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站在南寨的最高处往山下这破败的村子看了一眼,脑子里的东西终于是一下就清朗了,他有些沉重的说道:“除了木头保护的南寨,其他三个寨子在四十年前就被灭了,当年木头看到的那个女人,多半就是苗家的老族长的,她可能就是想去灭族的,但她没想到木头会那么生猛,把她的门牙都打掉了两个。”
几人听了这话都感觉有些无法理解,如果北寨在四十年前就被灭了,那之前袭击他们的又是谁?那几个灵魂明明说他们是北寨的人了。 张寒在旁边紧张的问道:“你是说苗家的老族长灭的他们?”
“差不多吧,每个术士家族都有自己要守护和传承的东西,这个任务都非常隐蔽,我们互相都不知道,想必各位心里都清楚,自家人守护的秘密不到达一定层面是不知道的,所以几位也不必怀疑兰姑两人。 根据我这些天的调查,苗家人的任务想必就是守护镇魔图,而镇魔图的本体该是一块长八寸,宽三寸,两个手掌厚的板子,可能是石质,也可能是青铜所铸,这种镇魔图苗家有十几块,对应的就是咱们大邹内被封印的大魔。 镇魔图本身是件器物,应该是某种魂器,它可以提取出这些塑魂者灵魂中的信息,在四十年前甚至更早以前,苗家这位老族长就开始逐步解封地脉钉了,但南寨那边有木头的存在,她碰了钉子。”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迷茫,这些天他们都跟楚冬在一块,这些东西怎么他们就不知道了呢,而且这里边有太多解释不通的东西了,如果北寨早就被灭了,那袭击他们的那些人是从何而来? 楚冬开始一条条的给几人解释,每个信息他们似乎都该知道,可又似乎不可能知道,楚冬下水转了一圈就能在浑浊的雨水中发现所有细节,这让他无法理解,可也只能接受。 楚冬看着那死气沉沉的村子有些感叹的说道:“苗家这位老族长肯定有控制塑魂者的办法,十二不移之钉意味着有十二处和莫拉干峡谷类似的地方,这些地方周围一定还有和这东南西北四寨一样的塑魂者负责守护这些地脉钉。 他们算不上人,只是被制造出来的工具,灵魂里被写上一条条的规则。 这村里的尸体肯定四十多年没动弹了,苗家老族长用特殊的办法停止了他们的活动,让这些塑魂者成为了一些随时可以为她所用的工具,当被制造的灵魂重新回归身体的时候,他们可能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就像大梦初醒的人类一样。 还记得当初张兄拘魂拘来的那三个魂魄吗,一个时辰它们就消散了,可正常人的灵魂至少能坚持半个月甚至一个月,起初我以为是环境特殊,现在看来是他们的灵魂特殊。”
张寒飘到楚冬面前连连摆手,“不对,你这推理不对,如果塑魂者无法长存,那魂蛊为何可以存在,魂蛊就是这些灵魂的形态变化。”
“那是因为它们没有地方投胎了,塑魂者的灵魂只在限定范围内轮混,如果全村人都死了,那就无处可去,只能以魂蛊的方式保存。”
几人心中汹涌久久无言,他们都无法相信,因为这太过可怕,没有什么比能控制灵魂更让人恐惧的事情,塑造灵魂就意味着全身心的被人所控制,你以为你在反抗了,实际上那可能也只是程序的一部分,你的一切都只是造物者设定好的。 这种塑魂者在作为人的时候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楚冬他们也在南寨生活过一段时间,真的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生老病死都会发生,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其实主要还是楚冬他们在这里呆的时间太短,如果把时间拉长来看,所有塑魂者的村子,只要排除外来血脉他们的数量就是恒定的,这些人存在轮回转世,不过是在这村子里边无数次的轮回转世,可能上一世她还是你的妈妈,下一世就成了你的女儿。 如果以这种呢角度来看,木头最喜欢和依赖的阿木很可能还活着,已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在他的身边。 不过这种轮回也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轮回,而是将灵魂打散拆分组合,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全新的魂魄,这种轮回一定是有人在控制的,塑魂技术肯定在苗家人手里有保存。 就像黄家明面上修炼着兵解术,可实际上他真正的核心资料是人造诡异,就那一个八重诡至今都让楚冬受益匪浅,用智脑的解释就是八重诡已经涉及到了用能量干涉空间的技术,甚至可以被称为是人造微型虫洞。 八重诡一次消耗的灵魂能量并不算多,也就五分之一左右,大约相当于一百张爆阳符的量,用这点能量制作一个微型虫洞,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苗家肯定也会跟黄家有着类似的东西,黄家保存的诡异资料,那苗家便是这镇魔图与塑魂技术,现在楚冬甚至怀疑阴境到底有没有被流传下来,感觉云上国的这些技术哪一种都比阴境强了不止一点半点,那阴境不过是舶来品。 仿造诡异制造各种诡物,这个如果发挥好了,完全就是能把诡异的力量变成人为可控的,在云上国那个时代信息或者物品的传递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而塑魂技术更是让人细思极恐,你无法知道自己身边的哪个人或许就是塑魂者,在大部分时间里他都一切如常,可一旦触发到某个命令,他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楚冬突然走到兰姑和苗温酒两人面前微笑着问道:“我都说对了吗,苗家老族长?”
兰姑一脸迷茫的问道:“楚冬你在说什么?!”
“我这一路来,谨小慎微,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但总有一双眼睛似乎能发现我在做什么,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没有什么人能在我的五感下监视我长达半个月之久,那这双眼睛就只能来自于我身边。 我习惯怀疑任何人,包括自己,这让我受益良多,所以兰姑两位前辈是我最先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