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逆子！逆子！皇帝怒吼道：“逆子，你这个逆子，朕一早就看出来你野心勃勃，果然不出朕的所料！”

“哈哈哈哈……野心勃勃？身为皇子，谁没有野心？谁不想继承皇位？我身为长子，又有能力，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野心？”

凤之彦理直气壮地问，大手一挥，仿佛要彰显自己的王霸之气。皇帝气得不轻，脸色都绿了，恨恨地道：“谁来继承皇位，那是朕决定的，由不得你们！”

“正是因为由不得我，所以我才要争，我才要抢！”

凤之彦完全没有顾忌了，高亢的声音在寝宫里回荡着。皇帝也不甘示弱地吼道：“你这是谋反，是大逆不道！”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等我继承了皇位，谁敢说我谋反，谁敢说我大逆不道？”

凤之彦猖狂地问。皇帝道：“你……想弑君弑父？”

“父皇，我不会弑君弑父的，你就算亏欠我，也是我的身生父亲，所以……请父皇成全儿臣，写下禅位诏书吧！”

凤之彦早已准备好了圣旨，摊开给皇帝看。“诏书我已经让人代拟了，只要父皇盖上印玺，您就是太上皇，儿臣必当孝敬您，奉养您终老！”

凤之彦眼里尽是狂乱的光芒，仿佛胜利就在眼前，所有的梦想，多年的筹谋都将在这一刻得到实现。皇帝冷哼一声，道：“休想，朕绝不会让你这个逆子继承皇位，朕的天下，也决不能交给你这样大逆不道之人！”

“父皇，你这是在逼儿臣！”

凤之彦冷冷地道。“你真敢弑君夺位不成？”

皇帝怒目而视，就算到了这一刻，皇帝也不曾示弱。凤之彦笑了，道：“弑君？儿臣担不起这样的罪名，可父皇要是因为日夜操劳，精神不济，突发恶疾呢？”

“你……你果然想要害朕！凤之彦，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这些年，朕对你也不薄，你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

皇帝痛心疾首地问。凤之彦道：“因为我是父皇的儿子啊，父皇当年不也是这样逼迫先帝写下传位遗诏的吗？”

皇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凤之彦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哈哈哈……只是你的阴谋被先帝和慈安太后识破，先帝留了一手，让慈安太后掌控了权柄，你虽然坐上了皇位，却被慈安太后架空了十年！”

凤之彦对当年的事情竟然了如指掌。皇帝又惊又怒，冲过去，就想给凤之彦一个大耳刮子，已经完全乱了阵脚。凤之彦却挡住了皇帝的手，将他的手打开，道：“父皇，儿臣都这么大了，就不要再动手了吧？实在有失体面！”

“体面？你还要体面？你这个逆子，逆子……”皇帝吼道声音都嘶哑了，可见其愤怒。凤之彦冷冷地道：“恼羞成怒了吧？尽管怒吧，反正我也不在乎，父皇若是不肯在圣旨上盖下印玺，儿臣可就得罪了！”

凤之彦拿出一只绿色的翡翠小瓶子。皇帝惊得倒退了几步，问：“这……这是什么？你要给朕下毒？”

“这种毒无色无味，任何大夫都没有办法查出来父皇是死于毒药，这可是儿臣寻觅了很多年，才得到的神药啊，也不会太痛苦，只要很短暂的时间，父皇您就会登上极乐世界！”

凤之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那叫一个温柔，仿佛他不是要毒死皇帝，而是在进献宝贝。皇帝紧张地喘着气，一步步后退，生怕凤之彦来强的。“父皇，您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拿出印玺盖下去，要么就……”凤之彦晃了晃手里的药瓶。皇帝摇头，道：“不……彦儿，父皇答应你，会先立你为太子，将来皇位由你继承，这样可好？”

“不好，经过这样的事情，父皇您以为我现在还稀罕一个太子的位置吗？您得以自由，我迟早是死！”

