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王呢喃道,看向空中的陆生。 若是如此,它的地位会受到限制。不过,以它的耳朵,再加上这只蝴蝶背地的布局,说不准真能斗赢人类。 况且以这只蝴蝶的能力,在白虎粗头大脑的手下太浪费了。 若是为自己所用…… 猴王想到这,眼中划过一抹野望,朝着陆生挤出笑容。 “既然有此事,那我就听听。”
【妖王大人请】 随着念头落下,猴王两侧耳朵疯狂抖动,无数杂乱细碎声音从远方一路灌入脑海中。 陆生看着猴王皱起的眉毛,静静地收拢翅膀,停到地上。 一炷香后,猴王有些疲惫的睁开了眼睛。 “玉门关的方向,有一支百人的队伍推着货车赶来,东边十三里,有七十八人,十二人受伤。”
百人…货车? 此外还有七十八人。 陆生触角微动,暗暗心惊。 准确的人数,还有多少人受伤,猴王都能听出?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雷达。 陆生看向猴王的眼神微眯,这战略武器好用啊! 什么时候寻个借口,让白虎揍猴王一顿。趁机刮块肉下来,看看能不能爆出完整天赋。 自己也提升一下。 危险的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猴王若有所感的毛发抖了一下,有些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蝴蝶,你要的我已经说了。可坦诚相见了吧。”
猴王抖了抖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手臂。 陆生闻言点了点头,在解开前确定了一次。 【两支队伍?】 “当然。”
【好】 陆生应完,念头一动。猴王手脚上的绳索,慢慢解开。趁着缓慢的时间陆生双翅一拍,飞出洞口。 朝着白虎低语了一句。 【它要是想跑,你揍它一顿】 白虎慵懒的卧趴在地上,甩动了一下脑袋,虎头蹭着旁边的黑纹虎。 虽未回话,但摇着的尾巴已经告知陆生他听到。 陆生放心的拍着翅膀,朝着山谷的方向飞去。 而在他的身后,解放了手脚的猴王蹦蹦跳跳的迈出虎穴,刚踏出一步就收到了一声威胁的低吼。 “白虎,你不要欺猴太甚!!”
“嗷?吼——!!”
而已经飞出数百米远的陆生,自然不知道身后的插曲。 一边飞着,一边思索着。 白玉关派出来的百人队伍,想干什么? 纵使脑海中转了几遍,也没想出个结果,这时面前熟悉的山谷已到。 陆生穿过茂密的树枝,停到巨大的石头上。看着过了一天,汇聚了不少妖兽的山谷。 陌生的妖兽们有些警惕的看着旁边的妖兽,更有甚看着比自己弱小的妖兽眼中闪烁的捕食的欲望。 陆生横扫一圈,眼睛定在几只山鹰身上。 高空侦察机,有了。 【你们过来】 单方面传入的声音让那几只雄壮的山鹰,瞬间摇动着脑袋,观察周围。 可惜众多的妖兽,让他们分不出,究竟是哪只妖兽说的? 陆生见状,干脆翅膀一拍飞到半空中。 精神共振! 【在场的,都看向我】 同步的声音落下的瞬间,受精的妖兽们下意识摆出警惕姿势,而熟悉的老人,牵挂熟路的看向陆生。 “嘤嘤嘤——”军师,你来了! “嗷呜嗷呜!”
