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船造起来目标太大,你不怕被人察觉,麻烦上门?”萧玉儿问道。 “我还没想好,你俩帮着核计核计,三日后先去松汶,接上裴家兄妹再说。”
薛通说道。 “裴家兄妹和温广茂咋回事?”费冉忍不住问道。 薛通略述一遍来龙去脉,即便只是粗线条的描述,两女亦听得咋舌不已。 “你名堂真多啊,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经历。”
费冉感叹道。 “嘿嘿,我说过薛大哥花头最浓,可笑云霄宗的那些人还当他结界爆发时被妖兽吃了。”
萧玉儿说道。 …… 苗峯的伤势彻底稳定了下来,武力从后天顶峰中的强手,骤降至后天大成中的庸者,降幅之大令所有人泄气,好在不继续下滑,总算有了一点慰藉。 “回崇光由亲王出面,收集从五品甚至更高级的伤药,修补法海,逐步恢复武力。”
薛通叹了口气道。 “苗将军小腹结结实实挨了百枭帮匪首一掌,如此重伤能挽救回来,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
费冉说道。 薛通听闻,猛然闪过一念,想起了某人。 严夫人严秋苓! 严秋苓先天初期,听她意思被昌武宗长老冷望打伤,修为持续滑落十年,但现今仍为先天初期,意味疗伤颇具心得?亦或有更好的丹药? 薛通带二女去见苗峯,说了遍严夫人的事,末了道:“苗将军的伤已耽搁了一年,造船回敖武又得一年,治伤愈早愈好,拖久了大大不妥,薛通有意去鸿昌向严夫人求教、求丹,各位以为如何?” “路途遥远,苗某担心途中有变,若因苗某的伤而影响了公主、道长及诸位道友,那就太不值了。”
苗峯率先说道。 “苗将军为救本宫出生入死,身负重伤,去内陆求丹冒点险值得。”
费冉天性胆大,更何况薛通在她身边,底气比原先粗了十倍不止。 “薛大哥拟好计划,考虑周详点,玉儿肯定是不反对的啦。”
萧玉儿嘻嘻笑道。 …… 温广茂开无极宗赠给薛通的海船,赴松汶岛接上裴家兄妹。 两家灵材铺未卖完的物事和灵石一并交回了薛通。 薛通整理六七个储物袋内物品,常家所得二十余盒后天炼气丹药,分给了萧玉儿六人,他的财富极其惊人,梁炅和常家一锅端,灵石多达九百余万,法宝离魂钩、先天级灵材数十种、后天灵材约两百样,功法武技三十余套。 常万青和常府总管的两件极品法器,截云剑、乌隽刀,薛通将剑递给萧玉儿。 “玉儿用剑,此剑足够你用至先天,几十年都够了,唯一的问题你现今的法力可否无凝滞的驱动。”
“可以可以,谢谢薛大哥!”萧玉儿一把抢过,试了两招。 薛通见其勉强能连续发招,说了句,“你可得抓紧炼功!” 费冉身为公主,自配有极品法器,一对寒铁蛾眉刺,长二尺二寸。 极品法器价值百万,薛通无意再赠宝刀,“从四品的丹药一盒八九万,苗峯得了三盒,够了。”
“哎呦,薛大哥出手豪阔啊,小冉就没特别的礼物?” “嘿嘿,确有一样!” 薛通取了那对紫罗兰翡翠玉灯,“玉灯系你心爱之物,若非此灯,要找你三人还需多费一番周章,此灯意义特殊,你好好留着。”
“嗯,马马虎虎,算你有心。”
只有裴羚的神情稍显复杂,薛通知其或许是见自己有费冉、萧玉儿两个故交,才有了如此表现。 他也只能随她去了。 …… “一起走!” 薛通不打算与六人分开,至少在回敖武国之前。 无极宗送的船此时显得狭促,勉强装下了薛通一行,他替萧玉儿三人换了妆容,多少作点防范。 所幸一路无事,薛通选择鸿昌西南的煦风城登岛。 鸿昌既为万屿首屈一指的大岛,造船业自十分发达,薛通独自一人,找了家大型船厂。 “前辈需要什么样的船?”管事前倨后恭,先天级的客人极为罕见。 “本座的破船实在太小,外海捕猎常遇风暴,几次都搞得很不舒服,太过不便,想造艘大点的船,航速慢些无妨。”
“小的明白,这是船型尺寸图。”
管事递上图册。 “最大的这种,用最结实的铁青木,板料比平常增厚两寸。”
薛通说道。 船长三十二丈,宽五丈,铁浆动力加双桅风帆,比薛通当年的船还大了两成。 管事眼睛发亮,好些年都没遇到这么大的生意了,他叫来帮手,又问了问其他诸如舱房、辅助设施、工期等要求,劈里啪啦一算,说道:“前辈,承惠二十八万六千灵石。”
“好,本座三月后来取。”
