨慎一点也不为过。万一阴沟里翻船,毁了道行,那才叫冤枉。”
“啊呸呸呸!”
朱梅连唾几口,笑骂:“你这老叫花,没得说些丧气话!”
又对妙一夫人道:“妙一夫人,还是快些亮明身份,叫慈航静斋的妖人们出来迎接吧!再耽搁下去,白老叫花不知又要说出多少丧气话来。”
妙一夫人莞尔一笑,纵声道:“慈航静斋众位道友,峨嵋派妙一夫人荀兰因,携嵩山二老朱梅、白谷逸,青囊仙子华瑶崧,并峨嵋长老醉道人,前来拜访!”
声音清悦动听,却震动半空,传遍占地几百亩的慈航静斋每一个角落。即使此时正在地下室中打坐静修的李英琼、余英男、周轻云,也听得清清楚楚。 而在妙一夫人喊话的同时,她与华瑶崧、朱梅、白谷逸这四位阴神大修,同时放开气势,展现阴神大修的气机。 四大阴神强者的气机,联成一片,相互牵引,竟然引动天象,霎时间风起云涌。 凄厉劲风,席卷整片禅林,方才还阳光晴朗的天空,很快便阴云密布。一块乌泱泱的沉重黑云,更是直接笼罩在慈航静斋上空。黑云中电闪雷鸣,散发出凝重可怖的强大压力。 未施神通,单凭气机,四大阴神修士,便牵动天象,黑云压城,来了个先声夺人! 慈航静斋,禅林上空,黑云压顶,电闪雷鸣。 劲风狂飙,四处扫荡,树木倒伏,花草折茎,窗纸破裂,瓦片乱坠。 阴神修士以气机扰天象,尚未真正出手,就已造出惊人场面。 换作是普通人,此时恐怕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修为低微的修士,也必会胆战心惊,丝毫反抗的念头都不敢兴起。 妙一夫人妙目微眯,不动声色,静待对方反应。 醉道人面有得色,嘴噙冷笑。 矮叟朱梅更是得意洋洋,捋须而笑。 追云叟白谷逸、青囊仙子华瑶崧则如妙一夫人般,不动声色,作出高深莫测的模样。 正在这时,一道晶莹光柱,忽自禅林中央冲天而起,照在上方黑云上。 吃那光柱一照,那酝酿着狂电惊雷的数百亩黑云,顿如沸汤泼雪一般,顷刻间消散一空。正在禅林中四处肆虐的疾风,亦随之平息下来。 不过几息功夫,方才还仿佛台风将至的静斋禅林,便又风平浪静,云破天开。 妙一夫人神情微微一动,目光变得凝重。 醉道人、朱梅面上得色亦渐渐收敛。 白谷逸、华瑶崧缓缓皱起眉头,神情之中,同样显出一丝凝重。 以他们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道晶莹光柱,蕴含着极为玄奥的力量。发出那道晶莹光柱的,必是一件极厉害的法宝。 就在这时,慈航静斋山门大开,一群妍姿仙态的大小美女,以一尼一俗为首,大步走出山门。 “贫尼玉清,见过妙一夫人。”
为首那身着黄缎僧衣,身材修长有致的俏丽女尼合什一礼,微笑道:“不知夫人莅临鄙斋,有何指教?”
她笑意盈盈,言辞亲切,仿佛丝毫没因妙一夫人等人的下马威动怒。 玉清负责唱白脸,她身旁的叶缤,自是负责扮红脸了。 还未等妙一夫人等回话,叶缤便冷笑一声,淡淡道:“一来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自然是恶客临门,不怀好意。既如此,玉清法师又何必与他们多费唇舌?”
朱梅上前一步,鼻孔朝天,傲然道:“你这女娃又是何人?”
玉清笑盈盈道:“这位是小南极金钟岛叶缤叶岛主,从南海远道而来,乃是鄙斋贵客。”
“原来只是个客人!”
朱梅冷笑道:“主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区区一个客人,有何资格在此搬弄口舌?”
“叶缤虽是客人,至少懂得作客的规矩。”
叶缤讥笑:“不像某些人,来势汹汹,气焰滔天,连登门拜访的规矩都不懂,半点教养都没有。这一大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
朱梅大怒,刚要骂回去,李英琼便跳了出来,指着朱梅娇叱:“你个三寸钉矮骡子,不过是峨嵋派一爪牙,又有何资格在此喋喋不休?休得胍躁!快快滚回去,换你家人来说话!”
朱梅是个脾气暴躁的,但李英琼比他更暴躁。又从小跟着父亲闯荡江湖,四海为家,不知见过多少江湖无赖,叫骂起来,绝对的伶牙俐齿,朱矮子如何是她对手? 几句话就被气得暴跳如雷,若不是被白谷逸拦住,怕是已经大打出手了。 妙一夫人深深看了李英琼一眼,也不与她小女孩一般见识,对玉清道:“久闻玉清法师大名,今日得睹法师仙颜,不胜荣幸。吾等此番前来,有一事请教。”
玉清含笑道:“妙一夫人请讲。”
妙一夫人道:“鄙派祖师长眉真人留下的紫青双剑,乃是为我峨嵋派后辈弟子所留。谁得宝剑,谁便注定是我峨嵋弟子。”
她一指李英琼:“这小姑娘,便是紫郢剑主吧?”
又一指周轻云:“这位,便是青索剑主吧?这两位姑娘,即得了鄙派祖师的宝剑,便是鄙派弟子。还望玉清法师通融一二,容我等将她俩带回峨嵋,好生管教。”
“不错,必须好好管教。”
醉道人冷笑一声,指着李英琼:“看看这位紫郢剑主,多好的一块良材美玉?给你们教成什么模样了?不敬长辈,言辞粗俗,还有半点修道人的修养吗?你们还是赶快把她们交出来,免得误人子弟,耽误了她们的道途。”
“谁要做你们峨嵋派的弟子啦?”
李英琼冷哼一声:“我早就已经拜了师父,一个头磕在地上,便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这些家伙,莫明其妙地逼上门来,又莫明其妙地要我跟你们走,问过我师父没有?居然还说我不敬长辈……我说,你们这些家伙,哪个是我家长辈?真是不知所谓!一大把年纪,当真全活到狗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