看看俺拉的兽! 有几只妖兽兴奋的吼叫起来。 有同族的妖兽愣了一下,眼睛定格在半空中,巴掌大小的蝴蝶。 【你就是军师?】 【还真是蝴蝶呀?!】 【就你,能带我们报仇?】 熟悉的质疑声扑面而来,陆生撸了一把自己的触角。 熟练的精神一震。 堪比金丹期的精神压迫感,顿时让出声的妖兽闭上了嘴。 【好了,安静了就说正事】 【这是人类突袭,手段极其残忍卑鄙,害了不少山中的兄弟】 【来到这的都是想报复,或者是想吃点甜头】 明说的话让一些妖兽赞同的点了点头。 陆生继续说道。 【你们也不要说,为什么要听我的。明白一个道理,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比如你】 陆生指向妖兽中,毫不起眼,甚至存在感微弱的一只金毛鼠。 突然成为妖兽,视线注目中心的金毛鼠抖成了筛子,两只短小有力的前爪,下意识挠着身下的土。 顷刻间就挖出了一个可供它容分的坑,埋头就钻了进去。 【看,这就是它的本事】 【你们谁能像他一样这么快的挖出个坑】 听到这话的妖兽,有些若有所思,而有些则是不屑的嗤笑一声。 像是要证明给陆生看,一只豹子抬起爪子,一爪子往地上一拍,就出现一个碗大的洞。 陆生见状,微微一笑。 【你藏得进去吗?】 这话一出,众兽下意识看着地上那碗大的洞,又看了一眼豹子的体型。 “嗷嗷嗷~” “嘎嘎,嘎嘎嘎嘎。”
有几只笑点低的妖兽,怪笑起来。不由让豹子有些恼火的吼了一声。 陆生看了一圈妖兽,见有些明白了,也不管那些跟不上的兽。 直说。 【我比你们好用的一点,就是脑子】 【接下来我会让你们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让每只兽的才能都发挥出来,接下来听我的指挥】 轻描淡写的声音落下,陆生看着这群突然有些兴奋起来的妖兽。 果然,好忽悠。 内心感慨一声,陆生将那几头山鹰挥手叫来,对着它们嘱咐,顺着驿站去玉门关来回飞一趟。 看到的一切都告知。 接收到任务的山鹰,点了点脑袋,随后双翅一展。很快就成为了空中的一点暗色。 而剩下来的妖兽,眼巴巴的看着陆生。 【想要对抗人类,以我们的数目还远远不够,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的妖兽们,有些肃然起敬的坐直身体。 就听到陆生继续说道。 【去呼唤更多的同伴!】 【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才能打败恶魔般的人类!】 铿锵犹豫的话落下,几头巨狼嗷呜出声。 像是战歌般环绕在山谷中,一时之间激亢的氛围蔓延。众兽躁动的走动,随后冲出山谷去叫更多的妖兽。 陆生拍动翅膀,静静的看着群兽出谷。 突然想到。 有种传销头子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感慨完后,陆生慢悠悠飞到昨天的石洞,先趴在石缝上,偷听了一会山洞内的动静。 一片寂静。 “……” 陆生翅膀一拍,思索一下。将人体取出,熟练的藏入后脖颈。 伸手将大块的石块挪开,一束光线照亮,昏暗的洞穴。 打开瞬间,一块石头迎面而来。 陆生眉毛轻颤,伸手抓住。 “韩大人,饿一天了还有力气?”
“在下佩服、佩服。”
话虽是如此说,陆生面无表情的走到靠坐岩壁上,头发有些零乱的,面色发白的韩连荣旁边。 过了一天,只见他一双断腿,不知被他从哪找来的木枝和破布条给捆在一起,勉强的固定住。 “韩大人,厉害啊。”
陆生低头看了一眼,感慨的说道。 韩连荣冷笑一声,“戚少侠,有话不如直说。”
“那好,不知” 陆生话音未落,身后如同烂泥的黄忠彪,咬紧牙关,身上瞬间浮现一道威猛的狮魄。 陆生眼睛微眨,就见眼前的韩连荣,突然暴起。手上的扇子上扇骨八道尖锐的钩刺瞬间探出。 一个横扫,扇子贴着陆生的脖子扫去! “彭咔!”
只听一声清脆的摩擦声,韩连荣瞳孔一缩,看着擦着冰打滑而过的扇子。 陆生此刻一扑,一个鱼打滚,躲过身后兽魄一扑。 退至洞口,看着地上和墙边再无力气的二人。 不急不缓的摸了一下,脖子上厚厚的一层冰块。陆生声音淡漠,但语气却沉得下了。 “好心放你们一条生路,恩将仇报?”
“二位,真生怕自己活的太久。”
低哑的声音环绕的洞中,黄忠彪喘息了一下,强忍着痛意抬起头。 “戚长风,我不知你有何目的。”
“你若是恨北伐军,冲我来即可!何必要绑韩大人!”
“将他送回中枢城!”
