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喝完水,回过神,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黑白无常,险些又被吓了一跳:“你们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小兄弟,你怕是忘了我们是什么物种了吧,我们走路要能发出声音,那就奇了怪了。”
白无常翻个白眼,走路发出声音,那说明还没死透。“说的也是,话说你们干啥去了?”
白泽心生疑问。“肃清一下周边,免得打扰了小兄弟蜕变。”
黑无常回答。“哦,这个样子啊,话说做了巡阳使,具体需要做什么啊?会不会有好处,好处是什么?”
白泽继续提问,问的都是实际性的问题。“巡阳使就是收留羁押鬼魂,有判定的能力,具体做什么,还需要小兄弟自己去斟酌。”
黑无常开口回答第一个问题。“至于好处,寿命会明显增加,随着时间流逝,身强体壮,一口气上十楼,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其他的好处,以后你会知道的。”
白无常说完话,想着,这小兄弟会走向哪条路。白泽陷入了沉思,既然是巡阳使,要接触鬼魂。那不如开一家恐怖屋,我有一座恐怖屋,呵呵,听起来不错,可是涉嫌侵权,手里头更没闲钱。思考来思考去,白泽眼前一亮,来了想法。将想法说与黑白无常听听,二者点点头,表示此法可行。听到行得通,白泽喜上眉梢,着手准备。反正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如活动一下。忙活下来,腰不酸腿不疼,身体轻盈,要不是双脚着地,真的以为怕不是成鬼了哦!黑白无常布置着酒馆的格局,布置好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一忙活就到了中午十二点,一般来说中午十二点是阳气最重的时候,鬼魂肯定受不了阳气如此浓烈。一般鬼怪可能与黑白无常相提并论?白泽有些心累,来到了二楼躺了一会儿。小躺一下,来到了楼下。夜晚五点准时开门,接待了一波波老食客,夜已经来到了十点半。正在这时,进来了一个佝偻着腰的老者,走路很慢,慢慢悠悠的。而白泽的胸口隐隐感觉一丝热意。白泽热情招待:“大爷第一次来吧?想吃什么吃点什么。”
“好嘞好嘞,小伙子,来一碗清汤面就好了。”
老人家看了眼菜单,点了碗最便宜的清汤面,五块钱一碗,量大管饱。面做好,白泽提溜着二两白酒,坐在老大爷旁边。“你有故事,我有酒,说出你的故事,今生的路不白走。”
白泽说出想了很久的开场白。故事与酒,是最近不变的话题,酒下肚,故事随之而来。“小伙子,酒就不要了,说起来惭愧,大爷没带太多钱。”
老人家面色有点不太好看。“放心吧,这个酒不要钱。”
白泽开口。老人家听了以后,心里这才接受下来,喝了一口,哭了起来,却没泪水滑落:“原来,我已经死了啊,还好还好,临死之前帮儿子把贷款还完了。”
老人家哭起来很难看,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伤心难过之后,老人家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大爷名叫陈根生,是潞安市丹朱县老马道村里人。膝下有一个孩子,孩子老大不小,依旧未娶妻生子。现在的条件一动不动,动的车子好说,十万块就能解决。不动的房子,别看是七线小地方,下来也得七十个达不溜。陈根生一辈子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手里头有些闲钱。当儿子休假回来以后,和陈树商量了一下,父子两一拍即合。看过楼盘以后,陈树当即拍板,就要122平方的。陈树说,大一点的平方,买了不后悔,买小了,后悔可就难办了,毕竟没有后悔药。陈树的条件,需要首付加贷款,这是大多数年轻人的写照。这么多年,陈根生手里有二十五个达不溜。而陈树这些年浪荡,手里也有十五个达不溜。四十个达不溜还不足够买楼,毕竟122平方,一平六个K,算下来七十小几了。从银行贷了款,三十三个达不溜,一家三口重任在肩,工作更是努力。六十多岁的陈根生,手上有手艺,有了压力,那更是废寝忘食的工作。这一来二去的,身体就出了毛病。腰肌劳损,需要贴膏药。三年下来,与陈树以及陈树他娘把剩余贷款还干净。贷款还清,可彩礼钱还没凑齐,就在凑彩礼钱的时候,陈根生一个不慎,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已经晚了。陈根生说完自己的故事,喝了一口酒,暗自神伤。白泽心里感慨,为人父母的疼自家小孩儿,自家小孩不疼当家人啊!“老爷子,酒喝了,故事也讲完了,该走了。”
白泽虽然于心不忍,但是还是履行自己的职责。陈根生点点头,有什么要说,却哽咽着。“老爷子有话就直说吧!”
白泽看出来老爷子还有话要说,示意黑白无常迟一点出来。“小伙子,老头子这一生没啥遗憾,就是这卡里还有点闲钱,孩子他娘不识字,也记不住密码。有机会的话,把卡交给孩子。哎,可惜看不到孩子成家的那一天。”
陈根生说出了自己的意难平。“这件事情,小酒馆接下了,如果陈树结婚,那一天的场面会让你看看的。”
白泽发自内心的说。陈根生感激的点点头,站起身来。黑白无常出现,白无常随手一挥,与陈根生消失在原地。“其实你不用管这档子闲事的。”
黑无常不解,人生若是没遗憾,那才有古怪了。“世人疾苦,如果能让他不留遗憾的走,不失为一件功德圆满的事情。”
白泽深有感慨的说出这番话。黑无常眉毛一挑,这番话好有道理,却有一些不明白,想了一下,算了,小兄弟有自己的想法,随他去吧!除了陈根生老爷子,今晚没有其他魂魄进来。而小酒馆打了烊,收拾完,白泽并没有睡觉,而是慢慢等待着。熬到了清晨七点,坐上公交车,来到了老马道。这天是陈根生出殡的日子,在葬礼上白泽看到了陈树。个子不高,踏踏实实的打工人形象。陈树心情不好,有点低落,都说父母死后,会直面死亡,可能就是这个心情吧!葬礼结束后,白泽找到了陈树。“你是?”
陈树翻遍脑海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谁。“我只是一个过客,你父亲陈根生托我一件事,银行卡密码是……里面有点钱,你父亲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娶妻生子。”
白泽面无表情,十分严肃的说出了这件事情。陈树抬头看了一眼白泽,这个年轻人值得相信吗?“多给你父亲烧点纸。”
白泽说完,不顾及陈树的反应,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走到陈树背后。“树,这是谁啊?”
女孩子声音温柔。“不认识,来问路的。小雅?”
陈树转过身。“嗯?”
王雅疑惑的看着。“我们结婚吧!”
陈树直截了当的开口。“这不太好吧?”
王雅表达了自己想法。“不要有顾虑,父亲知道也会同意的。”
陈树一脸深情。王雅羞射的点点头,表示默许了。陈树妈知道了,喜极而泣,心里想,老头子,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吧?白泽做公交车返回市区,一路上心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