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加起来接近三千人在一座桥上厮杀，除了最前方的人可以和敌人交战，后面的人挤都挤不过去，只能举起武器帮着呐喊助威。

“光之王必胜！”

“拜龙教无敌！”

拉赫洛教派配发统一的制式长剑，拿在手里威武有余实战中却被各种重型兵器克制。

拜龙教顶在前方的人全都手持各种盾牌，有圆盾、长盾，甚至有塔盾，再加上战锤斧头等兵器，一名拜龙教徒一个人能杀死五六圣火之手。

即使一击没能杀死对方重锤的力量也能透过盔甲把敌方击倒，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又会被挤倒，继续接受无数只脚的践踏，倒地就意味着死亡。

有发力的嘶吼，有即将死亡的惨叫，前方的人战死后面的人接着顶上，踏在同伴或敌人的尸体和鲜血上继续战斗。

“起！”

随着十多名魔法师一起施法，所有光之王信徒手中的长剑上突然燃起了火焰。

“杀！”

金红色火焰的光芒激起了他们的斗志，就算作战经验不如拜龙教也发了疯地往前冲，就算自己死也要取对面一个人的性命。

一名年轻的拜龙教徒脖子上被插了三把剑，自己抬手一剑刺死一名敌人，他松开抓住的敌人和武器放声大笑：

“哈哈哈，龙神是无敌的！”

满口鲜血的他用尽最后的力量深吸了一口气：“Fus~！”

他临死前使出了他唯一学会的魔法，身前七八名身材重甲的光之王信徒被魔法推倒在地。

魔力被抽干的同时眼神也逐渐失去了焦距，在人群后方维特发出的治疗魔法还没到，他的身体已经瘫软地倒下。同伴踏过他的尸体，用战斧和战锤剁下了杀死他的敌人的头颅。

龙语魔法的优势，就是三个词组不必一次喊完也能释放，虽然威力变小，可在这种人挤人的战场上，一个字段的不卸之力也非常管用。

拜龙教内部至今，掌握不卸之力全部词组的人有二十人，掌握两个词组的有一百多人，会一个词语的更是有好几百人，瓦兰提斯

“先杀魔法师！”

本内罗高声大喊。他爬上了一间商铺的房顶，看到拜龙教方的魔法在战斗中的作用太大便下达了命令。可拜龙教的人衣着杂乱，就算自己下了命令，只要对方不使用魔法根本找不出拜龙教的魔法师，他只能与其他魔法师一起往拜龙教人群里扔火球。

拜龙教持盾的人占了三分之二，举盾防御火球能有一些效果，可魔法火焰和普通的火焰不同，火球打在盾牌上炸开后，四散的火星散落到人群里直到魔力耗尽才会熄灭，很多人身上的罩袍都被魔法点燃。

“啊~~~”一个全身盔甲的拜龙教徒罩袍和披风被点燃，魔法火焰的灼烧带来剧痛也让他无法呼吸，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痛喊后，为了不影响身边的人自己旋转跪在原地，还没杀死一个敌人的他跪在地上，头发和皮肤逐渐变成焦炭。

“先杀魔法师！”

双方厮杀的人群都喊出同样的口号。

不卸之力的声波冲击，魔法的火焰交织在战斗的人群里面，每一次出现就伴随着死亡，有时声波会把火焰吹向空中，有时火焰被卷入声波中变成一股火流。

拉赫洛教派的人数更多，拜龙教的人作战更勇猛，再加上适合在人群中释放的龙语魔法，拉赫洛一方的伤亡极大，直到魔法师们的火焰魔法砸下来才勉强维持住阵线不再后退。

长袍和面具全是紫色的龙祭司奈西索·维萨马跳上商铺房顶，见到光之王的法师在步兵后方持续地释放火焰魔法，向身边的的多法斯喊道：“这样下去奇赫达家的小子也顶不住多久，必须要先除掉对面的魔法师！多法斯，我们一人一边！”

龙祭司专职研究魔法和战斗，自己这个总主教在这时也得听他指挥，多法斯用手紧了紧脸上的木质面具，看到后方的维特点了点头后，两人一左一右，在长桥两侧的商铺屋顶上向敌方冲锋。