薛通付罢订金,汇合萧玉儿六人,乘马车前往甘泉城。 他集萃堂溜了一圈,还是严家的店铺。 薛通越墙飞入严府,“带我去见严老夫人,故友来访!” 巡逻家丁结巴道:“前辈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 “我说呢,薛道长此时还敢抛头露面,定有要事。”
“老身法海破损,确实用了些不一样的丹药。”
严秋苓听完薛通讲述,说道。 “严夫人可否透露一二,冷望近日没敢骚扰严家吧。”
薛通暗指帮了她忙,吓退了冷望。 “非但配方能给你,再送几枚灵丹亦无妨,不过须拿冷贼的脑袋来换!”严秋苓的话如同一盆冷水。 “恐...恐怕薛某无法办到,可有什么变通之法?” “薛道长能灭梁炅,还杀不了冷望?” “冷望未再惹事,人又在昌武宗,我哪有理由和机会杀他。”
薛通说道。 “那老身就爱莫能助了”严秋苓心知,仅此机会才能与薛通讨价还价,要他替严家出力,必须抓牢。 “说实话,冷望始终为严家大患,不再骚扰皆因薛某之故,严夫人不肯帮忙,时间长了,冷望见薛某久不露面,极可能重起事端。”
“薛某愿花钱买下老夫人的丹方,留书一封以威慑冷望,如此你我俱得好处,何乐而不为?”薛通正反两面说全,劝道。 “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求薛道长想想办法,完成老身心愿。”
“薛某无能为力,能互帮的就这些,老夫人好自为之。”
薛通起身告辞道。 严秋苓眼神无光,在薛通踏出门槛的一刻突然道:“好吧,老身年青时因奇缘得了本《太白医经》,内中伤药远超普通丹书,七十万卖于薛道长,只可自用,不得外传。”
“另有灵丹两粒,二十五万灵石。”
严秋苓语气哀怨,一种心碎的感觉传递出来,薛通一震,他忽然有点可怜起这位无助的老妇人。 “薛某感激不尽!” 薛通当即修书一封,其意严家于己有恩,欺负严家即是欺薛通,若行事过分,必讨回公道,绝不相饶。路见不平者及时相助,他亦会记下人情。 薛通仍不满意,指名道姓又专写了一帖,警告冷望不得妄用武力,闹出人命或重伤,定当小命不保! “这样可以了吧,冷望不想要脑袋的话另说。”
严秋苓仔细阅罢,面色好转,“道长留的书、贴,语气足够严厉,只能这样了。”
二人银货两讫,薛通问道:“老夫人既担心冷望,为何不搬离甘泉城?” “唉,你哪里知道,严家亏得在甘泉,昌武宗眼皮下,冷贼有所顾忌,才未灭了严家,换个陌生地方,一旦被其找到,全家立有性命之忧。”
严秋苓叹了口气,说道。 “嗯,老夫人说得在理。”
“薛道长何时再回甘泉城?” “老夫人知晓薛某处境,须避避风头,我看老夫人气色较前次好了很多,将来必有重逢之日。”
薛通未提起崇光,他不知将来,总觉得再回万屿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 “但愿如此!”严夫人说道。 …… 太白医经仅含光明系治疗法咒,丹药仅限疗伤解毒类丹药,品种多洞玄丹经一倍,严秋苓服的是一味叫“龟玑回天丹”的丹药,主料“大重龟内丹”、“叁玑草”,辅以另五种灵药。 薛通从未听闻过此丹,青色灵丹芳香沁人,让人浑身舒坦。 苗峯服下一丹,法海一种温润的感觉,域墙旧伤隐隐酥麻。 “最好三月一服,灵丹有限,两粒丹药能小有起色,回崇光再想办法。”
……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海船造成。 薛通叫来裴家兄妹,说道:“船一好我们立刻就走,你俩或许多年后才能回万屿,考虑清楚。”
“我们学薛道长,三十年不回家,有所成就再说。”
裴羚笑吟吟道。 “三十年应该差不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先这般打算吧。”
薛通说道。 万事俱备,七人取了船,驶向外海,行至当晚,薛通即发觉不甚对头。 “到底是乔装时用的身份引来了麻烦,还是本尊暴露,招来了魔头?” 海面空旷,铁青船开足马力,其后三十里,一艘不大不小的快船若即若离,一直跟随。 薛通喝令停船,月光下独立于船尾。 “难道和当初崇光一样,离开时又要搞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