凤之彦可不傻。皇帝道：“虎毒不食子，朕怎么会杀你？”

“您不会亲自动手，可有的是人会替您动手，不是吗？”

凤之彦问。皇帝近乎绝望地道：“朕是你的父亲啊，你这样是要遭天谴的！”

“我不在乎，不成功便成仁，儿臣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要么一朝登顶，要么十八层地狱走一遭！”

凤之彦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坦然。墨城的疫情已经被控制了，京城久攻不下，凤九霄又坚决不反，他已经没有时间了。更何况，凤九霄已经怀疑他了，很快就会查出证据来，到时候照样在劫难逃。凤之彦索性先下手为强，趁着禁宫空虚，直接逼宫。这是他最后的生机，只要皇帝颁布禅位诏书，大局既定，谁也没有办法阻挠他了。皇帝满脑门子的汗，背后都湿了，他有种被逼上绝路的感觉。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没防住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以为凤之彦就算野心再大，也不敢真的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了。凤之彦一步步逼近了皇上，眼里尽是狰狞的恨意，他看着皇帝道：“父皇，母妃等您等了太久太久了，儿臣想，您也是时候去见她了！”

“不……”就在凤之彦要下手的时候，手忽然剧痛一下，翡翠药瓶跌落在地。凤之彦大为惊骇，高喊一声：“谁？是谁？”

凤九霄带人冲了进来，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如冰霜，并未把凤之彦放在眼里，而是单膝跪地，对皇上道：“臣弟救驾来迟，请皇兄恕罪！”

“十七？十七……快……快拿下这个逆子！”

皇帝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感动，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凤之彦还想做反抗，可是面对凤九霄，他知道自己毫无胜算，风来一个箭步上前，就将他摁倒在地，禁卫也干净利落地将他绑了个结实。“我不服……我不服！”

凤之彦高声喊着。皇帝擦了擦汗，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居高临下地看着凤之彦，问：“你有什么不服的？”

“父皇，你不是一直怀疑十七叔图谋造反吗？你为什么最后还是把禁军交给他了？你就不怕他的势力从此渗透到禁军里，从今往后，父皇夜夜难以安枕了吧？”

凤之彦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没有放弃离间皇帝和凤九霄之间的关系。第二百二十八章这条命还给你凤九霄没有说话。皇帝上去就给了凤之彦一脚，骂道：“混账东西，居心何其歹毒，朕和十七都是你的长辈，你就看不得我们好，朕岂能听信你的话，朕真后悔生了你这么个逆子！”

凤之彦哈哈大笑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道：“我更后悔有你这样的父亲，我真该早点动手，早该让婉婉杀了你的！”

“婉妃那个贱人……也是你安排的？”

皇帝震惊地问。凤之彦笑了，道：“婉婉与我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不过因为太后看中了她，所以她便要成为你的妃子，哈哈哈……你这一生，夺走了我的母妃，夺走了我的挚爱，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我便将这条命也还给你！”

说着，凤之彦竟然低头，咬破了自己上衣的盘扣。凤九霄一把抓住他，捏着他的嘴巴逼他吐出来，可是凤之彦却已经吞了下去。“哈哈哈哈……我将这条命还给你，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今天要么你去见我母妃，要么我自己去见她！”

凤之彦的眼里，尽是决绝的恨意。皇帝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嘴唇颤抖着。“彦儿……你就这么恨我吗？”

皇帝一瞬间好像脆弱了许多，眼里尽是痛苦之色。凤之彦给了他一个凄然的笑，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目光失去了光彩，他没有倒下去，就那么跪坐在地上，脑袋歪向了一边。直到死，他都不愿意向皇帝屈服。皇帝哇地一声嚎了起来。“朕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

凤九霄一挥手，禁军退了下去，他只平静地道：“皇兄，城外十万大军已经是被凤之彦用偷来的兵符欺骗而来，并不是意图谋反，请陛下宽恕除几位与凤之彦串通一气的将领之外其余人等！”

