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国人？”

男子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没有想到男子会主动搭话，颜朔妁挑了挑眉“中国人，你呢？”

从未听说中国。“中国在哪？”

“亚洲东部，太平洋西岸，一个边陲小国。”

颜朔妁淡淡说道，为了让男子相信，不忘补上一句。听她的描述，男子一愣，接着觉着颜朔妁的行为一切都合礼了，边陲小国的国人，有趣“我是第四帝国的人。”

瞥了瞥男子的着装，颜朔妁轻笑出声“早就看出来了。”

听着颜朔妁一本正经胡扯，颜晴雪想笑又不敢笑还要配合自家姐姐演戏。接下来颜朔妁她们知道了男子的名，玄音。颜晴雪以为是化名，颜朔妁当然知道他没把自己的姓说出来。“我颜朔妁，她颜晴雪，我们是两姐妹。”

不过她还有一个已经尘封已久的名字，隐月。原本以为要钻木取火，颜朔妁正发愁呐，还想去找些干燥的枯叶，正要动身便看见玄音从贴胸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一下子生火的难题解决了，喜上眉梢便是如此。坐在火堆旁等待烤鱼，柴火熊熊燃烧着，时不时炸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此处本就静谧，越发显得是在耳旁爆开一般。因为玄音的存在，颜朔妁也不好给颜晴雪普及这个世界的知识，怕他看出什么来。可这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颜朔妁实在忍不住了，开始找话题“你知道这离有人的地方有多远吗？”

摇了摇头，玄音也不愿向颜朔妁过多解释，先前他在战斗中被敌人偷袭，子弹要射穿他的头颅时他使用异瞳将自己送到此处，千钧一发之刻怎还会想得到地点。颜朔妁的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焦躁，眉头微皱“就这样睡一晚不太安全。”

颜晴雪哪能想到，昨天还睡在柔软的席梦思上，今晚就要以地为铺，以天为被了。接过玄音递来的烤鱼，颜朔妁毫不客气大块朵硕起来，吃到一半猛然抬头“你身上没带什么通讯设备吗？”

摇摇头，玄音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擦了擦嘴，拍拍手，颜朔妁从颜晴雪口袋里掏出几个野果丢给玄音，“补充点维生素，好得快。”

忽闻几声嘶吼，颜晴雪不知所措时，颜朔妁和玄音不约而同朝上望去，蹙了蹙眉。呆呆望着天上逐渐远去几只似鸟却像飞机一般庞大的生物，颜晴雪以为这就是颜朔妁口中所说的怪物，连忙拉起颜朔妁“姐，我们要躲起来吗？”

“别怕，这是灵兽，不过，这里也不应该待了。”

颜朔妁和玄音对视一眼，两人扑灭掩盖好火堆便再次动身前行。行走之间，颜朔妁不忘给颜晴雪普及灵兽是何物，当初怪物降世时，灵兽亦孕育而生，与人定契，相互感知。感觉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么大信息量，这个世界科技比地球落后，有科技有超能力，有怪物还有灵兽。找到一个山洞时，残阳依山，已是黄昏。颜晴雪一坐下便睡意来袭，眼皮直哒哒往下坠，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假装靠着墙睡着了，颜朔妁实则在观察玄音的一举一动，见他朝自己走来心就像打鼓一般乱跳，表面依旧装作睡的香甜，脑子里在盘算他若是对自己下手，自己摸枪需要几秒。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颜朔妁光溜溜的腿上，玄音看了看此刻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她，嘴角微微上扬，谁能想到白日里是那般活泼好动，就似兔子一般。装睡装到玄音离开走远，颜朔妁迅速叫起颜晴雪，在洞口观察一会儿不见玄音身影，才招招手示意颜晴雪可以出来了。“姐，我们就这样走了，不管他了吗？”

一出洞口便被一阵凉风吹得鸡皮疙瘩起来，颜晴雪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压低嗓音“他带了手机却装作没有，欺骗在先。”

倘若中午玄音肯老老实实说自己有手机，颜朔妁也就会履行承诺，可这明明有却不愿说实话，负伤那么重都差点掐死她，好一些了她们便完全没有胜算。夜色之下，两个身影陷入黑夜的笼罩之中，直至融入。怕惊吓到颜朔妁她们，吩咐手下在洞口等候，玄音拿着斗篷进入了洞穴，不似先前火光闪烁，里面一片黑暗。打开照灯，这偌大的洞穴哪里还有颜朔妁和颜晴雪的身影，唯有自己的外套孤零零搭在地上。拿着斗篷的手紧了紧，玄音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森森寒意。乘着月色摸黑赶路，颜朔妁和颜晴雪一刻不停歇往前走，忽见远方星星灯火，疲倦就似泄了闸的洪水涌来，这一步步走过去都是靠意志坚持。前方似乎是一个小村镇，昏暗的灯光从零星几户人家窗户透出。“怎么没有路灯啊？”