虚弱中带着坚定的声音,让陆生不由眯起了眼睛。 一时之间,怀疑黄忠彪这脑子和他的骨头一块断了。 而在一旁,已抱有死志的韩连荣有些惊愕的看向黄忠彪。 一片寂静中,陆生走到黄忠彪身旁,蹲下来拿出长刀比划了一下他的脖子。 确保一刀致命。 而在寒刀紧贴着皮肤,让一片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冒出来时。 陆生瞧见黄忠彪的嘴唇不断的上下抖动,无声无息的在说什么? “……” “黄将军,别是弄脏了我的地牢。”
“啧,我这人最是见不得血。”
说话间,陆生一把将地上如同烂泥的黄忠彪,提在手上,大步的走出了石洞。 站在石洞一步处,回头有些深意的看向韩连荣,嗤笑一声。 “韩大人,想好了。”
随即将密密麻麻的石块重新堵上,最后一抹光线被抽离。 陆生扛着黄忠彪走出数百米,看见棵大树,一把将他扔到地上。 “呃!”
拍出的尘灰一部分落到嘴唇干裂的脸上,和冒出来的冷汗混杂变成了脏黄色。 黄忠彪有些困难的喘息了一回,模糊的视线倒映着黄色的身影。 “说吧。”
“中…咳、咳咳咳!!”
黄忠彪刚吐出一字,肺部中上浮的气,他被迫咳出了一口口血水,随着越发激烈的咳嗽声,一个猩红色的块状物体滚落到草地上。 “中枢!咳咳咳……将军,北伐军都知道、是!是!咳咳,我们的错!”
总是如此,他依然倔强的抬高脑袋,尽管磕咳的胸膛震动不已。 陆生手指揉搓了一下,错了? 北伐军做错的事? 看地上的光点,不停的颤动,摇摇欲坠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暗淡。 陆生眼神晦暗,权衡以后,还是将一颗丹药,塞入了嘴中。 黄忠彪大口喘息着,感受着入口即化的苦涩味,眼中黄色的面容模糊不清。 “继续。”
陆生深知多嘴,容易露破绽。吐出两字,便不言不语。 好在黄忠彪真的想在死前劝回这位同袍。 “军中库房内…咳,一直存有朱雀的总旗。四卫怎可缺一,百年前的那事。”
“将军说过,该死的从来不是朱雀,是他们……是他们的左顾不全!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三千盔甲、三千红袍、朱雀台、登闻鼓,静候百年。”
黄忠彪端正声调说到此处,眼睛隐隐灰白。 陆生若有所思,以前倒是从张清媛口中听过。 四卫中,分为黑虎卫、金狮卫、玄武卫,除此还有多年不显的朱雀卫。 看来不出现的原因,是有内情。 陆生看着黄忠彪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干脆趁热打铁。 盘问了一番朱雀的过往。 从琐碎的信息中,大致拼凑出了一个真相。 百年前的青云之战,青州比较云州本就势弱,从此一发不振,三年连破八城。 局势动荡,百姓哭嚎。而就在此时,谁也未想到,四卫之一,朱雀卫叛变! 百姓哗然一片,气氛低落到极致。随之的痛骂声,就差把朱雀卫家眷的坟土给挖出。 而随着郭将军统帅军队,才勉强守住防线。从此,两州交战数十场,云州再未讨好,反倒是郭将军带兵拿回三城。 局面大好时刻,出现了兽潮摧城。两州损失惨重,从此收兵,不再斗争。 青州也借机收回城池。 而在这时,朱雀卫却宣布回归。这事掀起了滔天风浪,一时之间每日砸进朱雀大堂内的鸡蛋都有好几筐。 北伐军有人出面,想要制止。可面对愤怒不堪,几乎掀起声浪的百姓毫无办法。 事情终止在朱雀卫统帅自刎,朱雀卫从此解散。 “所以……是碟中谍的戏码?”
陆生若有所思,看着下方闭上眼睛不再回话的黄忠彪。 “倒是可惜了。”
感慨了一句,陆生盘腿坐下。 他在思索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是否要从中布一个局。 以一个假身份,四卫之一,叛变者。 如果是真的朱雀卫,无论干出什么事,都极其合理。 若是一人蒙受了如此大冤,说是他当街暴揍士兵一顿,都合情合理。 “做还是不做。”
陆生凝视看黄忠彪,手掌一翻,戒指内细碎积攒的蓝色粉末瞬间落下。 精纯的能量掉落在伤口,稍浅的痕迹,快速愈合。 无数条精神描线,摸索着下面的断骨,如同织网结成了一层无形的线。 这一层线,浮于表面。 黄忠彪的伤势,紧靠此,是活不下来的。 陆生能做到的仅仅是替他续三天的命。以他全身断骨,活到此时已经是个奇迹。 这三天,却够错误的信息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