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玥儿继续讲述。 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禁空阵法开启,这批练气修士纷纷从半空坠落。这事惹得厅内又是一阵喧哗,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死伤将有多少。 那和川上人的脸色,则是又难看了几分。 很快有人问到她自己的情况,小丫头老老实实将降落伞的事情说了,又在众人要求下,介绍此物的构造和原理。 听完之后,这些向来高高在上的修仙者,也不得不承认,凡器有时也能有莫大的作用,关键时候甚至可以救命! 当听说这器物也是那个小石头“发明”的,众人不由对这个从来没听说的后辈,多了几分兴趣。 殷吕巷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此时突然打断道: “那降落伞,你说的那小石头,共做了几套?”
“六套。”
“既然有六套,你们赵家四人用去四套,剩余两套,可曾给南星一套?”
赵玥儿奇怪的望向他,摇摇头:“没有。”
“为何不给?”
殷吕巷怒道:“南星乃是你们的领头。既有保命之物,岂有藏匿不给头领之理!那杨珍隐瞒此物,是何居心!”
这理由来得莫名其妙,赵玥儿一时怔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厅内一干人也是面面相觑。 赵北卿脸色微变,担忧地看向自己孙女。 赵玥儿眼圈蓦地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欲滴落。 “离得太远,给不了!”
小姑娘哽咽道。 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登时引得不少人同情。尤其那些家族修士,心中更是腹诽这真人好没道理,尽会欺负后辈。 “哼!”
殷吕巷重重哼了一声,没再纠缠这事:“继续说!”
赵玥儿停顿半晌,这才收拾心情,接着讲述。 接下来她讲到自己和两名护卫安全着陆,然后返回山谷去寻找杨珍。在一个峭壁之下,见到杨珍和殷南星、冯常青三人在一起。 杨珍见到他们后,当即命令赵玉琦逃离小崀山,尽快传送回去报信。他则在一座幻阵前守候,说那颜红珠就在里面,不一会儿,幻阵破灭,颜红珠果然出现…… “等等,”殷吕巷又一次打断她的叙述。 “我且问你,”这位镇国殿殿主问道:“他们有三个人,为何不派出一人早早出来送信,非要等到你们前来,才肯派人?”
“这……”赵玥儿有些迟疑。这事杨珍后来在护罩内跟她解释过。当时他曾试图向殷冯二人解释,无奈这二人不但不听,还试图擒拿住他,送给三阶妖猴。 思虑片刻,她决定实话实说。 “小石头跟踪到那假冒的颜红珠,正好那女人被一座天然幻阵困住。后来殷师兄和冯师兄来了,小石头跟他们解释,但这两人没听。”
她没有说三人打架的事情,有些细节,解释起来很麻烦,能不说便不说。 “你说谎!”
殷吕巷猛地一拍案几,上面的笔筒跳起老高。不过以他金丹的修为,这案几居然没有化为齑粉,显然他还是控制了力度。 只听他呵斥道:“你这弟子,说话不尽不实。你那个什么小石头,区区练气中期,他有什么能耐跟踪颜红珠?依老夫看来,定是南星找到了那个妖女。什么小石头,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老夫甚至认为,这个小石头形迹可疑,说不定是那妖女的同谋!”
他这话一出,大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赵玥儿更是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主座上那个中年人。 “第一,这小石头一个练气中期,连御剑飞行都不能,为何非要上那小崀山?老夫怀疑,那毒物说不定便是此人所为,否则何以解释他的行径?”
“你胡说!”
赵玥儿哭道:“小石头对付的是小猴子,我们对付的才是猴王。他根本就没有接触猴王,哪来的下毒机会?”
殷吕巷一愣,刚才赵玥儿并没有讲述这些战斗分组的细节,是以他才大胆猜测,想不到竟让这小丫头打脸了。 他脸色铁青,嘴上并不服软:“是或不是,到时一问便知。”
“老夫再说第二点。他若不是同谋,怎么知道要去那山谷,为何不与你们降落在一起?”
“他守在山谷外面,说不定是协助那妖女破除幻阵,只不过恰好南星赶到,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他这个推测,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登时便有数名云庆宫弟子频频点头。 “你胡说!”
小丫头继续驳斥:“小石头是在进入秘境的第一天,遇到一个叫牛有德的散修,那个人向他坦白的。”
“大胆!”
赵玥儿几次三番反驳他的话,终于让这名金丹修士恼羞成怒。 “进秘境的散修,哪个不是练气九层甚至圆满的,他会向一个练气四层坦白?你这小丫头,连谎话都不会说,还是说,这都是那小石头教你的?”
“和川!”
他突然一声暴喝。 “属下在!”
和川战战兢兢出列。场中气氛风云突变,他心中不免惴惴。 “将此女拿下!我要好好审问审问,秘境到底发生何事!”
“谨遵法旨!”
和川应了声,转过身来,便要下令。 “殿主!和川兄!”
赵北卿慌忙行礼,又匆忙挡住和川。 “这是我嫡亲孙女,或许年幼无知,但决不会做出有悖于宗门之事,还请殿主收回成命,让我好好询问她,决不会有所隐瞒。”
和川上人止住手,转头看向殷吕巷。 殷吕巷脸色阴沉,盯着赵北卿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 “什么时候,区区一个紫府,也敢阻拦真人!”
说完,身上气势暴涨,强大的金丹威压罩向赵北卿,顿时让他行动艰难。 赵北卿头上豆大的汗珠渗出,一边运使法力抗衡这股浩大的威压,一边挣扎着说道: “启禀殿主,此女乃,乃是水虹真人门下,便是要教训,也得,水,水真人自己,来!”
说到最后一个“来”字,已是声音嘶哑,气息微弱。 “爷爷——”赵玥儿看得心中大恸,哭喊出声。 “水虹,嘿嘿,真是好大的来头!”
殷吕巷连连冷笑,对那水虹似是十分不屑。 “和川!”
他突然厉声喝道:“本座的话,难道你不听了吗?”
和川上人打了个激灵,再不敢犹豫,转过身,便要去制住赵玥儿。 他不假手他人,自己动手,即是向殷吕巷表明心迹,也是在给赵北卿一个面子。 然而他刚走了两步,一股同样强大的威压猛地袭来,登时也将他压了个动弹不得。 厅外,传来一个淡漠的女声: “殷吕巷,好大的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