颜晴雪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音或是踩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抚了抚颜晴雪冰冷的手背，颜朔妁解释着“能源供应从中心城区向外递减，这些郊区的村落，供电系统或许早就被破坏了。”

“好惨啊。”

颜晴雪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环境简直就是天堂了。哼笑出声，“我们不是更惨吗？连个住所都没有。”

还很饿。颜晴雪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一天就只吃了一条烤鱼，运动量大得惊人，怎么可能不饿呢？当然，比起饿，更令颜晴雪惊愕的是前方传来的尖叫声。“救命，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借着月色可以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在追逐着，但就这短短几秒，前方的人影已经被追上被死死压着地上，嘴里发出叫喊声“救命啊！啊！”

掏出了口袋里的枪要递给颜朔妁，颜朔妁却拦住了她“这里面只有八颗子弹，这种畜牲不配，这个就够了。”

见着颜朔妁不知何时捡的砖头，颜晴雪愣了一下，立刻低头看有没有砖头，只看见一块石头，迅速抄起来跟了上去。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从眼眶滑落，嘴被眼前的男人死死捂住只能发出零星的呜咽声，程兰想要拼死反抗，可这男女巨大的体型和力量差异让她被压的死死的，她的脚不停蹬着，而男人的另一只手却在脱她的衣服。无以言喻的恐惧与屈辱涌上心头，程兰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父母和哥哥焦急如焚寻找她的模样，以及见到她冰冷尸体的悲痛。绝望笼罩着程兰，但还不等她反应，身上的男子一声闷哼就被一板砖砸到侧翻在地。手起砖落，颜朔妁立刻来了第二下，没想到这名男子看起来人高马大，壮的跟座小山似的，第一下就被拍昏了。刺鼻的血腥味立刻在空气中扩散开来，颜晴雪吞了一口口水，手中的石头不知放还是不放。伸手拉起了程兰，还把砖头递了过去“还打吗？”

已经被吓傻的程兰结结巴巴的向颜朔妁道谢，后面支支吾吾说着什么，反正没有再给男人一下的意思，颜朔妁倒是蹲下了身子，用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还有气。”

这是说给颜晴雪听的，怕吓着颜晴雪，硬生生挨了两下，不死脑子也要短路了。一听男人还有气，程兰不由吓得瑟瑟发抖，立刻在地上摸起来。“在找什么？”

颜晴雪放下了石头准备帮她找。“手机。”

程兰怯生生看了看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生怕他又突然跳起来要强女干自己。一听手机，颜朔妁把那砖头朝男人身上随手一扔也立刻开始在下过雨湿乎乎的草地上摸索。颜朔妁不看着男人，颜晴雪便不敢懈怠了，掏出手枪，死死盯着他。在路上颜朔妁教过她如何开枪，但此时手里冰冷的触感依旧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找了许久依然找不到，颜朔妁突然想到了什么叫来颜晴雪，两个人把男人一边抬起，从他身下看见了程兰的手机。程兰打电话时，颜朔妁在男人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包烟，一个手机，还有一个钱包。把现金拿出来让颜晴雪揣起来，其它的东西丢在男人身上，转头便见程兰一脸惊恐看着她们。哦，确实，自家姐姐的手法实在是太熟练了。颜晴雪汗颜，立马向她解释“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拿着男人的手机，颜朔妁走到一边，一开屏幕，竟然有密码，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转身就给了男人一脚。从颜晴雪包里掏出先前男人的钱递到程兰面前“救你一命加上这些钱，手机借我用一下可以吗？”

摇摇头又点点头，程兰递出了自己的手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随便用，不用给钱。”

将男子手机的电话卡拔出插到程兰手机里，颜朔妁拿着手机走到了不远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了她唯一记得的号码，也是当初她为他选的手机号。按下最后一个数字，点了一下拨号，表面上看她只是打个电话风轻云淡的模样，实则胸膛里那颗心却跳跃着，生怕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听到手机响，正在拿文件的南宫昭雪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搭在椅子上的军装。她一直都很好奇，师傅为什么总是带一个早已过时老掉牙的手机在身上，除了洗漱，几乎是不离身。忍不住走了过去，南宫昭雪的心忐忑着，理智告诉她，这样做师傅会很生气，可素日里冷若冰霜的师傅对她却格外上心，这也让她心里有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