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我们干这个?”
杜荷拿着刘占亲自递过来的镐头,然后看看脚下的田地,这是让自己锄地? 其他几人也是面面相觑,拿着手中不知道叫什么的工具和种子,这和他们想想中要指挥万千百姓种地的场景不太一样啊? “啪!”
长孙冲何时受过这气?将手中的爬犁扔掉,上前就揪住刘占的衣领,怒道:“说,这是不是你在搞鬼?你就让我们干这个?”
其他几人虽然没有长孙冲激动,但都死死地盯着刘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拼着被他老子责罚的后果,也要让他好看。 但让人意外的是刘占并不慌乱,而是笑呵呵地说道:“这都是新进司农寺人员都要做的事,几位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看本官是不是说慌了。”
既然对视一眼,看到淡定的刘占,他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去去就回!”
房遗直速来稳重,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妄下结论的好。 不到一会儿,房遗直就回来了。对长孙冲点点头,意思就是说刘占说的都是真的。 放下揪住刘占的手,最后还轻轻抚平上的褶皱,笑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包涵,你不要往心里去啊,我就开个玩笑!”
刘占抖了抖衣袖,对于长孙冲的话不可置否,而是说道:“想必诸位不太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就由下官给大家伙说说。”
“由于耧车有时候有故障的原因,使得播种时种子不是很均匀,而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在没有长出禾苗的地方再撒一些种子,就像这样!”
刘占亲自在几人面前示范了下,先将周围的土地锄松了,在给上面撒上种子,最后用爬犁将种子用土覆盖住,这就算是完成了。 他将工具重新交给几人,说道:“本来是三人的活,想到诸位刚来,就给你们配了四人,算是一些照顾吧!”
“好了,几位开始吧!下官还要去别的地方,就不陪诸位了。”
“哦,对了。吃饭的地方在咱们刚来的地方,侯爷也在那里吃饭,毕竟诸位身份尊贵嘛!”
看着离去的刘占,长孙冲眼睛微眯,突然笑道:“这刘占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太差,公事公办又不失人情,是个人物!”
几人相互看看,最后还是一咬牙,干了! 不干不行啊,人家司农寺就是这规矩,刚才房遗直也问过了,没有人可以例外。 另外就是,他们要是敢在这儿待一天就回去,绝对吃不了好果子啊,他们老子可不会听他们解释。 最重要的是,他们丢不起那人。 勋贵家庭出来的孩子其他的什么也不缺,唯一争的就是脸面。要是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挨打是小,丢人事大啊! 几人就开始学着刘占的样子补种,从刚开始的笨手笨脚,到最后的慢慢熟练起来,直到吃饭的锣声响起,这次停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你看我们这不是种的挺好的嘛!”
杜荷看着几人的杰作,有些得意的说道。 魏叔玉是老实孩子,看到就像狗啃的地面,再和别处整整齐齐的地面比较后,有些迟疑的说道:“这行吗?”
顺着魏叔玉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个都有些脸红。 房遗直直接向旁边走过的老农问道:“老伯稍等,晚生有事请教!”
过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又五六十岁的老农,这样的年纪在此事已经算是高寿了。房遗直正人君子,当即向对方施礼道。 “呵呵!这有啥呢!有啥问题就问,老汉还等着吃饭呢!”
看来这老农也是个直爽之人,直接说道。 房遗直将刚才的问题重新说了一遍,指了指自己等人的劳动成果,问怎么才能做的更好。 老农看到他们几人样子,就知道是长安的大人物,摇摇头道:“无它,熟能生巧尔!”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熟能生巧?”
几人都是读过书的,这句话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只要做的多了,就自然而然的生出技巧而已! 四人接下来没有说话,而是在考虑老农的话。 其实意思很简单,大家也都明白,但真的要做到日复一日,那就不简单了。 “今日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不只天阔。难怪啊耶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农,却能明白坚持的重要,我等惭愧啊!”
魏叔玉感慨道,几人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来到饭堂,刘占早就再此等候,将几人领到一处只有一副桌椅的地方说道:“诸位就在这吃吧!这里不是官署,也没什么讲究,一会儿会有人上菜的,下官就先走了。”
刘占说的没错,一会儿后,就有个小吏样子的年轻人给他们上了一桌菜,还有一壶小酒,四菜一汤。 虽算不上丰盛,但相比外面的人,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拉住想要离去的小吏,长孙冲道:“为什么我们的饭菜这么好,而外面那些人只是吃那些?”
“这?”
小吏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有什么事我们担着!”
杜荷打包票道。 小吏看情况是不说不行了,就说道:“其实大家都吃的一样,你们的饭菜是侯爷担心你们刚来吃不惯,专门给你们做的,费用都是侯爷自己掏的腰包。”
说完后小吏就走了,只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怎么样了?有没有给大家添麻烦?”
姬松坐在房间吃着简单的饭菜,虽然比外面好些,但也好的有限。 “没有,都挺能吃苦的,方才我去看了下,虽然做的有些那啥,但还是有进步的。”
刘占不知该怎么形容他们干出的活,都像是狗刨的一般,不,狗刨的都比他们做的好看。 看了眼刘占,姬松没有说什么。对于勋贵家的家教,姬松还是相信的,要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那就太让姬松失望了。 你看看长安城里那些纨绔子弟,有几个是家里的嫡长子?都是些家里不受重视的庶子和故意放纵的子弟。 每个家族的嫡长子都是家里未来的希望,每家都对他们是管教的最严的,哪有时间去外面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