一红一紫，两个头戴面具身穿长袍的人分别从两侧的商铺屋顶冲过来，光之王教派的人瞬间就明白这是对方的主将。

两人跑过交战的人群直冲魔法师，桥面上战斗的人来不及上到房顶阻拦，魔法师们的火球便不再朝人群中释放，几十颗火球分别砸向两人。

看到火球袭来，龙祭司奈西索高高跳起跨过一个商铺，他的紫袍在半空中飞扬，双臂曲起贴在身体两侧让胸腔扩张到最大。

红袍总主教多法斯先几步踏上一堆杂物，利用杂物的高度跳跃到前方的房顶，双脚触地后又接着狂奔，侧身闪过一颗火球后紧跟着吸气。

“yol~toor~shul~！”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一样的龙吼，声音交叠，巨大的声响盖过了整个桥面上的厮杀声，让拉赫洛教派的人动作都停了一拍，有些人甚至还回头张望。

火焰吐熄，能发出龙炎一般的火焰。

两股金红色的龙炎从他们嘴里吐出，随着距离拉远，龙炎也越来越大，袭来的火球对龙炎毫无抵抗力直接被吞噬。

两股如同喷涌的熔岩龙炎不断扩大，火焰下方掠过桥面，避无可避的光之王信徒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吞噬自己，一瞬间就杀死了上百人。

魔法师们有人双手画圈，一个火焰盾牌竖在身前，有的跳下屋顶想进房子里面躲避，有的毫无办法，只能把身体藏在同伴身后。他们信奉光之王不假，烧死别人可以，自己可没被火焰烧过。

两团龙炎扫过人群，把魔法师、圣火之手和信徒们统统笼罩进火焰，其他光之王信徒看到此景都被吓得不敢动弹。

“杀！”

拜龙教的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等肆虐的火焰消失，长桥两侧的商铺木质结构被点燃，魔法师被烧死了一半以上，桥面上信徒密密麻麻着火的尸体交叠在一起，死伤根本无法统计。

“啊~~~”还有很多全身着火的人嚎叫着走来走去，没过多久便倒地不起。

幸存下来的魔法师收起火焰盾牌，有人反应很快开始大喊：“他们两个肯定没有魔力了，快杀死他们！”

一间商铺屋顶，满脸黑污的本内罗身体毫发无伤，看此死伤如此严重，便对身边的梅丽珊卓吼到：“你是光之王的大祭司，不动手只站在这里看戏吗？”

“我一动手，维特·拜拉席恩也要动手，你确定吗？”

梅丽珊卓居高临下，手指向远处的人群。

本内罗顺着梅丽珊卓的手指看过去，高大的身躯和一身龙骨战甲在混乱的战场上也是那么地显眼。不过本内罗还是没有放弃：“这是信仰之争，是神明的战争！你是我们当中最强大的人，就算不对普通教众出手，那能不能把维特引开！”

“引开他？”

梅丽珊卓看着桥下平缓流动的河水，又看向远处正在和身边人说话的维特：“我试试！”

此时战斗已经从傍晚打到了夜晚，桥面的火光让长桥的影子落在了河面上。梅丽珊卓走了两步，直接从商铺顶上往河里跳。

头在上脚在下，梅丽珊卓的红色长袍被气流掀起，她伸出双手把长袍压在胸前。此时她腰部以下洁白的身躯全部暴露在外，只有河岸两侧观战眼睛极好的人能看到。

光洁的身体触碰到水面没有声音也没有溅起水花，她直接钻进了长桥的影子里，顺着长桥的阴影快速往维特身边移动过去。

维特扛着巨剑站在桥面正中，手上治疗魔法不断地施展，不过拜龙教的人依然有死亡。

“维特大人，我们死了这么多人，你真的不动手吗？”

维特身边，身穿白袍的珊莎·史塔克不解地问道。

戴着龙角头盔的维特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为什么要动手？”

珊莎：“他们不是你的信徒吗？你有强大的实力，就应该保证他们的安全啊！”

维特：“不，你理解有误！拜龙教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要为教派做出贡献，他们同样也要。对于信仰，虔诚与否不是靠嘴上说，现在他们正在用生命证明自己。”

