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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事败赵嬷嬷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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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也去内室重新看了阿元,见她此刻呼吸平稳,已然熟睡,便回到外间喝茶,静等搜查结果。“伯爷,妾身愚见,大姑娘的闺房外男进入似乎不妥,您看,不若叫个嬷嬷进去搜查如何?”

刘氏说道。赵嬷嬷正侍立在旁,往前踏出半步,正想自荐,听得伯爷沉吟片刻说道:“也罢,何娘子你去吧”。何娘子是大管事的媳妇,从小便在承恩伯身边当差,很是忠心。李夫人看到承恩伯如此安排,并未多言,只默默的喝茶,心想,还好承恩伯没有糊涂到底。内宅的弯弯绕太多,阿元被害,他这个做父亲的被那个刘氏给蒙蔽了一时不查也是有的。若是像自己的那个公公那样在内宅事情上那般糊涂,阿元估计是等不到自己回京就被那个刘氏给害了!搜查是从下人房里开始的,粗使丫鬟和婆子屋里倒没什么异样,待到了贴身丫鬟屋子时,从里面搜出来一根赤金嵌宝的钗子,还有白银三百五十两,其他散碎银两、绸缎布匹若干,这些显然不是一个幼儿的贴身丫鬟该有的东西,若是主母的丫环倒还说得过去。院子里的宝玲看到搜出来的这些,已经是浑身抖如筛糠,腿一软就要倒下,旁边的刘嬷嬷立刻搀住,并不动声色的在她胳膊上狠扭了一下,低声喝道:“你在作死吗?给我站住了!”

搜查还在继续,已经进入到了茶房,阿元喝完药的碗还没有清洗,傅先生尝了一下,碗里有毒草的残留。长随立刻将药碗拿在手里,呈给伯爷。伯爷看着药碗,目眦欲裂,恨声道:“继续查!”

傅先生将茶房的物品逐一查看,并未再发现其他。何娘子和傅先生再一起进入了阿元的闺房,动作极轻,以免惊扰到熟睡的阿元。傅先生搜寻了一圈,在妆台里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瓷瓶,和名贵的香粉香膏之类摆在一起,并不显眼,里面装的却是毒草研碎后的粉末。所有的东西都摆在承恩伯的面前,刘氏内心慌乱气恼,立即对着承恩伯深深一福,低首泣道:“伯爷,妾身管家不力,以致出了如此纰漏,还请伯爷责罚。”

言罢抬起泪眼,眼巴巴的看着承恩伯,泪珠子一颗颗的从腮边滚落下来,煞是可怜。承恩伯看着刘氏,大着肚子艰难的半蹲着,似是不忍,将她扶了起来,令其坐下。“夫人不必如此,一切待审过再说。”

承恩伯强压住怒火,道。赵嬷嬷给刘氏上了茶,刘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赵嬷嬷身体一震,绝望而决绝地回望刘氏一眼,垂首退了下去。“来人,给我审!打死勿论!”

承恩伯咬牙下令,身边长随轰然应喏,院子里立刻鬼哭狼嚎起来。长随们很有经验,将所有的丫环婆子分开单独审理,很快,便有了结果。原先春岚苑留下看院子的粗使丫鬟婆子们由于才分配给大姑娘,大姑娘对她们名字都认不全呢,也不能贴身伺候,内室都进不去,受了几板子后仍旧是一问三不知,故此基本能排除嫌疑。其他的拨过来丫鬟只说一切都听宝玲和刘嬷嬷分派,并不知其他。刘嬷嬷大呼冤枉,大喊“夫人救我!”

几板子后扛不住了,承认五十两银子和其他散碎银两还有绸缎布匹是夫人赏的,金钗和三百两银子不是她的。十几板子下去后仍旧说不知毒草何来,她只是负责照料大姑娘的饮食起居,招供了赵嬷嬷说夫人的意思,大姑娘的饭食都只给冷食,平常的照料并不尽心等事。宝玲到底是个大姑娘,几板子后就交代了,承认金钗和三百两银子是她藏的,说是赵嬷嬷交给她的,赵嬷嬷说夫人交代将瓷瓶里的粉末混入药里给大姑娘服下,她只是依言行事,并不知是毒。承恩候夫人刘氏听得此言,立刻上前呵斥:“贱婢休得胡言!伯爷面前岂能容你如此诬陷当家主母!”

旋即转身对着承恩伯直挺挺的跪下,“请伯爷严查,还妾身一个公道!”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被人冤枉的不屈模样,被供出来的赵嬷嬷却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刘氏一副问心无愧、唱作俱佳的做派,靖安侯世子夫人内心鄙夷,到底是小妇养的,不成体统,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甚至还下跪,毫无当家主母的气派,于她的阿岚提鞋都不配!承恩伯真的是瞎了眼,续娶了这样一个妇人,白瞎了他的那个好皮相!承恩伯脸色铁青,并未多言,只令刘氏坐下,命大管事将赵嬷嬷带下去严加审问。赵嬷嬷昂首出列,并不理会大管事,径直说,“不必大管事费心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毒草是我假借夫人的名义让她们放到大小姐的饮食汤药中的,折腾大姑娘的事也是我吩咐的,我就是要让她不得好死!”

“大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大姑娘?!”

大管事厉声喝问。“无冤无仇?哈哈哈哈”赵嬷嬷放声大笑,状若疯魔。“我可怜的孩儿,被她的舅舅给害死了,她是杨偏将留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我就是要折磨她以此来消磨我的心头之恨!要她为我的孩儿偿命!她中的毒药石无解,命不久矣,便是侥幸活了也不过是个傻子!哈哈哈哈......现在大仇得报,我可怜的宝儿啊,为娘给你报了仇了,为娘的来陪你了!”

赵嬷嬷一声高过一声,急速的向柱子冲去。“快拦住她!”

大管事急忙出声。离得最近的一个长随立刻出手阻拦,奈何终归是慢了一步,只扯住了赵嬷嬷的一片袖角,只听得刺啦一声,袖子断裂,赵嬷嬷的头已经重重地撞在柱子上,顿时血流如注,摊在地上不动了。这个变故将在场的女眷们都吓傻在原地,胆小的已经晕了过去。刘氏惊呼一声后也顺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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