皇帝显得疲惫极了，站在那里佝偻着背，老太监进来扶着他坐下来，他才仿佛又有了说话的力气。“都依你！”

皇帝喃喃地道，此时，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雄心壮志，也不想那些尔虞我诈，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长子造反到自尽的画面。凤九霄从地上捡起那翡翠瓷瓶，收入了袖口。皇上看了，也没说什么，只道：“彦儿的事情……”“臣弟明白，彦王突发恶疾，暴毙！”

凤九霄干脆地回道，皇子谋反失败自尽，这样的丑闻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皇上点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朕……好累！”

凤九霄看着皇帝，最终道：“皇兄节哀，保重龙体，臣弟先行告退！”

凤九霄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皇帝却又喊住了他，问：“十七，你有这么多机会夺走皇位，为什么你不争？”

凤九霄回头，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他天生就没有什么情绪一般，道：“皇位是属于皇兄的，臣弟从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臣弟惟愿凤氏江山稳固！”

皇帝眼神有些迷惘，他从未看懂过自己这最小的弟弟，从不知道他那平静的表面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思。明明他那么清楚地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什么都不在乎似的。无数次，皇帝都以为他会造反，可是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动作。他明明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呢？甚至这一次的事情，也让皇帝看清楚，凤九霄在民间的声望有多高，他一出马，老百姓都自觉为他让路。凤九霄没有再停留，皇帝挥挥手，他便走了。皇帝就这么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凤之彦死了，彦王府被秘密清洗了一遍，所有跟凤之彦谋反一案有牵连者，不是被秘密处决，就是被发配充军。曾无名被斩首示众，连同一百多名黑甲卫高手，为的自然是屠杀百姓的罪名。月影被保了下来，只是已经不能留任黑甲卫。京城重新恢复了平静，却难掩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儿，似乎哪里都一样，又似乎哪里都变了。景阳公主和平宁又重新回到了国公府，庆国公也回来了，只是皇上因他糊涂误事，将他削去了爵位，国公府更名公主府，庆国公不复从前，往后也只能是驸马了。晏无悔从墨城归来，因为立下了功劳，皇上宣布了圣旨，封了她“思安郡主”，同时晏无悔和凤之辰也正式宣布和离。这件事倒是使朝野震动，虽然辰王夫妇不和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但是皇室夫妻和离的事情，实在是前所未有啊。可是因为晏无悔以一己之力，挽救墨城数万百姓的性命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民间博了个“神医郡主”的名号，倒是收获了不少赞美。也该是皇上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和恩宠，所以赐了一座大宅子给晏无悔，便是晏无悔的“郡主府”了。这可是天元朝头一座郡主府。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但晏无悔这个郡主可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含金量颇高。受封之后，晏无悔进宫谢恩那天，恰好撞见了凤之辰。两人碰面，凤之辰的目光冷冷的，嘴角似有嘲弄之意。晏无悔没有在意，她知道凤之辰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毕竟和离的事情，给凤之辰带来一些不好的负面传闻。更何况，晏无悔没有因为和离之事备受诟病，反而因为解决了墨城瘟疫的危机，名声大振，备受赞誉。这对凤之辰而言，可谓是非常大的打击。两人打了个照面，凤之辰不理她，她也不好主动往上贴，就这么一起沉默地等在殿外。晏无悔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想的，竟然会把她俩一起宣召进去。结果进去之后，发现不仅皇上在，皇后也在。晏无悔故作平静地给皇上和皇后磕头谢恩，口中少不得歌功颂德的，这话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词儿，晏无悔只当自己在背书了。皇上听了，笑眯眯地抬抬手，道：“无悔，你起来吧！”

晏无悔又谢过了。“这次你可是为朕立了大功啊，听说你还给墨城的官员留下了一份疾控防御措施？”

皇帝饶有兴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