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肖打量着剩下的两人，那神态似乎在想挑谁做对手好，最后目光落在四九身上：“你看上去比较厉害，过二招吧。”

路人四九连忙摆摆手，笑着说：“不必打了，我们只是求财不求气，想不到这小小的双门镇 藏龙又卧虎，光田爷一个人就已经很棘手，现在突然又冒出您俩位高人，我还 打算留着这脑袋多看几天风景呢。”

识时务，架肯定打不起来了，小肖又看向中年书生，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会找到双门这偏僻的小镇来的？又如何确定田叔就是盗走波斯香料的人？”

中年书生又拿出一把折扇捂在鼻子前，这地方气味太冲人，他的扇子是檀香木做的，能避臭，缓了口气后说：“有一个从双门经过的人以前认识他，虽然三十年模样有了变化，那人也不确定，但当我听到他的职业时就有七成把握，引起大内震怒的田大侠变身成掏粪工隐匿在这里。”

小肖一楞，有些不可思议地问：“既然那人也不敢肯定，你又哪来的把握？”

一扇扫三江想了想，仔细地解答：“波斯香料气味独特很难掩盖，我一直没弄明白出动那么多大内高手和捕快，这张网几乎扑天盖地，鱼是怎么漏掉的？现在知道了，粪车完美地掩盖香气，高，实在是高。”

田叔呵呵笑了起来，拍了拍手，挺直腰杆，这一刻那一个走路都费力的老头突然蜕变为气场十足的高手，他大方地 承认了身份：“你很聪明，在客栈我正是借着收马桶的机会下的手，每个人都爱干净不会注意一个掏粪工，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冒险盗香？摆明它是不能脱手变现的。”

一扇扫三江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田叔问：“这正是我百思不解之处，客栈有不少大内高手保护使臣，冒险盗香的确得不偿失，阁下为什么要找这个不自在？”

田叔严肃了起来，语气坚定地说：“这种香料只需一丁点就能杀死腹中胎儿，而且很可能让孕妇终身不育，我想阻止它出现在市场危害妇孺。”

一扇扫三江听后吃了一惊，随后不解地说：“你完全可以毁了它，而不必提心吊胆地跟大粪打一辈子交道。”

田叔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我何尝想自讨苦吃，但它对生筋活血有奇效，将军知道在双门多重的伤钱大夫都能治好，只因为药方里加了它，救死扶伤的宝贝值得用生命守护，好东西不能糟践。”

小肖点点头，这是事实，便做了个见证：“妙手圣医原来有秘方，万亊都有两面性，香料既能杀人也能救人，听起来很矛盾，但这有可能会暴露你的身份啊。”

田叔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说：“不会，钱郎中是我师父的侄儿，这也是我选择来双门的原因。”

小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难怪每次收到钱大夫家前一定会被请进去喝杯茶，原来关系屝浅。”

路人四九走过来拍拍田叔，笑着说：“看来上赶的都不是什么好买卖，千里追风田老三在江湖曾经多么风光，为义宁愿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退隐，服，我俩从没见过面，请不要牵挂，保重。”

一扇扫三江也笑了，仿佛刚卸下了重担，也拍了拍田叔开心地说。“我与夺命夫人是来双门观光游览的，先前盯着这件官司的大内高手基本上全部退了，而榜在我们手上，不去销就行，田爷，你的麻烦永远过去啦。”

路人四九开玩笑地补充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泄密，这种陈年旧案即便报上去估计也已经不会有人关心啦，而且怎么说咱三算是栽在双门了，面子得要吧，不然以后怎么混，所以谁都不会往外说 。”

田叔从中掏出三个玉瓶递给路人四九：“礼尚得往来，这是用波斯香料加金创药合成的聚灵散，只要你的皮肉没离开身体它都能治愈。”

两人接过连连道谢，跟小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后转身离开 。田叔没再说话，身体一躬，又变成那个推起粪车例行去收各家各户 桂花的糟老头了，他知道小肖的行亊风格，始终认为为镇上乡亲主持公道是份内的亊，所以不喜欢听谢谢这二个字，而且一句谢什么也代表不了。小肖转过身看见端木雄在嗅从夺命夫人身上撕下的布兜，一付沉醉的模样，打趣地问：“什么味道？”

端木雄随口答到：“好香，幽雅，处子的味道。”

小肖楞了一个神，捂住鼻子，有些恶心地说：“在粪池旁你居然觉得香，师兄，我佩服得想吐。”

端木雄一把搂住小肖的肩膀，笑着小声说。“真的好大，我喜欢。”

小肖知道这师兄六根未尽，信佛也就是装装脸面，永远修不成七级浮屠，小心地奉劝道：“走吧，喝酒去，赵叔的臭干子味道好，估计你能吃一百片，还有，你已破了荤忌，现在弄一女人的肚兜放身上，雪莲封印扛不扛得住？”

端木雄点点头 ，随手一挥，红布随风而去，哈哈大笑道：“君子尝滋味，小人胀死不足，我没那么贪心。”

来到周大爷摊前，热腾腾的馄饨很快端上桌，几杯酒下杯，端木雄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地说：“师门现在遇上坎啦。”

小肖忙问。“怎么回事。”

端木雄将酒一饮而尽，气呼呼地说：“几个师叔伯老是上门借钱，师父耳根软，听着哥啊哥的叫得亲热就借了，等手头紧去要债时才知道把辈分搞错了，欠债的都是爷啊。”

小肖拍了拍端木雄安慰道：“钱不是问题，朝廷奖了我一大笔银子，师兄这几天也知道在双门我不用花钱，你带回去给师父，就说他老人家明年八十大寿弟子孝敬的，到时再忙我也会赶回去拜师恩。”

端木雄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为钱他可是想尽了办法，只是没把双门这小师弟算进去，因为以前大家也来看望过他，回去时没不心酸的，穷到每一餐饭都靠混。没想到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救师门急的竟是那个最不可能救的人，使劲捶了小肖一下，乐呵呵地夸道：“师父好面子，大寿想大办，但缺钱，师弟，你可是急时雨啊，难怪老人家只肯把弯月赋那么厉害的绝招教给你一个人。”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端木雄要回去了，小肖依依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上船摆渡了，端木雄转身笑着说：“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你这不还给我派了二兄弟随行吗，路上不寂寞。”

想送也送不了啦，小肖眼眶湿了，挥挥手道别：“端木师兄，一路保重，代向大家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