北境史塔克家族有多位魔法师，只有珊莎·史塔克一个人加入了拜龙教，也有很多其他魔法师加入拜龙教。不过维特思考再三，就算瓦兰提斯这里取得胜利，拉赫洛教派在九大贸易城邦北部依然强大，为了不让七国牵扯金龙，最终下令只要在维斯特洛有公职的魔法师都不能参与这次战斗。

珊莎这些宝贵的学徒本来也无需参与，可她缠着蓝礼，非要见识一下龙语魔法在实战中的效果，软磨硬泡下蓝礼也同意了她的请求，并嘱咐维特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大徒弟。

“可是战斗如此惨烈，死了那么多人。”

桥面上弥漫着焦糊味、血腥味，混杂着大象粪便和鱼腥的气息。珊莎小时候听过无数战争故事，这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战斗。喊杀声、叫喊声和惨叫声，远处火光冲天，战死的人鲜血都流到了脚下，让她洁白的鞋子不知道踩在哪里。死了这么多人，被这种场面刺激到，珊莎此时面无血色身体发抖，有恐惧也有不忍心。

维特接着说道：“你从小都听着美好的故事长大，心地太善良了。我在这里没有动手，仍然能保证拜龙教的胜利。你信不信，经此一役，未来的拜龙教内部会更加团结，更多的人会努力学习魔法！”

“为什么？”

珊莎抬头看着维特。

“因为未来的拜龙教不再只是靠我，也是他们自己打下的基业。”

维特说完，魔力感知到一个熟悉的人从桥下快速过来，大声向身边的人群喊道：

“有人从桥下过来了，应该是拉赫洛教派的梅丽珊卓，你们都别动手，继续支援前方的作战，她应该是来找我的。”

“遵命！”

身边的教众拿起武器开始往前冲。

一团黑色的阴影出现在桥面侧方，沿着火焰照耀下的影子快速移动，在维特身前汇聚成一个美丽的女人，她面露微笑：

“维特，我们又见面了！”

维特看着她的表情很奇怪，手指着前方：“你不去帮拉赫洛教派的人，一个人跑到我这里说说笑笑，你到底在想什么？”

梅丽珊卓：“拉赫洛教派信奉王之王，驱逐黑暗为世人指引光明，不会参与俗世争端。瓦兰提斯信徒做的事早已违背了光之王的旨意。”

“哈哈。”

维特也笑了：“也就是说你把那个光头佬和瓦兰提斯的教众给卖了？”

梅丽珊卓波澜不惊地回答道：“是他先背叛了光之王，他把拉赫洛教派当成了自己参与政治的工具！而那些信徒也同样如此！”

维特可知道她是一个虔诚的光之王信徒，也是一个心狠之人，也或者说是抛去人性的理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别人的死亡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珊莎往前走了一步刚想说什么被维特拉着，她现在就是一个未经世事，满脑子幻想从温室里长大的女孩，维特把她带来的目的就是让她体会现实的残酷，仅此而已，让她说一些不经大脑的话可不行。

梅丽珊卓看向珊莎，两步走到她身边。珊莎想退后可看着对方红色的眼睛后双腿便都动不了：她的眼睛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内心！

梅丽珊卓伸手抚摸了一下珊莎的枣红色的头发，微笑着对她说到：“今晚过后你会走上正确的道路，你的冰原狼就当普通的宠物养吧，不要花费太多的精力。”

“我是易形者，你现在是敌人，凭什么给我指一条错误的法师路线？”

珊莎反驳。

“龙和狼不可兼得！”

梅丽珊卓淡淡地说了一句后，直勾勾地看着维特不再理会珊莎。

珊莎没有理解的含义：“什么？”

而维特知道梅丽珊卓懂预言，听出了梅丽珊卓潜在的话语，对珊莎解释到：“你的资质和时间有限，只能专修一种，要么专精易形者，要么专精龙语魔法。”

还没等珊莎回答，梅丽珊卓插嘴道：“触手、螯肢、魔眼，维特公爵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Fus~Ro~！”

此时远处一声爆吼，让珊莎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