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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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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浩闻声转动眼球,捕捉到了门口一道白色的身影;大伤的刘浩,非常的虚弱,轻轻的道:“您是......”男子容貌硬朗,头发短而干练,闻言露出温和的笑容,朝刘浩缓步而来,道:“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菲克教授。”

“是您救了我?”

刘浩继续问道。菲克点了点头,继续回答道:“是的,我和不少热心的市民救助了你;不过,若是没有你顽强的生命力,我也无力回天。”

才刚苏醒,刘浩的脑袋似乎并未完全恢复,存在于里面的事故画面也是零星的片段;不过,他还是记得那个自己舍命相救的女孩,于是询问菲克教授。“那个女孩也活了下来,托你的福,她没有伤到根基,以后也会是一个健康.....的小孩。”

说到健康,菲克教授微微停顿。他本想说健康活泼,但是回忆起自己听说的小女孩的家庭遭遇,下意识的把活泼两个字给舍去。刘浩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内心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能活下来.......”望着比较平静的刘浩,菲克教授内心微微惊讶,自己见到过很多从生死线徘徊后回来的人,但没有一个人能像刘浩这样如此平静的。菲克教授眸子闪动异样,开口问道:“看你不太高兴,你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刘浩动了动嘴,似乎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见状,菲克教授露出浅笑,道:“你这种情况我也从其他病人身上见到过,你应该没有什么身体的大碍,应该是思想和精神上有什么阻碍吧。”

刘浩看了一眼菲克教授,随即缓缓点头。菲克带着浅笑点头,看了看手中的资料,然后用略带严肃的语气对刘浩说道:“内心方面的事情,我看你的状态,应该自己有度,那么你就自己好好的调节。而关于身体方面的.........”话到这,菲克看了一眼刘浩,眼底依旧有还未散去的震撼,说道:“这种事故,换其他人早就死了。但是......你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可即便如此,你现在的情况也是非常的糟糕。”

说话间,菲克教授指着刘浩的左手道:“你的四肢粉碎性骨折,除了你的左小臂情况相对好一点;而你的自理能力也是几乎没有,摄入营养的手段只能是输液........”菲克教授的话还未说完,刘浩却苦涩的笑了。这是怎样一个凄惨的下场,四肢全部粉碎骨折,除了躺着,什么也做不了;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也没有,如残疾人一样,需要人照料;如此的所谓活着,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和死人有什么不同?“你的一切会有人来打理,但是想要恢复到下床行走,恐怕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话说到这,菲克教授自己停了下来,默默的看了一眼刘浩。按常理来说,换作任何人听到如此噩耗,皆是声泪俱下,脸上充满绝望,恨不得当场自杀。但刘浩,菲克发现他好像只是稍微痛苦一点而已,这让他非常的惊异。正当菲克教授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刘浩率先开口,竟是略带自嘲的语气,道:“四肢粉碎性骨折,这和削掉了四肢有什么区别呢......人棍的状态都比我强一点,至少能自己动嘴吃饭。”

此话一出,让菲克教授内心震惊,开始怀疑刘浩已经心死到精神崩溃了;可是当他自己观察刘浩的双眼时却发现,似乎并没有到这个地步.....!?这么强大的精神力量吗?!想到在刘浩身上发生的奇迹,菲克教授的精神却是一振,对刘浩说道:“我说过,你能活下来是奇迹吧.....若是你配合我们进行康复,或许能够延续你创造的奇迹呢。”

刘浩不做回答,只是望着天花板。见刘浩展现出颓废和死心的状态,菲克教授也不再继续劝导,他不咸不淡的叮嘱刘浩注意休息,让身体充分恢复,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菲克教授却忽然提起刘浩的手机,“你昏迷的时候,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我看了一下,是同一个人打的,我帮你接了电话.......是你的母亲。”

“母亲?!”

听到母亲二字,刘浩瞬间换了一个人,充满了强烈的气势,眼睛直直的盯着菲克教授的背影,提高了微弱的音量,急切的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菲克教授没有转身,声音有些低沉,回答道:“我....对你母亲撒了谎;谎称我是你们公司的新领导,带着你去外地勘察一个很有前途的项目了。为了让你母亲相信,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是.....是吗.....”得知母亲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刘浩居然很是安心,浑身轻松的流下了眼泪。“谢....谢谢您。”

刘浩仿佛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挤出这三个字。菲克教授没有回答,只是暗暗的点头........沉默弥漫房间,两人都没有在说什么,似乎在家人这件事上,保持缄默的两人情绪在这一刻有了些许的默契。“你有什么想法吗?”

很久之后,菲克教授率先开口。“我.......”刘浩难开口,他的内心有千言万语,但是根本表达不出来,母亲二字本是期待和幸福,但在此刻却化作看不见顶的巨山压在心头。“我能做什么?我...还能怎么做.....”刘浩忍着剧痛自问。自己还能做什么?这血淋淋的事实每一分每一秒化作利刃在刘浩的心脏上划过,留下磨灭不掉的伤口。此时,精神的痛苦带给刘浩的折磨远大于身体的,他开始懊恼,开始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女孩,明明自己就是在挣扎等待救赎的人,却自不量力的拯救别人。正待刘浩陷入极度的自责和忏悔的时候,菲克教授转过了身体。刘浩现在的情绪波动剧烈,自责导致的精神压力极大,似乎随时都会崩溃。将刘浩一切都仔细观察的菲克教授觉得,此时的刘浩才是人类。......“只要没死,就有希望。”

菲克教授淡淡的说道。作为医生,菲克看了太多这种不幸遭遇的可怜人,未经他人事,莫要指点他人脚下路。这是他的一贯原则。“无论如何,只要没死,就还有希望”,这句话,也是菲克自己总结出来的。他会对类似的病人这么说,没有激励,没有鼓舞,听上去甚至有些冷血,但这么说,并没有错。然而今天,菲克教授对刘浩这么说,却抱着另外一种期许。如此苍白的话,对刘浩来说,也是绝望。但,有的时候,恐惧也好,绝望也罢,同样是非同小可的力量。......“我....要怎么做.....”刘浩双眼带着绝望和恐惧,盯着菲克教授问道。很不得了的眼神,居然让菲克教授感觉到一丝丝的压迫。菲克教授不动神色,但眼神却火热不少,自信的说道:“你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全心全力的恢复并且配合我的康复计划。”

“好.....”刘浩略微颤抖的回答。菲克教授点头,并再一次与刘浩确认,道:“记住了,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要关注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我才能最大化的帮助你!!!”

说罢,菲克教授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放到刘浩的枕边,道:“我与你母亲说的话,已经做成了资料,等你恢复几天后好好看看,到时候我会让人来协助你打一通电话,和你母亲说说话。”

当时,与母亲通完电话后,刘浩手上拿着手机;为了救小女孩,慌乱的随手一扔,这才保留了手机的完整。“谢谢.....”刘浩泪流满面,再一次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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