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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王子没有出过远海,这是他第2次见到明朝人到里斯本来。之前长老阿方索已经见到过第一许氏商会的某些成员。他如今也有24岁,比王直他们小一些。但是他对王直他们的到来,见怪不怪。
音乐家和工匠也很少见过这么远的外乡人,他们只在以前曼努埃尔一世的政事中或者列位印度总督的报告中聆听东方的见闻。所以他们通过约瑟菲娜的翻译,和王直他们聊得火热。 火者亚三则正找热拉尔主教商谈要事。 火者亚三道:“上帝保佑我们能够登临此处。见到主教您是我们的荣幸。我希望能够在你这里打听一些重要的事情。”热拉尔是曼努埃尔一世过世后的里斯本的新任枢机主教,他的前任是费尔南·马丁斯修士。火者亚三离开葡萄牙,前去和皮雷斯(皮莱资)汇合前,曾经认识马丁斯主教。马丁斯接到佛罗伦萨地理学家托斯卡内里的来信与地图,向国王曼努埃尔一世建议横渡西洋开辟新航路,由于曼努埃尔一世对西方远渡兴趣不大,马丁斯便将哥伦布介绍给托斯卡内里。前文已经介绍过:哥伦布兄弟本是火者亚三旧友。 热拉尔对火者亚三说道:“现任葡萄牙国王若昂三世,像他的父亲一样,更关心王直他们那些鞑靼人的生活状况。你不妨对我说些这样的故事。我愿意倾听。”
火者亚三说道:“你所描述的鞑靼人一直以来和王直他们明朝人打得不可开交。明朝人已经恢复了一些被鞑靼人夺取的地盘。我现在一直在那里和他们做生意。皇家药剂师皮雷斯也一直隐居在中原靠近大海的位置。”
热拉尔道:“原来如此。”
火者亚三道:“能让我见一见‘印度和米纳局’的瓦斯康塞罗先生吗?”
热拉尔道:“说来也巧,瓦斯康塞罗是我的好友,向你引荐并无妨,只是他目前正在西班牙游历和伊莎贝拉王后在一起。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你也可以告诉我。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
火者亚三思索了一番,又和王直商议了一番,决定把皮雷斯交给他们的《东方志中卷》和《罗德里格斯地图集》再呈交给热拉尔。在火者亚三看来,交给热拉尔或者瓦斯康塞罗效果都是一样的——反正热拉尔主教肯定会把这些东西再交给国王若昂三世,抑或者热拉尔会拿去印刷再版,收藏在教会或图书馆里。船队也不知道会在葡萄牙呆多久,等瓦斯康塞罗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火者亚三和王直再三商议,便做好了决定。 王直便命绫去找叶宗满,让他们把书籍和图志都运送过来。热拉尔收到储物箱,打开来亲自过目葡萄牙文的《东方志》和《地图集》。首先他草草的浏览了一番。热拉尔意识到这部书和那些地图图纸的重要性。 热拉尔道:“我建议你们去觐见一下国王若昂三世。这些资料真的是太宝贵了。相信国王陛下收到这些资料会很高兴。你们把这些本来要交给瓦斯康塞罗的东西,放在我这里,我只能拿去献给国王。否则,我也会很难办……” 火者亚三道:“不知道您对我们宋氏商会的‘宋氏宝藏’怎么看?不知道你对宋素卿大人的欧洲遗产,有何了解?”
火者亚三开门见山地向热拉尔提出这些问题。
热拉尔回答道:“你是巴托罗缪·哥伦布介绍来的吧!这个事情只有葡萄牙王室,我们的国王,以及前任主教马丁斯知晓。所以我才建议你们去拜见一下国王先。”于是他们去回岸边修整、休息去了。除了做生意的,火者亚三交待重要的人士哪里都不要去,静待指令。热拉尔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带火者亚三和王直一行若干人等去往王宫谒见国王。首席工匠波伊塔卡也在随行队伍中。 葡萄牙里斯本的王宫很多,这里要说的和要去的是位于西北面的辛特拉王宫。辛特拉王宫就在辛特拉山东面。那里还留有许多摩尔人占领时期的建筑(防御工事),去往王宫的路上还可以看见摩尔人城堡——一座修建于公元八世纪到九世纪的瞭望塔。辛特拉宫本是摩尔人的宫殿,12世纪的“征服者”阿方索一世(勃艮第王朝的君主)占据了这座宫殿,13世纪的“耕耘者”迪尼什一世开始进驻这里,并开始大规模修建。辛特拉宫扩建于若昂一世(阿维什王朝开国君主,14世纪晚期),直至16世纪曼努埃尔一世统治时期才完工。王宫融合了摩尔式、西哥特式、葡萄牙式建筑风格,它的两个大烟囱分外醒目,让人一看便不能忘记。 热拉尔引导火者亚三、王直人等进入辛特拉宫。辛特拉宫门外有卫兵把守,他们见了热拉尔主教,便赶紧放行。辛特拉宫内部建筑林立,有诸多房间。热拉尔带领他们径直进入二楼大厅——一座被称为“天鹅厅”的大殿。大殿具有五个开间那么大。 天鹅厅的房顶内面上,有二十七块八角形木制天花板,上面镶满了画着姿态各异的天鹅图,天鹅们在休憩歇息,具有文艺复兴风格。 宫廷画家乔治·阿方索在其间为大家为导游,借由约瑟菲娜向东方来的客人解释。 乔治·阿方索说道:“看这画风多么细腻,边框花纹的画法多么精湛,看这些天鹅脖子上的项圈,这就是我们的葡萄牙风格。”
国王若昂三世就在天鹅厅接见火者亚三和王直一行人等。 火者亚三等人对若昂三世行单腿跪谒礼。火者亚三道:“很荣幸见到您,我的陛下。我是威尼斯的亚利桑德罗·佐治,明朝人称呼我为‘火者亚三’。”
“虔诚者”若昂三世高兴地对火者亚三说道:“你的事迹我已经听闻我的父亲曼努埃尔一世说过。你为我们葡萄牙也贡献了不少来自东方的资料和产物。这些我都是知道的。你辛苦了……这些都是你东方的朋友吧,欢迎你们来葡萄牙做客!快来讲讲你们的故事……” 若昂三世和王直他们交谈了一番,并交换了礼物。火者亚三命王直他们呈给若昂三世的是一对葡萄纹叶脉元至正十一年青花“梅瓶”。而若昂三世赐给王直的是几箱(橡木桶装)用葡萄牙的葡萄制作成的陈酿葡萄酒——三十年“波特酒”。 若昂三世继续说道:“说起‘青花瓷’,我们房间门廊上到处都贴有Azulejo(上光花砖、蓝彩瓷砖)。还有一些空余处,缺少这样的蓝白材料,希望王先生能够卖给我们一些。”
王直说道:“没有问题,我们的船上正好运送有这样的一批订制型瓷器材料。大部分卖给贵国王室完全没有问题。”
若昂三世继续说道:“波伊塔卡,这个事情就由你来跟进吧!你来负责和王直他们船队贸易的具体工作。”
工匠波伊塔卡说道:“领命,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