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费了好大劲,终于让妖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说的其实是两件事情。 首先,这些人质都是各个金丹老祖的后裔。若是将他们挟持,只会激起这些老祖的反感,导致他们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秘境。 故而想以人质相要挟,绝不可取。 第二,宗门的受益,不代表各个殿主也会受益。 假如秘境真的毁灭,宗门获得一处四阶灵脉,这灵脉最终只会落入到宝源殿和庶务殿手中。 这其中,宝源殿管辖天下灵脉,肯定会分走一部分好处。另外就是宗门目前并不缺少四阶灵脉,这多出来的灵脉,大概率是交予庶务殿打理,然后出租给许国境内有需求的家族。 比如赵家,目前为了让云均老祖晋升金丹,就租赁了宗门的一处四阶灵脉。每年付出的租金,相当于家族五六年的积蓄,这代价不可谓不高昂。 既然只有这两家受益,其他金丹老祖,对攻取这处秘境,当然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兴致。凭什么大家出力,拿好处的却是你们两家啊! 而这,恰好成了紫面猴保留秘境的希望。 此外,杨珍还提到,昨日出去的那个小女孩,正是如今宝源殿殿主最疼爱的弟子。他有信心通过这个小女孩,说服宝源殿主放弃对崀山灵脉的觊觎。若能成功,阻力又减少大半。 “没有好处的事,很难驱动大家去做。如果最后只有庶务殿一家坚持,这件事很可能就不了了之。”
“另外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宝珠还没追回来,就先把秘境拆了。这事若是传将出去,只会被秦国嗤笑,宗门绝不会如此不智。”
他最后说道。 妖猴晃着硕大的头颅,来来回回走动。他觉得这小孩说的,嗯,很有道理,却又担心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自己活了几百岁,别最后让一个十几岁的人类小孩给骗了。 踌躇半晌,他最终哼了一声,说道: “就依你的,将那些小崽子放了!”
“至于你嘛!反正你暂时也出不去,就先陪本座讲几天故事。只要你哄得老夫高兴,这手中的两块散修令牌,到时分你一块,送你出去!”
他提到的这两块令牌,正是取自惨遭横祸的吴昭田和骆小雨。刘黄这二人的令牌,已在那场熔浆火焰中,随储物袋化作灰烬。 “一言为定!”
杨珍大喜。 虽说他自己有一块牛有德那儿置换来的传送令牌,不过这样的底牌,何必让妖猴晓得呢? 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仿佛这一刻,他已安安全全回到外界。 …… 接下来的两天,杨珍被留在山上,一有时间便讲那《西游记》的故事。紫侯不仅自己在听,也带着他的那一帮子孙旁听,尽管杨珍很怀疑这些一阶的妖兽懂不懂人话。 其中九头一阶后期的,被紫侯安排在猴群前头。每当杨珍讲到精彩处,紫侯哈哈大笑时,这几只猴子也会兴奋的乱蹦乱跳,也不知是真的听懂,还是瞎跟着起哄。 有一只面相看起来比较小的妖猴,前额处居然长了一撮白色毛发,被杨珍冠以“小白毛”的绰号,在这群妖猴中,故事听得最为认真,反应也最是机敏。 “你觉得小白毛如何?”
第二日下午,当杨珍歇息的时候,紫侯居然走到他面前,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已经顺着杨珍,同样叫那只猴子为小白毛。 “很有灵性。”
杨珍不明白他的意思,含糊说道。 “嗯。”
紫侯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回答,然后什么也没说,走了。 杨珍一头雾水。 …… 作为讲故事的酬劳,猴山上所有的灵植,只要是已经成熟的,紫侯也任由杨珍采摘。这其中既包括那两朵无比珍贵的紫云花,也有紫面猴花、紫星草、玉竹蓝等二阶灵草。 若是上交给宗门,足可换取超过五万的贡献点! 杨珍决定,出去之后,便将它们全部换成贡献点。届时他不仅可以一举成为内门弟子,享受更大权益,还将为彩云、铁柱、彩丝等人未来的修炼,提供极大的方便。 毕竟平时想收获这么多贡献点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而他的石头空间中,这些所谓的稀有灵草,将来都可以源源不断产出。 如今秘境中存在的各种灵植,他不是收藏了它们的种子,就是直接移植了幼株,其中那些极为重要的,都被种在衣衣方圆七丈之内。 这些区域,目前生长速度为外界的七倍,随着衣衣修为的提高,这个速率还可继续提高。 即使是这个速率,空间内的紫云花,顶多不过五十年,就可以收获第一朵成熟的花朵。而紫面猴花等炼制筑基丹的主材,要不了三年,就将全部成熟! 想到这里,杨珍心头火热。恨不得马上返回宗门,苦修炼丹术。 …… 虽然灵植的收获远超预期,然而还有一样宝物,是杨珍一直觊觎的。 当第三日晚上,紫侯带着他返回洞府,杨珍忍不住提出要求: “那颗火灵珠,可是秘境必须之物?我若是拿走,需付出什么代价?”
“火灵珠?”
紫侯停顿片刻,拍了拍脑门,似乎才想起此物。 “这东西是云崀宗留在此处,用以汲取多余的火系灵气,应该无甚大用。”
原来木灵珠在将灵气转换为木系时,因为木性温暖,火隐其中的缘故,经常会有丝许火系灵气随之而生。这火灵珠的作用,就是将这些火系灵气吸纳进去,以使秘境之内的木系灵气,更加和顺。 “若是木灵珠找不回来,这东西留在这里,也没什么鸟用。”
紫侯自嘲道。 说话间,他巨掌伸出,粗大的手指捻起那枚暗红色的珠子,摆在眼前仔细打量。 看着看着,铜铃般的巨眼蓦地睁大! “哈哈哈!”
紫侯发出一阵狂笑。 “云霄宗,你们来吧!不把木灵珠找回来,老子毁了这秘境,让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哈哈哈!”
他表情狰狞,似是狂喜,又似是极为愤怒,而随着这狂笑,杨珍心中一凛,感觉到了一丝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